两人令家仆各自玩耍，不带任何仆侍，挽着胳膊出了门。 珠领着徐道甫吃了冰食，买了巧果，看了巧灯，又领着他去玩街头博戏。 汴京人 玩，博戏摊子随处可见。这博戏也有很多种，有下人们看的斗 、斗蟋蟀，也有文雅人喜 的弈棋、斗茶，而在京中最为行的，便是关扑。 徐道甫看着珠跟人玩了会儿弈棋，见她连赢数盘，替她高兴，但自己却不怎么提得起兴致——他看不懂，自然不喜。珠明白他的心思，并不为难他，便假意驱赶他，让他去看斗，徐道甫果然喜这个，看的高高兴兴，老远便能听见他的喝彩声，中气十足。 珠轻叹一声，又集中 力于面前的棋盘。这棋戏倒是有些类似于现代的五子棋，名唤做黑白争，两人对弈，赢者得钱，可谓是时间短而拿钱快。珠一直赢，对面那人终于没了斗志，苦笑着起身离开，珠收了铜钱，得意得很，再一抬头，看见对面新坐下的男人，不由得神情一滞，收了笑容。 “怎么一见我，这脸就耷拉下来了？”傅辛垂下眼睑，掷下了一颗棋子。 珠起身要走，傅辛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沉声道：“你若敢走，看斗的那位郎君，只怕也看不了多久了。” 珠抿了抿 ，也跟着下了一子。她几乎是 下，随便拿棋子往棋盘上扔。傅辛勾了勾，道：“可见病是好了。让我忙得天黑地暗之余，还要 心你这自己找的病，真是该打。” 珠仍沉默不语，傅辛心里不大舒服，却隐忍不发，又 低声音，道：“阮镰察觉风头不对，打算让宜吹枕头风。我听着不悦，又听她说想家人，干脆令她回国公府小住。谁知才住了两 ，她又说住不惯国公府了，让我接她回 。我趁机出，想起今是你我初遇之时，便顺路来这里看看，果然见着了你。” 不止见到了珠，还见到了珠喂徐道甫吃冰食，夫 二人紧紧相偎，着实令这位九五之尊妒火高涨。这女人是怎么想的？他哪一处不比这 野武夫强？ 珠闷声不吭，傅辛恼火到了极点，给了贴身护卫一个眼神，随即便钳着珠的手腕，猛然扯起她，瞬间带翻了棋盘。黑白棋子哐啷洒落一地，珠一个不稳，差点儿跌倒，心中慌张起来，扭头去看人群中的徐道甫。 傅辛却是好手段。他知道这博戏最是能令人上瘾，早就暗中遵嘱护卫凑到徐道甫边上，引着原本旁观的他逐步深入赌局，输多赢少， 罢不能，以至于连子被人生生扯走都不曾发觉。摊主见出了变故，以为是赌客间闹了矛盾，张嘴要说话，却被护卫的官刀吓得噤了声。 珠一路被扯到了河边，河边 是莲花形、娃娃形的巧灯，女儿家们身着彩裳，对灯祈愿，一派祥和。 珠恨得咬，心上微冷，开始想道：若是她用簪子去捅傅辛，可会有胜算？傅辛自幼习武，身手极好，周边还有暗卫跟随，只怕够呛。便是真有胜算，又会不会连累徐道甫和一双儿女，还有她那从军去的继子？ 傅辛堂堂一个帝王，却好似是个混子，生生抢了条画舫来，用钱把画舫上的歌女客人全都赶到了岸上，又命船夫将画舫划得远些。船夫却是为难，连连道：“夜深了，看不见路，划远了唯恐出事。” 傅辛嗤笑一声，不再催促，拢了美人小姨子入怀，钳着她的下巴，灌了她整整一壶酒。他动作生猛，珠 本喝不下去，酒 全从嘴里溢了出来，十分 狈，可看在傅辛眼里，却别有一番风情。他欺身而上，将她口中溢出的酒全都饮下，沉沉低笑，手更是不老实起来。 珠眼神一暗，心上一凉，刚一握紧袖中的钗子，傅辛便将簪子夺了去，冷声道：“弑君一事，卿卿还是不要再想了。你那点伎俩，在朕看来，不过是情/趣。” 傅辛本 暴 ，只不过制得极好。平时与阮宜缱绻，必要宠着她才行，令他觉得十分不尽兴。在珠面前，傅辛随心所，十分尽兴，往的抑及郁怒全都发 了尽。 玉壶翻倒，酒倾， 了罗裙，也污了珠博戏赢来的乞巧香袋。酒香混着花香，在船身轻微的颠簸间溢了整间船巷。珠嗓子沙哑，到最后已然无力，只能怔怔然地看着船舷外的一轮明月，似圆还缺，那月亮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晃得没了影，只觉得眼都是漆黑。 河边众人祈愿美好的方向，恰是她 受折磨屈辱的地方。 她轻轻拂去面上污浊，眯着眼，只听得傅辛哑声呢喃道：“朕幼年时，母妃逝后，受了苛待，舍不得吃好吃的菜，常常将它们偷偷藏起来，等到长 ，也舍不得吃。这美味佳肴，必须要等上一会儿，才能吃得尽兴，珠儿如何以为？” “珠儿以为，若是别人的美酒佳肴，便不该动。偷来的，抢来的，心中有愧，吃不香。”珠无力地扯了扯角。 傅辛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朕却觉得，偷来的抢来的，最是香。便是别人已经动筷，朕也不介怀。” 珠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傅辛又拉着她缱绻一回，这才将她送回了岸。看着月朗星疏，街华彩，傅辛只觉夙愿已偿，心头畅快，转头见珠脸 苍白，不免心疼，又温声道：“这是早晚的事，你该是早就料到。”顿了顿，他低声音，冷声道，“回去之后，不得与你那郎君和离，且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你若说和离，他便只有死路一条。” 他最能看穿她的心思。珠不愿拖累徐道甫，必会找由头和他和离，可这却不衬傅辛的意。 珠被他 得唔了一声，转头却见香 低头顺眼，立在不远处。这一眼，珠如遭电击，立刻明白了过来。 为何自在闺中时起，傅辛每次来，都巧妙地避开了旁人，这问题总算找到了答案。珠怀疑了不少人，却是没往最信任的香身上想过。 傅辛瞧着她睁大的美眸，低笑一声，拍了下她 股，目送她怔怔然朝着香走去，整了整稍显凌的衣衫，这才上了护卫牵来的马，朝国公府赶去，做出一副风尘仆仆来接阮宜的模样，又与阮镰等长谈一番，令原本心思不定的阮镰又放下心来。 国公府的人但觉得，虽有人说官家冷情冷心，可是看他对皇后宠的样子，那可是万万做不得假的。他这样宠阮宜，怎么舍得令她家里遭了难呢？国公府的荣宠，必然长盛不衰。 他们却不知道，傅辛少年时还有制不住的时候，孤鸷之气都写在眼里，如今步入中年的傅辛，情隐忍，喜怒不形于，又有什么演不出来呢？ ☆、第6章 可惜 残风雨又（二） 第六章 主仆相对无言，珠只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倦怠地半倚在她身上，两人相扶着，回了府内。珠由香服侍着洗了澡，因疲乏至极，双腿几乎站不住，便早早倒头歇下。 许久之后，徐道甫才迟迟归来，兴高采烈，说是赢了许多钱，起初接连输，后来总算翻了本。香告诉他自己与娘子觉得无趣，便去河边看巧灯了，看巧灯的人极多，挤着了娘子，娘子膝盖都磕青了。徐道甫心头生出愧疚，连忙问有没有事，听说无事，便放下心来。 他却是不知道，那青痕乃是娘子挣扎时磕到了矮桌，哪里是在街边摔的呢？ 香垂下眼，没有说话。她也并不担心娘子，娘子心韧，明便会恢复。 果然如她所料，珠第二又开始持家事，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乞巧节月夜画舫一事仿佛不过是个噩梦。 两过后，又有人来传圣旨，说是官家开宴，犒赏将士，徐道甫需得携娘子出席。珠没说话，徐道甫却是很高兴，对着珠道：“你可不知道，我跟兄弟们说，我娶的是国公府的女儿，皇后的亲妹妹，且是一等一的美人，比那些营 美多了。他们都说我吹牛。啧，咱怎么会吹牛！这次你可要打扮得好看些，过他们家的娘子。” 珠眼一垂，便听得怜怜唾了一口，笑着指出道：“郎君可是不会说话。怎能把娘子这般的好人和那些人放在一起相比？” 徐道甫一听，也急忙改口，连连称错。珠却缓缓笑了，柔声道：“还有一点。可不能说儿是皇后的亲妹妹。有一个庶字在，便是天地之别，云泥之分，哪里算得了亲呢？不信的话，你进了问问，儿那什么心都不的姐姐，九成九没听说过你这人的名姓。” 徐道甫不懂其中门道，只是讪笑。 几之后，便是宴开时。珠恹恹的，懒得上妆打扮，可又知道到了宴上，只怕要遇上一群旧人，不能落了脸面，只好又打起神来，下心中不安，为宴做准备。 这文中宋朝的重男轻女风气还不曾形成，乡下有了苗头，汴京却没这说法。男女皆可同桌而食，大约算是这朝代最大的好处。阮珠跟在徐道甫身后，听着他与将士们大声 谈，偶尔还会夸耀自家娘子的容貌和身世，将珠当做商品一般显摆，她心头不悦，却不好说出来，只能微笑以对。 然而等入了席间，距离开宴还有半个时辰，文臣武将们不能动杯动筷，只能动口，便高声相谈，而夫人们自然也搞起了夫人外，表面上看聊得都是些浅显的话题，但入了耳后，却都成了水极深的秘事。 这是徐道甫头一次见这样的大场面，心中有忐忑，更多的则是亢奋，两只耳朵几乎通红。珠正与几位子 朗的武将家娘子相谈，刚一抬眼，便对上了大娘冯氏的眼，看着慈眉善目，眼神却 恻恻的，看着令人心生寒意。 珠对她微微一笑，便听得一婢走到她身边，道：“阮娘子，皇后邀娘子在宴前，去一同说些体己话儿。娘子且随奴来。” 珠一挑眉，只以为又是傅辛的花样，可谁知这婢低着头，却真将她领到了皇后前。说起来这殿名唤做浣花苑，很不庄重，并不是前朝皇后所住的正殿，可傅辛“宠”宜，便由着她子来，宜喜这小苑的风荷和冬梅，便搬来了这里，也算是她诸多任*儿中的一小件。 珠沿着回廊款步缓走，跨了门槛，甫一步入中，便见傅辛席地坐在小案边，把玩着酒盏，不远处的屏风后则隐隐有哭声出，听声音肯定是阮宜。 锦屏绣幌，兽炉香袅。明烛映着屏风，屏风上有个小小的影子，那人哭声绵软，娇嗲得很，小肩膀一 一，着实惹人怜。 傅辛原本面上隐隐带着冷，见珠来了，定定地盯着她，低笑着对屏风里的人道：“，别闹别扭了。你瞧，你妹妹都来劝你了。左不过一件衣裳，你何必与朕为这点小事生了间隙？” 傅辛示意珠坐到身侧。珠一言不发，隔着段距离，坐到了小案对面。 阮宜嘤嘤低泣，委屈道：“妾从前想穿什么便穿什么，便是做少女打扮，陛下也不曾多说什么。如今陛下许久才来看妾一次，连妾穿什么也要管，做什么妆容也要管。你若是好好跟妾说，妾岂会不按你说的来？奴奴之所以生气，是因为陛下恩宠大不如前。” 珠不明所以，太监关小郎见她困惑，笑了笑，解释道：“如今正是盛夏时节，荷花妆十分盛行，汴京少女多梳形如荷花的发髻，穿领子如荷花一般的裙裳，活泼娇俏。皇后今想要在宴上做这打扮，官家不准，两人便吵了起来，只等着阮二娘子说和说和呢。” 傅辛摆了摆手：“就你话多。还不去偏殿拿些西夷进贡的果子来给二娘子尝尝？这儿的事儿，便不劳烦小郎费心了。” 关小郎知道官家这是赶他走呢，虽说他一走，殿里边就没人了，只殿外有些守卫，可是关小郎也没多想，挠了挠头，持着拂尘出了殿门。 闲杂人等一走，傅辛便不老实了， 了靴袜，一面用脚趾去勾对面珠的裙裳，一面假装正经地说道：“二娘子，你打算如何说和？” 珠偏头看着屏风上映出的人影，那贵为皇后，或者说，贵为宠文女主的娇娇女子背对着屏风，肩膀个不停，而屏风这面，霸道专情的男主角却正与小姨子暗通款曲，案下勾连。 作者写了帝王罕见的专宠，写了阮宜百般如意的人生，做为读者的阮珠当年看的高兴，不曾深究那些可疑之处和明显不符合逻辑的地方，哪知道自己会有机会亲眼见证这恶心的真相呢？ 珠往后稍稍退了退，并不劝说宜身为皇后该如何如何，转而谎称道：“这荷花发髻，荷花裙，儿在汴京中确实见了不少，只不过近些子却是见不着了。那些没出闺阁的小娘子们说，这等装扮，要在乞巧节当及之前做，才算吉利。若是过了乞巧节还这般打扮，怕是不妥，有碍姻缘呢。” 傅辛微微勾，又十分强硬地去扯她的手，轻轻抚着她手心里的茧，对着屏风那侧道：“二娘子说的这事，朕都不曾听说过呢。不过二娘说的，着实有理。” 宜听了，肩膀也不动了，也不顾珠这个外人在场，抹了抹眼泪，撒娇道：“好。妾便依你一次，换你备下的装。只是奴奴有个要求，要你来给奴奴换，还要你许诺，接下来这十里至少来见妾十面。” 傅辛 了眉心，穿上靴袜，一边说好，一边趁起身时捧着珠的脸，飞快地亲了下，又将酒盏端起，钳着她下巴，她喝下，低笑道：“二娘还请避嫌。” 珠的眼抬也不抬一下，起身出了门，等了片刻后，便见引她的那婢又低着头走来，带着她回了大殿。 宴上太平无事，只徐道甫因官家提了他的名而格外高兴。待回了家中，掩上房门，徐道甫醉醺醺地道：“从前听闻官家为了皇后遣散婢妾，又见我家娘子这般美貌，只以为皇后定然是个极美的女子。可谁知亲眼一看，皇后虽确实貌美，娇娇可怜，可身高也就刚过我的 ，配上那一身庄重打扮，简直像个偷穿娘衣裳的小女娃。咱倒是没想到，官家好这一口儿。不是我说，两人站在一起，更像兄妹，不似夫。” 他哪里知道，官家也不好那一口，倒是和他不偏不离，一个好。 “祸从口出，患从口入。你若是知道这话不该说，便千万别张口。这话也就在我面前提上一提，切莫再跟儿提，也不能跟别人提。”珠搁下醒酒汤，蹙眉说道。 “不说，不说。”徐道甫喝了醒酒汤，反倒更困，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珠，道，“娘子今真给咱长脸。” 珠斜他一眼，又听得他呢喃道：“娘子你这眼，细看着带点儿褐，倒是像北蛮人呢。” “醉了便说胡话。”珠给他拢了拢被子，徐道甫便这样沉沉睡去。珠怔怔地看着他，不由忆起了从前听过的一些传闻。 听说宜做了皇后之后，倒是有许多国公府的对头借皇后行为不端，任妄为来做文章呢。她从前只当是做文章，今一看，却也心头发凉。 身为一国之后，便是任，也不该仗着夫君纵容，任到如此地步。傅辛这样宠阮宜，简直是“宠杀”，后指不定要借此做什么文章呢。便是废后，只怕被指责的，也不是他。 ☆、第7章 可惜残风雨又（三） 第七章 徐道甫领了龙神卫四厢都副指挥使的职位，又看似得官家倚重，在兵部帮忙，忙得不可开，夜里头回来便倒头大睡，鼾声震天响，哪里有功夫与娇缱绻。 这到底是不是傅辛的小心思，珠懒得寻思考量。她白也忙，忙着被皇后召入中陪聊陪玩，也是傅辛变态，专喜在阮宜眼皮子底下和珠偷情，自觉兴奋又刺 。近些时，他似乎玩腻了，喜在午后独自理政时，让珠在旁伺候笔墨。 珠自然不会好生伺候他，拿了阮宜喜看的坊间话本，坐在旁边随意翻看。这些话本受了官家和皇后甜宠故事的影响，也喜写些全天下独宠你一人的故事，珠一看这些话本，自动把男主代入成傅辛的样子，便恶心得不行。 这大家族里过得好的，都是掌权的一方。掌权的娘子，哪有一个娇娇软软、傻傻憨憨，只知生孩子的？ 久坐伤身，珠可是一定要比傅辛活得长的。她背着手，走到傅辛身侧，边心不在焉地替他研墨，边拿眼看他批阅奏折。因她立在傅辛右手边上，看的字都是歪的，只认出了一些姓名，虽不认得人，却也暗暗记在心中，忽地听得傅辛带着笑意道：“如今能看懂这些手写的字了？我记得离京之前，你还是只能勉强认出印刷字的怪人。” 珠心上一紧，又道：“国公府不好好养儿，自然将儿养成了个怪人。” 傅辛捏了捏她的鼻子：“我替你报仇。” “先捅了你自己，便是报仇了。”珠低头，平声道。 傅辛不恼，反倒 了兴致，心上念起，强硬地捧着她的小脸，正要与她做些亲昵的举动，却见一人从门外急急走入。待看到殿内情形时，那人也怔愣在原地，倒退了两步，这才反应过来，遽然跪倒在地，俯身道：“儿臣有要事禀报。” 这人模样清俊，与傅辛倒是相仿，活一个柔和清俊版的少年傅辛。少年看起来年岁不高，声音略显青涩，间别有腾龙玉佩，当是皇子。 珠心思一转，对了对号，知道这人是傅辛的长子，十七岁的傅从嘉。比起阮宜所生的十岁的傅从仲来说，这人年长许多，早早领了政事，朝中风评很好，也是文武皆备， 怀韬略。 虽说傅辛极了珠，可却还是不准她听政事的。珠也识趣，避了开来。知道的少些，说不定还能活得更久。傅辛那般多疑，后变了心，肯定怎么看她怎么厌烦，她若还知道这些辛秘事，一脚便踏进了鬼门关。 自家娘子在这里陪侍君侧，徐道甫全然不知，只顾着与同僚一同处理军务。然而几人暂歇之时，一人玩笑道：“徐三哥，你家娘子那般娇俏年青，还是国公府的贵女，与你相比，活像是一朵鲜花 到了……到了内什么上面。你若是再不时间陪陪娘子，你娘子说不定要回娘家享福咯！” 徐道甫稍稍一顿，却还是摇了摇头，道：“我娘子岂是那样的人？比如今更困苦的子，我们在小地方，早就过过。更何况她时不时就要进陪皇后，最是懂情理的人。” “徐三哥，话可不是这么说。你从前在老家，那地方偏远，人也老实，自然不会出事。可汴京这地方，水深，幺蛾子也多。你看街上那拢着袖子，耳边别朵花儿的公子哥，天天晃悠着，一双眼睛贼溜溜，那是要干嘛？当然是要祸害其他宅院里的娇花咯。” 另一个刑部官员也道：“前段时间有个案子，便是娘子一枝红杏出墙来，郎君发现之后，一怒之下，砍了红杏。哎哟哟，那一地血，要不怎么说是‘红’杏呢？” 徐道甫却摆摆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做事去了，也不知是不信，还是不愿去多想，抑或是害怕深想。 待夜里头，徐道甫难得早早回了家中，看见珠正在做绣活，时不时，便凑头看去，却是珠在给他买回的那几件袄绣花样。经她这一打理，这些土气的袄，看着好看了不少。徐道甫瞧那绣样，知道要花费不少工夫，心头生出来的那一点小尖芽儿般的疑虑也彻底打消了，笑呵呵地拉娘子去用膳。 饭桌上，他一个劲儿地说今又见着官家了，官家夸了他，十分骄傲。珠听着，心里有气，却也只能给他夹菜，以此堵他的嘴。 可叹这老实郎君哪里知道，珠痛，正是他口中的官家给折腾的。傅辛怎么也做不腻，花样繁多，珠甚是屈辱，可又不敢反抗，一反抗，身上就要有伤，有了伤便容易被看出来。他三十出头，已不是青年，哪里来的这许多力？珠也想不通。 过了几之后，徐道甫有些为难地和珠说起了件事情。 前一阵儿南边遭了洪灾，悠然万顷，俄尔百川浮。滔天洪水淹了徐道甫的老家，徐道甫爹娘家田宅都被淹了，无处可去，又听说徐三郎在京城做了官，想必十分富贵，便千里迢迢来汴京投奔徐道甫。走到离京城没多远了，这才央得一个文人代笔写信，等徐道甫收到信，二老第二天便要来了。ｘｔjidiaN.CｏM |
珠领着徐道甫吃了冰食，买了巧果，看了巧灯，又领着他去玩街头博戏。 汴京人
玩，博戏摊子随处可见。这博戏也有很多种，有下人们
、斗蟋蟀，也有文雅人喜
的弈棋、斗茶，而在京中最为
力于面前的棋盘。这棋戏倒是有些类似于现代的五子棋，名唤做黑白争，两人对弈，赢者得钱，可谓是时间短而拿钱快。
，也跟着下了一子。她几乎是
下，随便拿棋子往棋盘上扔。傅辛勾了勾
心你这自己找的病，真是该打。” 
低声音，道：“阮镰察觉风头不对，打算让宜
，她又说住不惯国公府了，让我接她回
。我趁机出
二人紧紧相偎，着实令这位九五之尊妒火高涨。这女人是怎么想的？他哪一处不比这
野武夫强？ 
罢不能，以至于连
是莲花形、娃娃形的巧灯，女儿家们身着彩裳，对灯祈愿，一派祥和。 
本喝不下去，酒
全从嘴里溢了出来，十分
狈，可看在傅辛眼里，却别有一番风情。他欺身而上，将她口中溢出的酒
暴
，只不过
了尽。 玉壶翻倒，酒
了罗裙，也污了
受折磨屈辱的地方。 她轻轻拂去面上污浊，眯着眼，只听得傅辛哑声呢喃道：“朕幼年时，母妃逝后，受了苛待，舍不得吃好吃的菜，常常将它们偷偷藏起来，等到长
，也舍不得吃。这美味佳肴，必须要等上一会儿，才能吃得尽兴，珠儿如何以为？” “珠儿以为，若是别人的美酒佳肴，便不该动。偷来的，抢来的，心中有愧，吃不香。”
苍白，不免心疼，又温声道：“这是早晚的事，你该是早就料到。”顿了顿，他
得唔了一声，转头却见香
低头顺眼，立在不远处。这一眼，
股，目送她怔怔然朝着香
残风雨又（二） 第六章 主仆相对无言，
美多了。他们都说我吹牛。啧，咱怎么会吹牛！这次你可要打扮得好看些，
谈，偶尔还会夸耀自家娘子的容貌和身世，将
朗的武将家娘子相谈，刚一抬眼，便对上了大娘冯氏的眼，看着慈眉善目，眼神却
恻恻的，看着令人心生寒意。 
一
了靴袜，一面用脚趾去勾对面
了
，配上那一身庄重打扮，简直像个偷穿娘衣裳的小女娃。咱倒是没想到，官家好这一口儿。不是我说，两人站在一起，更像兄妹，不似夫
。近些时
了兴致，心上念起，强硬地捧着她的小脸，正
怀韬略。 虽说傅辛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