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看来,他这徒弟为了进入内门以丹药强提境界……没死在劫闪之下经脉尽断而死,可真是天道垂怜。 “去吧。”荆羽说。 尹玉宸起身抱着弟子服回到自己的屋子,清理好自己上闭眼,而荆羽却连夜去了藏书阁,准备找一找什么功法,能是这“无药可救”的徒弟适合修炼的功法。 莫秋被足了。 荆羽干的。 他从前不会如此,可见确确实实是被宴昨晚上那番话给狠狠刺到了。 他到底不像宴那么傻,没对尹玉宸刨问底,是他很快明白尹玉宸是故意的。 荆羽不清尹玉宸什么时候和宴好到要不惜受伤也帮她出头,却也领会了一把宴这些年的委屈。 荆羽一时间羞愧又慌张,怎么一个小弟子都能比他了解师妹了? 所以行驶了一下代掌门无可置疑的权利,把莫秋以阵法关在了她待着的弟子院,一三餐有人送饭,外人能进也能出,大阵专门针对莫秋自己。 而宴和尹玉宸这几天都埋头在双尊的阵法之中,疯狂地汲取术。 当然了一三餐不能少,尹玉宸变着花样地给宴做好吃的。 尹玉宸最近总有种不好的预,荆羽怕是要“找他麻烦”了,果然今天中午吃了饭,他就被通信玉叫回羿光院了。 荆羽说有事情代他做。 宴和他恋恋不舍在饭堂门口分开,头顶光正好。 入了七月,天气更暖,宴今天拿着尹玉宸给她做好的酪,走在石阶上,有种老娘虽然时无多,但是我本不在乎的疏狂。 是的,这么多天,她读完了两个书架的术典籍,她快成了修大王了,但也没找出解除共生的办法。 反倒是心在悄无声息地受着影响,越来越“门”,连走路都有点六亲不认那个味儿,一个人占了整个台阶,就走中间,谁面来了也不让,非把人挤台阶下面去不可。 幼稚又幼稚。 然后她被她曾经的好朋友怀余白给拦住了。 怀余白的身后还带了几个素和莫秋最要好的小姐妹。 第34章 破妄二十一 你觉得,我修术怎么样?…… 宴正因为尹玉宸被荆羽指使走了,心里不痛快呢。 她现在整天和尹玉宸好似连体婴孩,一起读书,一起吃饭,要不是荆羽每晚到固定时辰就通信玉牌上找人,两个人说不定都睡一起抵足而眠了。 这种往状态当然是不对的,尹玉宸知道不对,荆羽也知道,因为宴从前就是这么依赖他,粘着他,经常睡在他为她专门准备的小屋子。 可现在那间小屋子要不是羿光院大阵不染尘,早就落灰结网了。 宴的依赖似乎换了人,而荆羽对此全无改变的能力。 荆羽见过尹玉宸和宴两个人待一起的样子,他仗着修为高,暗中窥视过。 是信不着尹玉宸的人品,也是怕两个人之间真的发展出什么不伦。 荆羽却在窥探之后,甚至在怀疑自己之前对尹玉宸的判断。之前在外门后山的小溪边上,尹玉宸闻嗅宴的那一幕,荆羽断定他对宴有不轨心思。 也正是因为那时候见过尹玉宸痴的表情,荆羽才会在那天晚上,觉到尹玉宸的念,就不由分说地把尹玉宸打伤。 可越是观察得多,荆羽却越是惑,因为宴和尹玉宸整天待在一起,两个人的相处时有亲密,却真真切切的止乎礼,反倒是宴做出的亲密举动更多些。 自然而然的仿佛一对多年老友,绝不带半点旎。 也正因为这样,宴从未曾意识到尹玉宸对她的心思,她就只把尹玉宸当成一个玩伴。 像少时一起疯玩的孩子,恨不得对方是彼此的亲兄弟姐妹。 现在玩伴被“家长”叫走了,她没人玩,落了单,这不,其他的“恶小朋友”就来找茬了。 宴现在彻底将绝不先开口贯彻到底,居高临下抱着手臂看着一群“小朋友”表情还是昨晚上看了一夜的鬼修典籍里面,形容大部份鬼修面貌那样,“下颚下沉,眼白上翻,嘴角勾,表情鸷。” 怀余白就不是什么情刚硬的人,要不是莫秋许了她一个品阶不错的小法器,她是不敢来的。 这都四天了,莫秋要被关疯了,自己来不了,只能像那深宅大院里面被足的小妾一样,用随身贵重物品买通“丫鬟婆子”好在老爷那里美言两句,祈求能够重新获得“恩宠”。 只可惜她的丫鬟婆子,接触不到“老爷”,就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大夫人”麻烦,想要创造个“大夫人”以上欺下的假象,惹“老爷”怜惜。 于是怀余白纠集一帮也拿了莫秋灵石的女修,来给宴找不痛快。 可两方人马对峙了好一阵子了,怀余白的脑门上都冒汗了,平时最沉不住气的宴,却还在用充恶意和鄙夷的眼神凝视她。 怀余白只好先说话,“水云,秋被代掌门给关起来的事情,是因为你吧?” “她也是因为你才会那样,她都是为了你,你就算不喜她,也不应该这么对她。” 怀余白秀眉轻蹙,真的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她孤身一人在门中,本没做过什么恶事,做的事情也都是为你好。” “你去找代掌门说说,不要用阵法束缚她,她又不是个囚犯。” 宴抱着手臂看着怀余白,尹玉宸教她用旁观者,甚至是对方的角度看待事情,所以她跳出自己,在看着怀余白,看着这个她曾经很好的朋友。 她本来是天衍殿的弟子,宴出了涤灵池才知道,她老早在好多年前,就离开了天衍殿,去了御兽院。 她具体出身宴从未听她说过,也没有问过自己母亲。 怀余白嘴甜又生得温婉,很受蓝长老的宠。 蓝长老将她当成女儿一样,虽然她修为稀松平常,连个大型的灵兽也无法驱使,但在御兽院的资源是最好的。 宴从前和她疯玩的时间最多,因为她和自己一样不学无术,在仙山上混子,两个人可谓是臭味相投。 当时宴总觉得怀余白这样好的子,以后就算没有多高的修为,年纪到了,她求母亲为她寻一门仙门大族的子嗣做道侣,也未必过得不好。 但是宴现在用另一种视角看曾经的好朋友,才发现很多问题,怀余白确实情温婉,可她也极其喜贪图小便宜。 从前宴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储物袋都对她不设防,她想要什么,就都拿走了,“名正言顺”。 可自从宴被在涤灵池,她没好东西给怀余白了,她就转而和能够给她好东西的莫秋好上了。 仿佛只要有源源不断的好处给她,她不在乎好友是谁,不在乎谁对谁错,只要东西够好,她就能对那个人真心实意。 从前跟在宴身边做跟班,现在在莫秋身边做为她咬人的好狗。 “莫秋跟你说让你来找我?”宴歪着头看着怀余白,站在她的角度想了一下,说:“她给了你什么好东西,才让你跑了这一趟?是你头上的法器,还是你间的玉环?” “或者干脆就是灵石?”宴冷着脸,看着怀余白的表情眼可见地变化,继续道:“你确定你要和她好吗?” “她能给你的那些小玩意,都是我母亲施舍给她的,哪有从前你从我储物袋里面偷拿的东西好?” “你,你胡说!”怀余白听到宴提起从前她偷拿宴储物袋里面东西的事情,顿时脸煞白,叫住宴的时候一副要为莫秋出头的样子然无存。 “我才没有……”怀余白回头看向她带来的小姐妹们,表情的慌张出卖了她,也证实了宴说得都是事实。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玩人心的料子,她一直都比宴还要脑子简单,她一直以为宴不知道储物袋里面丢东西的,因为……因为宴从来没有说过啊! “你身后这些人……嗯,我都不认识,但是你们和莫秋好,倒也令我惊奇。” “她一没有长老弟子身份,二没有什么高深修为,就因为和我长得像?和代掌门稍稍能说两句话,你们就为她之命是从?” 宴视线扫视过众人,看向这些花骨朵一样的女修,说:“你们听说了什么传言,说她以后会替代我吧?” 其实共生的事情在内门不是秘密,这些人大概就是听说了这个,才会和莫秋好。 宴发出放尖笑,怪气道:“眼皮子可真浅,就她?你们觉得她像我?” 宴这几天被术浸染的整个人都看着不太正派,这会儿倒是和莫秋看着……完全不是一回事儿了。 “东施效颦的东西,给你们点蝇头小利,你们也敢拿着当令箭,试图以什么“为我好”,我应该恩的狗道德良心来迫束缚我?” “我是疯子你们听说过吧?”宴抬手轻摇食指:“疯子没有道德良心。” “小崽子们都给我赶紧滚蛋。”宴视线冷冰冰地扫过这些妄图迫她让莫秋自由的女修,生平第一次拿起了掌门关门弟子的架子。 “敢在我面前造次,我明个儿就告诉司刑院友臣师兄,把你们一个一个不敬尊长的小玩意,都扔到御兽院去挑大粪。” 术和修,因为天彻底释放,而不像修士要自拘,所以大多情暴烈,为人肆意。 宴现在就有点往那个方向夺命狂奔的趋势,主要是这些天的脑子里面得太多“不正经”玩意了,欺负起人来得心应手。 “挑个三十年五十年的灵兽粪,你们就被腌制入味儿了。” 她恶地说:“到时候走哪里都一堆蝇虫围着,那些蝇虫,就像今天闻到‘屎味儿’就嗡嗡嘤嘤到处叫的你们。” 女修门一个个花容失,以怀余白为首,全都后退好几阶石阶。 要是宴发疯,生气,恼怒甚至动手,她们都有应对策略,也最擅长以小欺大,动不动喊一句什么仗势欺人。 可宴没高声斥责,也没试图动手,只是嘴皮子一动,就把她们发配去挑大粪了。 她们这才悚然发现,宴身份何等尊贵,要发落他们,真就是和司刑院说句话的事儿…… 面前这位在门中存在不高,也不摆谱,之前还让莫秋欺负了,她们都忘了,这是“长辈”啊! 司刑院的大弟子,现在掌刑罚的,正是她从前的二师兄! 已经有被“挑大粪”吓得花容失的女修悄悄溜走了。 聚众挑事儿这件事,就像雪崩,只要有一个小雪花开始“下滑”溜走,后面的就“一泻千里”无法自控。 比较□□的怀余白还想再说什么,宴直接说了她这辈子最害怕的一件事。 “把你偷我的东西都收拾收拾,从前我不在乎,不跟你要,也不问你,是我把你当朋友。” “现在既然你选择了莫秋那个赝品,就把我的东西都还回来吧。” 怀余白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东西还是不可能还的,那都是她的心血,她的命! 她用上了毕生最快的速度,转眼不见踪影。 宴抱着手臂歪着头,看着“雪崩”转眼结束,冷笑一声,用手甩了下头发,提着酪慢慢朝山上走。 莫秋关着吧,这几天她显而易见的崩溃,具体体现在宴每晚都会看到她不堪的过去。 这很好,术里也说,知己知彼,才能利用对方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宴提着酪回康宁院,而隐匿在不远处的两个人,在她离远了之后,先后现身。 一个问:“罚灵可测出什么不对?” “没有,怎么可能有,你我如此修为若是看不出她的神魂出错,罚灵又能测出什么,师兄,你着相了。”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