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西闻被她撞的闷哼一声,手里拎着一本薄薄的书。 那时有几天阮念因为作息有点儿颠倒所以入睡困难,梁西闻就摸索了个办法哄她睡觉,他会给她读一些诗集,有点古板却又如此有用的方式。 他甚至在头柜那儿放了好几本书,他时而慢悠悠地读给她听,有时是朱生豪的情书,有时是王小波的信笺,有时是泰戈尔的散文。 阮念趴在他怀里酝酿睡意,梁西闻一手揽着她,一手拿着一本佩索阿诗集。 灯光是浅淡的暖,云石面儿将光模糊成一层柔和的淡光。 梁西闻静静地抱着她,嗓音很低很轻,仿佛碎了一湾情人的绵,“明月悬于夜空,眼下便是天,我想起你,内心便是完整的。” 阮念在他怀里抬起头,梁西闻将诗集翻过一页。 他的手修长而,总是有种张弛有力的美。 或许是灯光,又或许是因为她,他的眸光分外温软,幽深而亲密,阮念半撑起身子,没忍住亲了他一下。 梁西闻揽着她,角含笑,“怎么了?” 阮念的手攥着他睡袍的一侧,清清嗓子提醒他,“婚后第三次非正式会议。” 梁西闻一回想。 阮念翻身坐在他身上,悄悄凑近他耳边跟他咬耳朵,“亲的时候要认认真真亲,双方不许糊敷衍。” 梁西闻一手扣住她的,声音像是藏着克制,“你养好了?没养好就睡觉。” 阮念左顾而言他,“你看啊,今天是二十八,明天二十九除夕,后天三十,我们得回爷爷那儿……” 梁西闻凉凉提醒她,“最后一次机会问你了。” 阮念手搭在他脖颈上,然后捉住他的一只手放在口,她无辜地说,“那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哦。” 话音才落,梁西闻扣在她上的手便沿着向上,大掌扣在她的脖颈上,轻而易举地吻住她的。 阮念好像有点儿得逞,胳膊放松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她只是轻轻动了一下,他睡袍的带子便松散了下来。 他的肩颈线条分外,健康而恰到好处的轮廓,并不突兀的、恰到好处的肌。 她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手仍然不知道往哪儿放。 她有些无意地触碰过他的手臂。 梁西闻只是吻了她短短几秒,他的呼有点儿热,声音仍不难听得出隐忍与克制。 他的眼神有些暗沉,阮念清晰无比的受到一些细微的变化。 梁西闻贴近她的耳边,声音很低,像是藏着.念。 “你最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梁西闻轻吻过她的脖颈,“我们可是——” 阮念莫名心里一紧。 “五天没做了。” “……” 阮念要承认,这段婚姻的起先,她以为她和梁西闻都是冷淡的人,她甚至预设过他们会过上普通不过的“室友”生活。 然而事情好像总是一发不可收拾。 梁西闻并不是一个冷淡的人,对她并不是。 他在外面总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甚至寡言少语,能推得掉的社和工作都给时霖。 但在她的面前,他有.念,会笑,会关切,甚至会耐心地研究她想吃的饭菜。 他会一遍遍地吻过她的,仿佛有着极深的占.有。 会吻过她的肩膀,像是有些放纵的恋。 甚至偶尔会故意在“某些”时刻故意使坏似的逗她,净是问一些令她恨不得钻进枕头的坏问题。 要不要?好不好?可不可以? 他总是万分耐心,却又好似分外喜她看着他的眼睛。 阮念以前也总以为自己是个冷淡而无趣的人,却又发现她同梁西闻每天都有着无法预设的话题。 她也会因为他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而柔软起来。 甚至也会因为与他靠得太近,而产生了某种陌生的.念。 像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占有。 齿轮转动,岁月更迭,万顷银河便拥有了无数温柔的星空。 梁西闻只是看着她有些漉漉的眼睛,就觉得情意更深。 我心心念念的人啊,原来是我心底最柔软的答案,是我想要用一生去守护的答案。 “梁西闻。”阮念有点无力地趴在他怀中,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 梁西闻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仿佛有些微,他应了一声。 “梁西闻。”她有点儿困倦了,膛还微微起伏着,好像在缓和自己紊的呼和心跳。 梁西闻又应一声,她没有话讲,只是喊喊他的名字。于是梁西闻而后抱着她去了浴室简单清洗了一下。 阮念的脑子却清醒了好些。 她靠在梁西闻身边跟他胡说话,好像事后聊些莫名其妙的话题也成了二人不成文的惯例。 她牵起他的手晃晃,梁西闻就由着她抱着,阮念轻轻地触碰过他右手上的水墨仙鹤,微微抬头问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读大学的时候,”梁西闻垂下眸光,“过去了好多年。” “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啊?”阮念靠在他怀里看着他,声音有点倦意。 梁西闻揽着她,指尖无意识地在她的手臂处连,阮念有点,便更往他怀里缩了缩。 “我爷爷画的一幅画,叫做西鹤,现在可能在外面展着吧,”梁西闻说,“那副画起先叫做西鹤,后来我爷爷觉得名字不吉利,像驾鹤西去,后来那副画改了名字。” “改成了什么?” “西闻。”梁西闻说,“爷爷说仙鹤背西,引颈闻朝,扶摇直上,千年为苍。” 阮念觉得这话题莫名有点重,于是摸摸他的手,牵着放在前。 梁西闻失笑,“怎么?” 阮念眼神儿干净,“你受受。” “……” “梁西闻,我的心跳好快,”阮念眨眨眼睛,“是因为你。” 她的肌肤柔软,心跳咕咚咕咚,有力而清晰。 梁西闻故意动了动手,阮念脸一热,“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们一起看的电影。” 说着,阮念声音放低了些,像哄他,“我的心跳是因为你才会加速,所以你要开心一点。” “我啊,已经很开心了,”梁西闻将她进怀里,他们躺在上面对着面,距离又好近好近,梁西闻有点心意足地抱着她,“以前以为我的生活会是半截烂尾的小说,怎么续都是枯燥乏味,但还好啊,我翻开下一页就遇到了你,子一页一页翻,原来后面的子都是情诗呢。” 阮念就笑,轻轻亲亲他的下巴,“睡觉了。梁西闻,晚安。” 梁西闻鼻音嗯了一声,吻吻她的侧脸,“晚安。” 阮念轻轻发出了足的喟叹,稍稍睁开一些眼睛,窗帘了半条隙,外面的天渐渐清浅,好似一个凉薄的冬夜清晨。 而房间内暖洋洋的。 阮念好像呢喃,“梁西闻,你听没听过一首诗?” “什么诗?”梁西闻合着眼睛酝酿睡意。 “聂鲁达的《二十首情诗》,”阮念慢慢说,“有时清晨醒来,连我的灵魂都是的,海远远的发声、回响,这里是港口,在此我你。” 梁西闻弯笑笑。 阮念碰碰他,“我你呀。” 梁西闻回她一个吻,“我也你啊,我的小诗人。” 阮念笑着抱住他的。 .呀,是迟来的及时雨。 心跳呀,是薄雪融得急。 滴滴答答淅淅沥沥。 在这喧闹的世间,留下你我浅淡却不可磨灭的痕迹。 - 阮念睡了个足的懒觉。 醒来时已经将近下午了,梁西闻这回没叫她,卧室的门开着,她隐约嗅到一股甜甜的味道。 阮念伸了个懒掀开被子下,就看到梁西闻在厨房里忙活。 “你在做什么?好香。”阮念鼻子嗅嗅,小跑着过去抱住他。 梁西闻正戴着围裙,锅开了小火熬着糖浆。 案板上串了几串扁扁的、一看就是煮过的山楂。 “昨天小祖宗不是念叨要吃糖葫芦么,你今天也甭出门了,”梁西闻由着她抱着,“还得收拾收拾,等会去爷爷那儿吃年夜饭了。我今天上午起来去买了点儿菜,给你买了山楂和草莓,能凑合过两天,初二超市就该开门了。给你留了饭,等会热热吃了垫垫。下午四点我们出门。” 阮念听着他安排,胳膊圈着他的,“我都听你的。” 梁西闻注意力都在糖浆上,这东西得注意着火候,火久了会苦,火浅了不挂糖浆。 空气里是甜甜的焦糖味。 阮念足地多嗅了几下,“你好厉害哦,什么都会。” “不然怎么养你呢,”梁西闻懒懒的说,“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呗。” 阮念看着他将串好的扁扁的山楂放进糖浆里滚了一圈,而后捏着竹签放在盘子里冷却。 他串的也漂亮,一枚山楂一签儿。 有扁扁的山楂,还有几串草莓的。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