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很丰富,鱼虾海鲜以及类蔬菜,该有的都有。家里的大厨也是从五星酒店里退下来的大厨,高薪聘请到梁家,所以甚至还能看到年夜饭里雕成各种形状摆盘致的菜品。 家里小孩多,梁父随随便便发点红包就是上万块。吃完年夜饭,大家得守夜,一群长辈又叫上程淮去打麻将。 川城和江城的麻将规则不太一样,但程淮玩了两把就已经悉得差不多。梁怀去和其他兄弟姐妹们聊天说话,她无聊,先是去梁怀身边坐了一会儿,实在是有些听不来其他人话里话外的阿谀奉承,又跑到程淮身边去看他打麻将。 她不去还好,一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尤其是梁父,一边和兄弟们聊着天说起过往年轻的事,一边又看着如今亭亭玉立已经结婚的女儿,颇为慨:“一转眼,月月都这么大了。” “是啊,想当年她刚出生那会儿还这么丁点儿大。”大伯甚至还用手比划着婴儿时期梁怀月的身形:“生下来才五斤多,又瘦又小。” “月月以后要好好孝顺你爸,你爸爸一个人把你养大不容易。” 梁怀月低着头,心里嘟囔,她才不是被她爸一个人养大。梁成岩年轻的时候忙于工作,被外面的花花世界了眼,所以一天到晚不归家在外面鬼混。她小时候就是保姆和哥哥看着长大,等成年了,梁父也老了,就开始慨养女儿的不容易了。 “她妈妈去世的早,不过月月还是像她妈妈。怀也是,两个人都肖母。” 大伯又乐呵呵地打了个三筒:“两个孩子外貌像妈,格都像爸。” 她一味地埋头翻白眼,这会儿长辈们正谈论起她津津有味,她要是提脚离开还要被梁父骂一句长辈在这里没有家教的行为。 梁怀月不,但也没办法,只能闭着眼睛装作两耳不闻窗外事。 程淮腾出一只大手,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她略微讶异地抬起头,正看到男人面无表情,沉重冷静地玩着呢手里的麻将。 程淮的力度她是见识过的,本挣不开,所以也懒得做无用功夫,任由他握着自己。 上了年纪,梁父就很喜看膝下儿女和自己伴侣恩恩的模样。他年轻时不尊重老婆,在外面花天酒地,但等自己女儿到了找对象的一天,又要求女婿对女儿忠贞不二。 “你们结婚也有小半年了吧?” “有了。” 梁怀月闭着眼睛,心里已经预判到这些长辈亲戚下一步要说些什么? “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果然。 “我们打算明年要一个。”程淮倒是直接,一五一十把他们的备孕计划都说出来:“我跟月月现在都在备孕,如果能行的话,明年应该就会有孩子了。” 她最怕梁父知道她打算怀孕的计划,只因为梁父这人保守,又有点传统的大家长思维,只要女儿怀孕有了女婿的孩子,程淮的那些破事到时候被她抖出来,在梁父眼里那都是能因为孩子被原谅的事。 梁怀月心里生气,没被男人握住的另一只手开始去不断掐他手臂上的,一下又一下揪着她用了狠力。 但程淮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波澜不惊,完全没有出任何痛意的眼神里只有着对她突如其来的发有些好奇。 梁父开心地直夸他们:“好啊好啊,这人就得结婚生子。不要学你哥,到了三十也不肯结婚,叫他去相亲跟要命似得,一说就离家好几天不回来。” 梁怀月这会儿已经彻底坐不住了,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把周围的长辈们都吓了一跳。她深呼一口,肚子怒火实在是无处可发,还得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容跟长辈们说好话:“爸,大伯,二叔,我觉得有些闷,去外面走走。” 家里的侄子侄女都在庭院外面放烟花爆竹,她正好出去,宁愿跟那些熊孩子鬼混在一起,也绝不会回到那个地方去了。 她尊重她的父亲,在某些程度上,梁成岩并不合格,但也确实宠她,不缺她吃穿,也为了这两个孩子,一直没再娶。 庭院外的孩子们都玩的很热闹,噼里啪啦的烟花爆竹声都响了起来。 梁怀月朝着她平时喜的一个侄女招手,让她拿几烟花出来给自己玩。小女孩很可,小圆脸大眼睛,兴高采烈地给姑姑两烟花,还眨着大眼睛问了问姑姑:“姑姑,姑父出来玩烟花吗?” 她笑着拍了拍小女孩的头,没用力,接过她手里的烟花:“怎么回事,第一次见姑父就不要姑姑了?” “没有没有,我最喜姑姑了。” “小孩。” 梁怀月正打算去找燃香把烟花点燃,家里孩子多,不敢让他们玩打火机,都是一人发香,危险系数低一点。 “姑父人可好了,给我包了个大红包。” 她一心一意地玩自己的烟花,童心未泯,跟小孩一样,随意地开口:“哦,那你好好珍惜,说不定明年就没有大红包了。” “为什么啊?” “因为说不定我就跟你姑父离婚了啊!” 小女孩有些呆,但也能听出来离婚两个字的重要,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慢地开口:“姑姑,你要跟姑父离婚啊?” “我也就说有可能。” 她心里唉声叹气,怀孕后能离婚是最好,就怕备孕失败她还要多在程淮身上蹉跎一年的时光,心里烦,她不想见到对方。 夜如墨的庭院里,从婆娑树影里慢慢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光影从他的强有力的大腿开始暴,光线一步步地向上突破,直到出他轮廓分明的下鄂。 程淮的脸,铁青地厉害。 小女孩忙不迭地就跑远了。 他面容沉厉,黑眸幽暗,声音更是冷到令人发寒:“梁怀月,你要跟我离婚?”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