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鹤林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会是好主。” “哼。” 靳重焰道:“请拭目以待。” 他转身要走,就听何鹤林幽幽道:“这个位置,其实是师父留给你父亲的。” 靳重焰脚步一顿。 “当初你父亲上山拜师,本已经通过了考验,成为师父的关门弟子,却在最后时刻被师父看出了金鳞血统,改当了记名弟子。三师弟对你这么好,是因为愧疚。他一直觉得师父关门弟子这个位置是你父亲的。” 靳重焰道:“那为何……”现在却让他当主。 “也是因为愧疚。”何鹤林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师父一直觉得,当初若是收下你父亲,你父亲未必会回龙院。而且就算回龙院被扣下,师父也师出有名,能找上门去,不会让你小小年纪就孤苦无依。” 靳重焰心头颤了颤:“龙院?” 何鹤林道:“你不知道吗?你父亲不但是金鳞,还出身魔道六院之一的龙院。” 靳重焰扶住脑袋。怪不得他的母亲会出现在龙院在海边的落脚点。可是为何这么多年,母亲不来找他?明明相见了,也不与他相认? 他脑中有太多的疑惑。 何鹤林见他沉默,还以为被自己的消息惊到了,低声道:“我不会参加你的即位仪式。” 靳重焰回头看他。 何鹤林道:“不管是你,还是你父亲,我始终觉得通天的主应该由我来继承。”这句话在他心里想了不知道多少遍,直到今才有机会说出口。 靳重焰道:“二师伯……” “但凡你有一点半点的差池,”何鹤林瞪着他,厉声道,“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把主之位抢回来。” 靳重焰淡然道:“随便。” 何鹤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走吧。” 靳重焰道:“师祖罚你在此思过的命令我……” “我在此闭关。”何鹤林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既然他不领情,靳重焰自然不会再贴他的冷股,拂袖而去。事实上,他现在心里依旧是何鹤林带给他的冲击的余波。也因如此,到了举行仪式的那一,他从容淡定得很,让前来观礼的人赞不绝口,都认为不愧是未来的道界之首。 姚步吉也代表太一来了。 那在秘境,他走得早,没有被留下,也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只是对靳重焰和刘念救了自己的事情不尽,送了不少礼物。 刘念本想推辞,靳重焰照单全收。 靳重焰低声道:“你说过你要努力修炼的。” 刘念无奈地苦笑。 仪式举行了三天方才结束。 靳重焰新官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把务给封辨达,自己准备远行。 封辨达立刻说:“不许!” 靳重焰道:“我去找我爹娘。” …… 封辨达道:“行礼带够了没有?我看看还缺什么。”说着,也不管靳重焰怎么想,跑去马喜屋里翻东西了。 靳重焰:“……” 靳重焰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告诉了刘念,刘念对他的决定并不惊讶,道:“自从银月一别,蛋婶就不知所踪,我也很担心。” 所谓说曹曹就到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形了。 靳重焰和刘念还准备着去龙院的事宜,就听说有人拿着以龙院的名义前来观礼。 道、魔两界没了袁盘、王俭兴风作浪,一下子安稳了很多。魔道元气大伤,六院之中,正院全军覆没,骁战、拜血、玄黄、浑天群龙无首,龙院神隐,百年之内,再无与道修抗衡之力。道修三,通天和银月各有损伤,太一低调惯了,也没有重争三之首的迹象,一时间,人间竟无比的安静太平。所以,道与魔的恩怨也化解了不少,龙院来通天观礼也没有引起侧目。 但靳重焰和刘念看到来人时,还是大吃了一惊,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蛋婶。 靳重焰看着那个沧桑的妇人,一时不敢相认,半天才道:“请坐。” 蛋婶也有些忐忑,坐下后,缓缓道:“那我离开之后,就回去搬救兵了,可是……”她顿了顿,又道,“之后,我故意通知独孤盛,让他搅局,希望能趁救出你们,不过他走得太快,我赶到时,你们已经不见了。”然后,她又故意接近戴礼而,想借戴礼而之手对付袁盘,可惜银月大会的后续发展让一切都出乎意料。 她说了这么多靳重焰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只有一个问题:“你是……我娘吗?” 蛋婶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半晌,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正在旁边偷听的封辨达和马喜都是一怔。 怎么可能! 他们小玉竹明明年轻貌美,如花似玉,怎么可能变成…… 他们两人仔细地打量着她,又觉得这五官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相像? 靳重焰没有想象中那样冲上去,而是沉默了会儿道:“为什么?” 蛋婶捂着嘴巴,平静了一会儿才说:“我没脸认你。” 靳重焰抬眸,眼神凌厉。 蛋婶道:“你的父亲不是人,而是金鳞。” 靳重焰道:“我知道,我体内的金血已经觉醒。” 蛋婶愣住了,颤声道:“什,什么?” “先说你吧。” 蛋婶深了口气,才说:“我后来才知道,每条金鳞到了一百岁的时候,必须回到金鳞岛,泡神水中,不然会变得疯狂。我和你父亲将信将疑,就带着你去了金鳞岛附近,那时候我们想,万一没有那么糟糕的话,我们就回来。如果真的那么糟糕,就让你父亲留下,我带你回来。可是,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你父亲发作的时候,伤了金鳞岛的人,为了保护他,我只好以做奴仆为条件留下。可是我不能把你一起留在岛上做奴仆!所以,我只好将你托付给了刘念。” 靳重焰道:“有人追杀我。” 蛋婶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金鳞的血脉越多,每个族人体内的金血就越少,所以为了让自己体内的金血变得更纯,他们就会自相残杀。知道之后,我更不敢离开你父亲半步,他每年清醒的时间不到三个月,我怎么能放心的下。” 靳重焰道:“所以就放心我吗?” 蛋婶嘴巴张了张,无言以对。她想说,若是知道金鳞族人会追杀他,她一定会将他留在身边。可是这样的话现在会所有什么用呢?都已经发生了。 靳重焰道:“现在呢?” “什么?” 靳重焰想问又不敢问,抿紧了嘴巴。 刘念看出他的想法,主动问道:“伯父现在怎么样?” 蛋婶道:“这些年,金鳞岛内战不断,前些子才平静下来,现在岛上只有你父亲和你的一个堂叔。堂叔人不错,有他照顾你父亲,我才敢出来找你。离开银月之后你们去了哪里,我到处找你们,始终找不到。若不是收到你接任主的消息,我们还不能这么快见面。” 刘念见靳重焰沉默,就将在秘境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蛋婶惊呼连连。 靳重焰突然道:“你的样子……你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吧?” 蛋婶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些年,她为了保全自己和丈夫,委曲求全,掩藏容貌,已经成了习惯,一时被问起,竟有些尴尬:“可以恢复的。” 靳重焰道:“恢复吧。……有我在。” 蛋婶愣了下,脸上绽放出极暖的微笑。 靳重焰尴尬地干咳一声,扭头看刘念。 刘念冲他眨了眨眼睛。 尽管蛋婶出现了,靳重焰还是决定去龙院走一趟。 当然,他找的理由绝对不是见自己的父亲,而是说为刘念找炼制的材料。 即使真相大白,他父母的确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在靳重焰心里,那些没有父母庇护的艰辛岁月,始终是被刀子一道道地刻在心上的。哪怕他因此认识了刘念,可是那些遗憾,无法弥补。 蛋婶何尝不知,所以从来没有对他冷淡的态度出不,倒是刘念,常常在两人中间做和事老。 封辨达和马喜对蛋婶归来反应很大,听到靳重焰父亲没死反应更大,尤其是封辨达,天天都喜得语无伦次,使得靳重焰不得不考虑将通天给看上去变得不正常的封辨达,还是正常时也不正常的马喜。 最后,靳重焰决定让他们共同执掌——说不定不正常和不正常在一起就正常了呢。 同一条路,那时与刘念一道行来,千难万险,坎坎坷坷。如今,还有刘念同行,身边却多了一个母亲,想着远方的父亲,即便嘴上不说,心中也是完。 启程时,靳重焰对刘念小声说:“我母亲就是你母亲,我父亲就是你父亲,你不必担心。”显然将刘念这些天对他母亲的小心翼翼看在了眼里。 蛋婶似乎听到了,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刘念立刻站正。 蛋婶微微一笑,无尽的温柔和慈祥:“他说得对。” 一句话,刘念回味了一路,到了晚上和靳重焰一起入住客栈时还忍不住问:“你娘是不是,是不是……同意我们在一起?” “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何在同一间房间里呢?”靳重焰将他推倒在,笑嘻嘻地扑了上去,“我娘故意挑了一间远离这里的房间住,我们可不要辜负她的美意啊。” “什么美意!”刘念羞恼。 “那就……不负良辰美景和我的心意吧。” 第122章 番外 八哥篇 八哥一睁开眼睛,就觉得天地亮了。 或许是雏鸟情节,或许是花痴情节,总之,在不到一眨眼的时间内,它决定:那个一本正经地站在鸟窝边用枝条拨蛋的男人,是它的! 确定目标之后的八哥,立刻制定了详细的计划—— 着他!着他!死死地着他! 八哥才不管在它之前有多少只鸟儿破蛋,之后又有多少只鸟儿准备破蛋,看到男人的那一刻起,它将自己和男人归在一类——金童金童的神仙眷侣,其他的统统是。因为它们只会抢男人的注意力。 它紧迫盯人的举动终于起了作用,男人对它的关注一比一多,到后来,还专门为它安排了一间小庄园——就在男人的卧室里。等它学会说话的第一句就是“袭明”,男人的名字。 男人不笑,但是仅有的温柔都给了他。他记得很清楚,在鸟窝里有一只小十六特比不安分,一天到晚飞到男人的卧室门口偷窥,简直不要脸。每一次八哥都勇敢地飞出去,啄得它头包,等八哥长大了,学了点勾心斗角地伎俩,就开始联合其他鸟排挤它。 坐拥男人独宠的八哥收拾十六简直随心所,抢饭碗,抢地盘,下雨天赶它出鸟窝,无所不用其极,等收拾够了,八哥对十六说:“不许再靠近袭明。”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