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俭闪了一下,靳重焰了口气,也从玲珑囊中掏出所有的家当,丢了过去。 王俭手指一紧,一滴金的血珠从靳重焰的脖子里颤巍巍地要掉落出来。他眼睛一亮,张嘴要,身体被刘念撞了一下,头偏了偏,金血又落了回去。 靳重焰又从玲珑囊里抓了一把,正要丢,就觉得手心一片火热,好似什么东西从手心顺着经脉一直传入了心脏,浑身舒畅起来,就好似…… 要突破境界了! 王俭看着靳重焰手中属于乌羽的虹羽一怔,手下微松,刘念趁机抱住靳重焰的,往后一退。王俭眸光一凝,正要上前,就被一个翅膀挡住了。 看着挡在眼前的乌羽,王俭儒雅的脸上终于出了暴戾之:“连你也要背叛我?” 关键时刻,乌羽还是决定站在刘念等人一边,倒不是对袭明余情未了,而是知道这次若是不能将王俭收拾掉,以后怕是无人再能阻止他了。它不想一辈子都活在王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杀了它的影下。 靳重焰陷入半破境的状态中,心神恍惚,任由刘念将他扯走。 骆爷爷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一变,对黛甲说:“你先走,不要靠近他们!” 黛甲哪里肯听。它被王俭收养,早将他当做了自己最亲近的人,见他要杀靳重焰,自然是二话不说上前拦阻。刘念与它手了一个回合就被丢了出去。 靳重焰被黛甲抓住,靳重焰反手抓住了它的壳。 …… 王俭解决掉乌羽,就看到了这一幕,变道:“放手!” 已是不及。 黛甲只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壳里失到对方手里去了。 靳重焰抓着他的壳,身体越发的轻松舒畅起来,好似浑身的经脉都被疏通了,又好似整个人胎换骨,到了另一个境地。眼前开始闪烁着奇怪的画面—— 仙人点化金的蛟龙,赐下一滴金血,然后血还没有落到蛟龙身上,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乌鸦和海分去了三分之一,只拿到三分之一的蛟龙无法成仙,痛苦万分。每过百年就会受到上天的呼唤,可是金血不够的它只能痛快哀嚎,到后来,痛苦到发狂。 蛟龙的症状代代相传,每一代的蛟龙到了一百岁,就会受到上天召唤却无法登天的折磨。 直到这一代…… 靳重焰将三大神兽的金血融为一体,终于完成了先人的遗愿。 靳重焰看到王俭大步跑来,伸出手指,将人轻轻地推了一下。 王俭如遭重击,身体狠狠地飞了出去。 刘念等人吃惊地看着靳重焰身上的七彩虹光。 药谷谷主呆呆地说:“飞升。” 王俭痛苦地大声呐喊。 为了夺取金血,他故意去靳九霄好,盗取他的幼子,未免靳九霄找上门算账,他以万一渡劫失败可以夺舍为由,让厉向收下幼子当义子。为了找齐三大神兽,他又打着厉向的旗号,以万一渡劫失败可以收藏魂魄碎片为由,寻找乌羽、黛甲的下落。如今,乌羽、黛甲都在他的手下,厉骋死后,靳重焰又送上了门,万事俱备了,为何临门一脚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 王俭愤怒地冲向了靳重焰。 他的面容在靳重焰的眼里慢慢地放大,却不像之前那样深不可测,甚至靳重焰能够看到他体内的魔气动。 靳重焰伸出手指,在他额头轻轻一点。 王俭面容一僵,数百年的执着和苦心似乎在这一瞬一起僵住了,然后,从头到脚,片片消散。 …… 强大如王俭! 狡诈如王俭! 竟然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莫说魔修不信,连刘念等人也是一脸愕然。 靳重焰受着体内澎湃的神力,对着骆爷爷等魔修微微一笑道:“轮到你们了。” 以前,袭明等人对仙人的概念是模糊的。哪怕那是他们奋斗一生的目标,可是在飞升之前,那都是镜花水月般的想象。而如今,真正的仙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看着靳重焰将骆爷爷等人轻轻松松地点飞,想到自己之前的战斗,不寒而栗。 靳重焰点完人,神智终于从仙人的状态恢复了过来。看到众人看向自己畏惧惊疑的神,他心中一阵不舒服,几乎不敢回头看刘念。 “阿惜?”刘念试探地喊了一声。 靳重焰回头,脸的委屈。 心,突然就放了下来。 是人也好,是仙人也好,那都是他的阿惜! 就好像,孤儿也好,通天少主也好,都是他的人。 刘念扑过去,紧紧地搂住他。 靳重焰的担忧和恐惧一下子抹平了,开开心心地抱着自己的恋人,炫耀道:“阿念,你看到了吗?” 刘念与有荣焉:“阿惜最了!” 袭明等人回过神,看到靳重焰的傻样,心中不自觉地舒了口气。 袭明道:“你既已成仙,就不能留在世间了。” 靳重焰和刘念同时一僵。靳重焰回头,狠狠地瞪着袭明。 袭明坦然地看着他。 靳重焰抱住刘念,安他道:“放心,我的金血是被王俭强行催发的,只要我将它制住,就不会被强行飞升!”话是这么说,心中却一点把握都没有。 刘念犹豫了一下道:“我会努力的。”以前的他,只会在身后推动靳重焰,将一切的重担在他的肩膀上,而今,他要自己前行,与人并肩。 离开秘境的时候,靳重焰和刘念都暗自担心,生怕靳重焰的方法不起效,两人握住对方的手,仿佛握住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从秘境出来的刹那,天空浅浅的霞光。 刘念脸一变,想也不想地抱住了靳重焰,怕自己一松手,就是离别。 八哥看不下去,没好气地说:“不是你家那口子。” 刘念和靳重焰一愣,抬头在看,果然,漫天霞光浅淡,显然不是因靳重焰而发。 靳重焰道:“不知是谁飞升……” 那方向…… 好似是…… 天梯山? 可是天梯山不是已经被魔气占据了吗? 刘念道:“碧霄山也是这个方向。”通天众人离开天梯山之后,就搬到了碧霄山。 靳重焰喃喃道:“师祖!” 刘念见他急着要走,匆忙地对药谷谷主说:“我与程兄是朋友,他若是嫂子和侄子有用到我的地方,请一定要来通天找我。” 药谷谷主点了点头,低头看着仍在昏的洪睡莲,神哀伤。 靳重焰等他和袭明等人告别,抱起人就往碧霄山的方向飞去。 靳重焰赶到时,霞光已收,碧霄山正沉浸在喜庆之中。 他刚落地,封辨达就赶到了。 封辨达道:“你们去了哪里?为何现在才到?你可知师父,师父他……” 靳重焰焦急道:“师祖呢?” 封辨达又哭又笑道:“师父已经飞升啦。” 靳重焰百般滋味在心头,一时无语。 封辨达道:“师父临走前,已将主之位传给了你,如今,各大门派都收到消息,正在山上做客。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好办即位仪式!” 靳重焰愣了愣,想到了自己的血统,迟疑道:“你确定师祖传位于我?” 封辨达不悦道:“我骗你不成?那时大师兄、二师兄和长老们都在。”他二话不说地拉着人就往山上跑,一路见到通天弟子,都向靳重焰行拜见主之礼,连在这里做客的其他门派修士也以见掌门之礼待之。 靳重焰见了一圈人,却不见何鹤林,遂问起。 封辨达犹豫了下道:“他正在后山闭门思过。” 靳重焰疑惑道:“思过?” 封辨达道:“是师父的意思,你去见一见也好,若是能放就放出来吧。” 何鹤林不喜自己靳重焰一向知道,此时也有些犹豫该不该去,但想到师祖临走前将通天偌大的担子托给自己,自己决不能让他失望,还是独自去了后山。 何鹤林正坐在山崖边。 许是平云真人升天时的霞光还未褪尽,远处红霞层层叠叠,天正好。 何鹤林看到靳重焰,皱了皱眉,闭上了眼睛,不理他。 这还是何鹤林第一次直白地表达出自己对靳重焰的厌恶。 靳重焰在他对面挑了块石头坐下来:“后天,就要举行即位仪式了。” 何鹤林脸颊一,睁眼看他:“你不配。” 靳重焰也不恼怒:“谁配?” 何鹤林又不理他了。 靳重焰想了想道:“你觉得我不配,是因为我身上有金鳞之血?” 何鹤林惊讶地看着他。 靳重焰道:“我体内的金血觉醒了。” 何鹤林皱眉。 靳重焰道:“我还成了仙,只是现在制着。我现在可以一指点死王俭,不用怀疑,我已经试过了,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何鹤林瞪大眼睛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疯子。 靳重焰道:“未免飞升,我只好制着自己的修为,所以你别想让我当着你的面试一试。”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