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听雒妃开口,那语气好似不甚开怀,她怔忡,只得去传唤白夜。 白夜到来,雒妃屏退帐中所有娥,便是连首她都赶了出去。 “本唤你前来。你可明白是所谓何事?”雒妃斟酌片刻,悠悠开口。 白夜眼观鼻,十分规矩,“卑职不知。” 雒妃顿了顿,好一会才道,“本离京,也有些时了,早该回去了的,不过因着驸马那边的事,一直耽搁至今。” 她见白夜面无波,且有那鸦羽面具遮挡,她本看不清他的神。 她拧眉,忽的道,“将面具卸了,本都快忘了你是何模样了。” 白夜半隐在袖中的手一顿,他缓缓抬手,依言取下鸦羽面具。 雒妃看着那张清俊的脸,带着不见月天光的白,剑眉寒目,虽没秦寿相貌那样慑人心魄的俊美,但也有一种汩汩清溪的耐看清朗。 上辈子,她极为喜这样的白夜,干净、忠诚,对她掏心掏肺的好,且任她予取予求,从无怨言。 可现在,她明白过来,这样的一种关系是不正常的,不似知己,不同情,不像主仆,他对她的好,超乎了所有。 也让现在的雒妃觉得,她承载不了这样纯粹的情。 她叹息,分明这辈子的白夜不同于从前,本就像是两个人,可到底,她还是成为了他的魔障。 “本将麾下兵众都给你,”雒妃淡淡的道,她看着他的目光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你可一展所学才华。” 白夜猛地抬眼望着雒妃,没了面具的遮挡,他脸上的不安一瞬表现出来,“公主……” 雒妃抬手,打断他的话,“你该知,目下朝堂,本与圣人无甚几个可信任的。但唯有你,能得本与圣人的全部信任。” 她话说到这,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她心里本不是这样想的。 她眉心生出烦躁来,最后一拍案几道,“错了,本是想说……” 她看着他,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后你当不再是暗卫的身份,你有何抱负有甚心愿,都可悉数去争取,若想要权势,本可让你官拜大将军,如想得荣华,本也可与你一世富贵……” 第209章 驸马:公主为了我打发情敌 白夜曾以为,自己生来便只是暗卫的命,即便他护卫的人,是这大殷最为尊贵的,可那也只是让他越发努力的习武,只有拳脚厉害了,才有被人利用的价值。 他很多年前,也是想过,与其这样一辈子躲在不见光亮的暗处,仿佛渠沟老鼠,还不如市井贩夫走卒。 总是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幸福。 他想过的,如若能不再是暗卫,他宁可去偏僻山林野村,一座茅草屋,屋前一洼菜畦,立篱笆院墙,出而作。落而息。 如果能在遇上子好的姑娘,不嫌弃他的,也是能娶的,此后生儿育女,养家糊口。 他会做个好夫君好父亲,与子依靠。教子女拳脚。 最后老了,寻个黄道吉,自己躺进棺材里,这一辈子就这样结束了也好。 再后来,他知晓越来越多圣人的事,他便知道,自己这念想,怕是一辈子都实现不了了。 身为暗卫,真的就是一辈子的暗卫,生是暗卫,死了的也只能是以暗卫的身份。 然后,他被圣人送给了公主,从前在里,他自然是见过公主的,不管是曾经小小的她,还是后来长成风华绝代的倾城美人。 其他的暗卫都眼热羡慕过,觉得他就像是一朝得到,羽化升天可成仙。 呆在公主身边。要比护卫圣人之时,轻松许多,且公主也并不需要他做太多旁的事。 只是他觉得,公主第一次见他之时,那种眼神很奇怪,像是透过他再看另外的一个白夜一般。 这世间,又怎会有两个他呢? 公主要他不可与旁人视自己的真容,公主还教他兵法,他虽不明白公主想干什么,但作为暗卫,听从这是最为基本的本份。 他以前这一点做得很好,现在换了公主,自然也能做到。 只是后来,就有什么是不一样了,他不喜驸马,如果允许,他想自己一定会忍不住杀了他。 他还觉得,公主这样身份尊贵的,驸马能娶到,那是多大福气,且还不论公主容貌丽倾城。 如果是他,一定会将公主捧在手心,她要什么给什么,给公主自己的全部。 当有这样的念头时。就像是破土而出的芽,复一的长大,终于到了无法遏制的时候。 他不晓得这种子是何时种下的,又是何时萌芽,更不知是如何长成的。 他只是见不得公主再受驸马掣肘,是以,当驸马迫公主放弃他之时,他毫不犹豫的去了秦家军军营。 他从未有任何一刻,有那样强烈的想学会兵法,然后助公主一臂之力,尽管公主本不想他离开。 心头酸涩,又疼的陌生。他离开之时,公主那会的目光,在此后很长的岁月里,足够他翻来覆去的回味。 世事总是造化人,他学成归来,在公主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本以为能见着公主喜出望外的神,但,公主与他的,不过是浅淡的一句...... “回来了啊……” 他不懂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分明他离开不过堪堪数月罢了。 然而,当他再见驸马之时。便什么都知道了。 大殷战神,俊美若谪仙,手段心计却似魔鬼的男子,他面对公主之时,也是能折了。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