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许还要顾及一下俞氏这里,但如今俞氏要求和离,文安侯府就成了一只没底的浮萍。 北辰无忧拿着柔软的棉质帕子强行将兴奋无比的她按坐在妆台前,给她擦了脸见她还一副不安份的模样,方有些不悦道:“此刻能不提旁事么?” 高郁鸢还开口,北辰无忧忽然弯俯下身来,随着两人之间的视线越来越近,高郁鸢只觉得一股悉的温热洒在自己的脸上,顿时脸颊一片火热,惊得张口刚要叫,却被那凌厉的舌堵住。 外头的沧月见没了声音,一时有些纳闷,却远远的看着高茹一路急匆匆的朝这边跑过来,方连忙下楼去。 高茹一进院子,便四处张望着:“三姐姐呢?” “还……还没起,有什么事情么?”沧月站到楼梯口,就把这急匆匆的高茹一下冲到楼上直接进去。 高茹的确是急得想直接上楼,但看到沧月站在楼梯口就有些心虚了,昨这个身材娇小的丫头可是轻而易举的就把元先生一把拎上楼去,甚至连气都不带的。所以只得生生顿住脚步,“祖父同二叔跟着衙门的人去了,二婶又已经和离,不管家中事情,祖母尚在昏之中,院子里没有一个主事人,我想请三姐……” 沧月一听这话,连连摆手道:“我们姑娘初到府上没几,这些事情哪里有四姑娘悉。” 没想到高茹小脸上是愧疚之意,她低着头纠结了好一会儿:“我下午就走,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先去我娘的小庄子上住一阵,待过一阵我爹娘就派人来接我。”如今文安侯府已经败落得差不多了,她可不愿意在摊这趟浑水,当初爹娘将她留在这里,不过是用来安吕氏的心,这如今吕氏都成那样了,眼看府上又出了这样的丑事,她还是早些避开为好。 沧月听到这话,也没说什么,只是道:“也罢了,那四姑娘一个人在外,小心些。” 楼上的高郁鸢在听到高茹时,就吓得一脸苍白,怕她冲上楼来,整个身子都绑得紧紧的,直至听到沧月和她的对话,确定她不会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一双明眸却愤愤的瞪着北辰无忧这个罪魁祸首,可要命的是此刻她瘫软得像是一池水般本没力气将他推开。 好一阵北辰无忧才将她放开,可以明显的看到他眼中制着的****,原本犹如静水波澜不惊的眸中,此刻犹如经历狂风骤雨般不得平静。 高郁鸢不敢多看他一眼,将头垂下,几乎都要埋到膝间,却听他温润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 “抬起头。” 高郁鸢下意识的抬起头,正好一眼看到镜中的自己同北辰无忧。此刻的自己面酡红,眼中更是水波转,高郁鸢也不知道这会儿自己为何会这样认为,反正觉得自己的眼睛眼神都有些怪怪的,总的来说就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于是她不在看自己,转而看镜中拿着篦子给自己梳头的北辰无忧。 顿时也不组合的哪里的火气,刚刚明明他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可是现在竟然一脸平静波澜,真真犹如那九天之上到底谪仙上神般。 这边北辰无忧给她绾了发,一起在房间用过了早膳,方离开,高郁鸢这也才得以从房中出来。就立刻雀跃的朝拉着沧月要去衙门看热闹。 沧月一脸苦笑:“我的好小姐,文安侯府倒了血霉,您就算不表现得难过,那也别表现得这也高兴好不好?更何况您也是受害者呢!” 高郁鸢下意识的伸手捧着自己的脸往种着莲的缸里走过去照了照:“我看起来很高兴么?”没觉得啊,自己哪天都这个样子的嘛。 沧月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好戏您是瞧不成了,东西属下已经收拾好了,绯红也先送到新的院子去了,就等着世子爷把陆老爷一家三口接过来,您啊,现在就在这里等着夫人过来,告个别,咱们也走。” 高郁鸢怎么觉得自己不过睡了几个时辰,怎么事事都全部安排好了,而去自己一点发言权都没有的样子。不过这样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失落,反而高兴道:“也好,方才高茹是不是来了,我觉得她一个人在外还是不大好,你让沧平去暗中跟在她的身边吧。” “嗯。”沧月应着,也觉得高茹一个姑娘家的确不大安全,更何况现在文安侯府这个模样,难免有踩低爬高的欺凌。 果然,高郁鸢才在院中跟着沧月唠叨了没一阵子,就见俞梓烟叫薄荷扶着过来了。 她的气依旧不是很好,哪怕脸摸了胭脂,依旧可以看到那青的眼帘。她站在院门口好一会儿,才推门进来,见着一副光彩照人的高郁鸢,心里只觉得自己是白白担心了,这姑娘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你要走了么,准备在哪里安身?”高郁鸢是一点都不难过,直接就开口问她。 俞梓烟硬是被她的态度怔得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在京城有座宅子,先在哪里安顿,你……你随我走吧。” 高郁鸢听到这话,想来楚元贞真没有告诉俞梓烟自己要嫁人一事。于是拒绝道:“不了,我要去找老爹,很久没在见过他们了,也不知道小弟现在多大了。” 她自顾的说着,没发现俞梓烟眼中失望羡慕杂一片。片刻,俞梓烟才忍住心那股酸涩,“也罢了,你若是有空,便来我那里坐一坐。” “好啊。”高郁鸢答应得很快,左右自己在京城没什么去处,到时候成亲了,有个串门的地方也不错。 听到她的这话,俞梓烟的脸上方多了几丝笑意:“那既如此,我便先走了。” 高郁鸢送她到门口,见她走远了,只听沧月有些意外道:“高年还真没答应同夫人一起走?” “自然是没有,只怕他还以为文安侯府能抱住呢,留在文安侯府,以后他还有机会是侯爷,虽然这几年只怕府上名声不大好。可若是跟夫人走了,只怕以后他就只能是寄人篱下的表少爷了。”高郁鸢觉得自己的分析简直就是无懈可击。 事实的确是这样的,得知俞梓烟与自己父亲和离之际,还躺在病上的高年就骂俞梓烟落井下石,薄情寡义。这让准备进去探望与他告别的俞梓烟刚好听到,当即就气得立即调头离开。 而此时此刻,高修玲的那一双儿女趁着府上无人管事,竟然教唆着自家下人拿了文安侯府上的许多财物,匆匆上了马车就不告而别。这事儿传到已经瘫痪在的吕氏耳力,气得又昏死了过去。 高郁鸢就坐偏园外竹林下的假山上,听着一波又一波的消息。 本来昨晚发生的事情,高进已经敲打过了,更是以高似水身份威胁,高似水会回来找他们报仇。 没想到高雅岚这顺天府尹门口一敲击冤鼓,所有的事情便犹如风雨一般传遍了整座京城。 文安侯府那个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的高似水,竟然是高修永与高修玲的孽种,而且因为是兄妹,所有遭到了报应,高似水变成了怪物,伤了吕氏不说,还咬断了高年的半条腿。 当然,他们当初是如何害死撞破他们丑事的兄长,又如何害俞梓烟的事情,也一桩不漏。 以至于即便俞梓烟今和离的消息传开,大家还是替俞梓烟不服,更为可怜的是高郁鸢这个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竟然因为高似水这个孽种而被扔掉。 好在老天有眼,疏而不漏,终究高修永兄妹还是作茧自缚。 此事下午就闹到了御前,正当圣上左右为难之际,御史台大叠的奏章送上来,无一不指控高家如何谋害他人命,又是如何徇私枉法。 种种的种种,于是自开国一千年来屹立不倒的文安侯府,终于在皇上御笔一挥间,在大唐消失覆灭。 至于高家人则被贬为平面,家产全抄充公,高修永高修玲凌迟处死,吕氏鉴于已经瘫痪在,不予追究。 说来,对于文安侯府已经隆恩浩了,一没有抄家,二没有发配远疆,可高进还是不服。 立刻就想要上门游说其他的国公府,时候什么同气连枝的话,可是大门都没能得进,就被子打了出来。 原本风光无限的文安侯爷,此刻就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灰白的头似在顷刻间都变得花白,苍凉一人独自走在街道上。 世上有人忧愁就有人喜,在抄家之时,高郁鸢正一脸雀跃的跟着沧月背着几件衣裳离开。 而高年和吕氏,则叫那些人唾弃的往大门口一抬,便无人在管。 府中财产尽数充公,高修永又已经被判了凌迟,此刻无人能依靠的他们,只能将注意打到暂居在外的高茹身上。 ☆、第208章 拜访 新宅院就在城东平安路,这一段多是从朝中退下来后未曾回乡养老的官员。陆启光也到底是三元及第走马御前的状元郎,虽然没有在朝中任职半,但那名头还是在的,住在这平安路,倒也是合适。 高郁鸢下了马车,抬头看着那匾额上透着璞雅的陆宅二字,此刻还觉得仿若入梦,强行拉着旁边倒霉的沧月掐了一把,听到沧月的尖叫声后,喜道:“果然不是梦。” 未曾防备的沧月被她狠狠的掐了一把,没留神就叫出来,听到她的话又是哭笑不得:“我说小姐,麻烦您下一次看好是谁的手臂在掐。” 高郁鸢这会儿却已经冲上台阶了,一手忍不住摸着旁侧不算张扬的小狮子:“晓得了晓得了。”又问:“我爹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快些的话,晚上能到。”沧月应着,一面上前强行拉着还在摸狮子头的高郁鸢:“小姐,您可别在这门口丢人现眼了,瞅瞅多少人看着呢。” 她这一说,高郁鸢才抬起头朝四周看去,果然见着对面好几户人家的家丁都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方装模作样的收回手,干咳了两声,跟着沧月进门去。 这里是给陆家准备的,虽然是北辰无忧经手,但高郁鸢想到陆启光的秉,还是强行将购置宅院的银子给了北辰无忧。 院中的布置是江南风格的小庭水,很是附和陆启光的审美风格,高郁鸢忍不住怀疑的想,北辰无忧这莫不是专门用来讨好陆启光的吧? 事实上还真是如此,而去北辰无忧更知道高郁鸢在陆启光的心里占着多重要的位置,自己倘若不拿心诚心出来,只怕陆启光总是会担忧高郁鸢跟自己在一起,是否会委屈了。 院中除了几个仆人打扫的仆人之外,便没有一个多余的人,高郁鸢觉得这样正好,不必在人,后院那片空地也正好留给陆启光种点小菜,养些鸭。 高郁鸢把这套三进三出的宅子逛了个遍,虽然不过只有文安侯府的一角大,但是总的来说,高郁鸢已经极其的意了,就天喜地的等着陆启光一家的到来。 话说文安侯府的丑事还没传到乡下,宁王府世子爷亲自登门就着实吓着了陆启光。但在北辰无忧的一遍简单说明后,陆启光在自己的小书房中考虑了大半响,还是点头应了,搬离这个住了大半辈子的小镇。 小宝如今两岁多,已经会走路了,家中并未请娘,明溪将他放在屋中的上,跟着陆启光收拾东西。 自从高郁鸢被高家的人接走后,他们没少托人去文安侯府打听高郁鸢的消息,只是每次都被挡了回来。上次听说高郁鸢被送到了乡下的庄子里,陆启光还去这四周富贵人家的别庄找了一圈,只是依旧没有半点消息,回来着实叫他病了一场。 明溪一面收拾着箱拢,一面见他抱着几本书站在案前发呆,不有些担心道:“这世子爷,可是真心的?”她方才进去送茶水的时候,依稀听到这位世子爷要娶丫头。 陆启光听到她的话,方从自己的思绪里清醒过来,点了点头:“是啊。”将书本都进书箱里,有些觉得对不住明溪:“我知道你不想离开百合镇,不过世子爷说的也有道理,到了京城,总归有些照应,我这辈子大约也就她这样一个女儿,也不大想离她太远,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明溪也是看着高郁鸢长大的,自然知道他们父女之间的情是如何的深厚,当然她更欣的是,高郁鸢不管身处何方,都从没忘记陆启光这位养父,基于这一点明溪是很替陆启光高兴的。当即笑道:“相公胡思想些什么,嫁随嫁狗随狗,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这厢说着,外面他想要搬走的大物件已经有人给抬上了马车,镇子上听闻他们要搬走的乡邻也纷纷来告别。 陆启光的书院早就关闭了,倒是不必在担心孩子们哪里上学,只是看着这些悉的面孔,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舍。 更是有胆子大的,不知道北辰无忧的身份,只是听闻是高郁鸢的未婚夫婿,所以一个个的都上前去叮嘱他几句,莫要负了高郁鸢。 北辰无忧不恼,反而很是高兴,忽然觉得,其实没有搬去京城的必要,在这里修葺一座宅子也是可以的。 不过这是后话,当前还是先把高郁鸢娶进门在说。 镇长瞧见北辰无忧虽然看起来气度不凡,身份高贵,但听他们这些乡下人说话时,却也是耐心听讲,问起话来时,也是认真答复。于是对于高郁鸢的这个夫婿也很是意道:“后生可畏,咱们小果就是好福气,即便是在城里找的夫婿,那也不是什么纨绔。” 说说笑笑中,陆启光一家也上了马车,在众人的挥别中启程。 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宵了,不过宁王府的世子爷亲自骑马走在前面,谁人胆敢去询问他后面跟着的是什么人,但却也架不住那好奇心。装模作样的跟着护送护送,然后跟着他们到了城东平安大街,进了所谓的陆宅。 高郁鸢正打着哈欠没形象的靠在厅中的太师椅上,猛地听外面传来沧月的声音,鲤鱼打的跳起来,连忙出去:“可是来了?” 沧月已经先去前面了,不过她的声音依旧是传了过来:“来了呢。” 高郁鸢这哪里还能站得住,急忙去他们。 陆启光从马车上下来,也顾及不得这新家,一进门看到飞快跑到来的闺女,顿时老泪纵横,急忙过去止住她大步星的步伐:“小果,这里可比不得咱们乡下,你好歹就算装,也要像个大家闺秀啊。” 高郁鸢没曾想这一见面就被老爹挑剔,顿时不悦起来:“爹,哪有您这样的人,快些进屋,对了明溪姨跟小宝呢?” 正说着,就见明溪也进来了,怀中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小宝,搂着她的脖子依旧不肯放。高郁鸢连忙过去戳了一下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小样儿,都长这么大了。” 小孩子被她一戳,就醒了过来,看着这陌生的环境,出胆怯的小眼神,不过旋即看到爹娘都在,便咯咯的笑开。 “傻孩子,快叫姐姐。”明溪姨见他醒了过来,便将他放在地上,一面拉着一脸期待的高郁鸢指给他认。 小宝抬头打量了高郁鸢一眼,方笑道:“姐姐!”声气的声音,的一小团,看着就叫人忍不住喜,高郁鸢蹲下身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彻底的把陆启光忽视,往厅里去:“饿了没啊,咱们去吃点心,再吃晚饭。” 吃过晚饭,因想着时间不早,大家又都累了一,便都去休息。第二高郁鸢还没醒,就听见陆启光的声音在寝楼下响起,原来他今早上街转了一圈,才听说文安侯府的丑事,所以很是担心北辰无忧的父王母妃,会不会看不上高郁鸢。 他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可是任由高郁鸢怎么说,他都终惶惶的,人生生的瘦了一圈,实在叫人哭笑不得。 高郁鸢也懒得在同他说了,这几找了个工匠师父帮自己把玉髓打出了几套头面,一套给自己做陪嫁,一套给明溪,另外一套差人给俞梓烟送了过去,剩下那一套,留着给未来的婆婆。 且不说这玉髓本就是价值连城东西,如今她这样大大方方的送出去,不止是明溪动,连俞梓烟那里的担忧也少了许多。当初为了这块玉髓,还不是同高家的那些人闹过一回,所以当下午就亲自给高郁鸢回礼送了不少珍藏的首饰。同明溪在屋子里坐了一个下午,也不知道聊些什么,之后她便是常客。 只是她送的这些高郁鸢都觉得用不着,让沧月收起便当自己的财产放起来。这几****过得倒是舒心,每逗逗可的小宝,或是趴在明溪面前看她做女红。 这北辰无忧忽然过来拜访,午饭后便拉着高郁鸢出门,一上车高郁鸢就见着马车里备着的礼物,不由得好奇道:“咱们这是去哪里?” “傻丫头,在过两就要下聘,自然是该去你娘那里说一声。”北辰无忧知道她不是装傻,而是就没想起过此事,不过知道她的秉,倒也不生气。 高郁鸢嘴上虽然说和俞梓烟没有什么情,可是心里何尝不是盼着她也像是疼高似水那样疼自己呢!只是这个时候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一把揪着北辰无忧的袖子:“可是……可是,她之前一点都不知道,咱们就这去,会不会吓着她?”这时候也忍不住后悔起来,早知道的话,就先跟楚元贞说一声好了。 “吓着什么,她是个通透的人,你不必担忧,靠在我怀里睡会儿,到了我叫你。”北辰无忧将坐得笔直的她一把楼进怀中,大掌还轻轻的拍在她的背上。 高郁鸢靠在他的怀中,闻着那悉的药香味,心里忽然安宁下来,伸手环住了他的,似有想起什么似的,一脸认真的抬头看着北辰无忧:“咱们这还没订亲,一会一个车厢下去,是不是不太合礼数?” 北辰无忧被她这话一怔,旋即笑道:“你从来都是不拘小节的,此刻怎如此计较?”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在半道下了马车,另外叫人给自己备马,骑着跟在一旁。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