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问问吧。 将屉重新放好了,她再次蹑手蹑脚地来到边。 这个时候玻璃窗半开着,夏风从纱窗里吹进来,淡蓝的窗帘被吹得如同波动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摇曳在窗前。 她光着脚站在边,望着上那个睡的男人。 他和她都各自有自己的房间。 她不会去他的房间睡,他也不会来她的房间睡。 只有当偶尔他们需要进行夫之事的时候,她才会去他房间,在他的大上行事。 那张大,她不喜,基调太冷,颜太暗,刻板得一丝不苟。 总觉得她和他的房间格格不入。 可是现在呢,他竟然破天荒来她的房间睡了。 他那么大一个男人,躺在她白的单上,盖着她印有紫薰衣草的薄毯上,枕着她缀有蕾丝边的枕巾上。 这可真是格格不入。 分明是女孩儿家致讲究的地方,却弥漫着浓重的男荷尔蒙气息,还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像是还没长好的生玉米散发出的味道。 那种味道,童瑶是知道的,她嗅觉锐,每次他们同睡后,她都能闻到。 不光是气息,就连身体,他和自己也是格格不入啊。 修长强健,肌肤是健康的巧克力,肌匀称结实,不像自己,白,瘦,软绵绵。 现在他却格格不入地睡到了自己上,还格格不入地进入到了自己的…… 童瑶猛地止住自己脑中的遐想,摇了摇头让自己挥去之前的念头,又摸了摸自己烧红的脸。 “我,我在想什么呢……”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原勋已经不在了。 她找来了陈妈。 “我屉里的记呢?” “记?”陈妈一脸茫然:“太太,没有看到哪里有记啊。” “是几页纸,小时候写的,就放在那个屉里。” “太太,你的屉,我从来不会动的。” 童瑶想了想,点头:“好,你先下去吧。” 她觉得陈妈是对的,陈妈在她身边伺候很多年了,很值得信任的一个人,确实不会去动不该动的东西。 那么为什么她的记不翼而飞了呢,到底是谁拿走了她的记? 原勋?原修? 这么想着,她下了楼,准备用早餐。 原修恰好正在餐厅里喝着一杯果汁,见到她下来了:“妈妈。” 声音轻淡。 童瑶倒是早就习惯了,原修就是这么一个没有温度的孩子。 她坐下,和原修打了招呼,这个时候女佣人送上了准备好的早餐,她擦了擦,开始吃早餐。 原修的目光落在了被她放置在一旁的牛上,微蹙了下眉头,提醒说:“妈妈,那是你的牛。” “嗯,对,我的牛。”童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爸爸不在,你打算偷偷地不喝牛?”原修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妈妈的心思。 童瑶听了,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心中涌起暗暗的羞恼。 对于牛,她说不上喜或者不喜,不过只要和原勋一起吃早餐,原勋总是会不厌其烦地提醒她喝牛,这就好像总是会提醒她记得吃药一样。 她心里不高兴极了。 为什么她不但要被当爸爸的管,还要被当儿子的管呢? 脑中忽然想起前几天原修说过的话,他要给那么多后娘准备礼物? 尽管这话没头没脑到实在不像原修平常的风格,可是童瑶,心里并不好受。 她放下刀叉,望着眼前这个慢腾腾喝着玉米汁的儿子,下定决心,应该让儿子知道,她是妈妈。 “你……”她略一沉,终于还是开口问道:“有没有从我屉里拿走过东西?” “屉里?”原修挑着好看的小眉,不解地问:“妈妈,你丢了什么东西吗?” “是,我丢了东西,就是几页小时候的记。”她干脆挑明了说:“我问过陈妈了,她并没有见过。我的房间,只有你爸爸,你,陈妈可能会去。” 其他人,没有人敢过去,也没有人会过去。 陈妈是个被雇佣的佣人,不敢得罪自己的,所以这么一来,可能拿走她记的就是原修和原勋了。 本来她应该直接去质问原勋的,可是现在大的不在,她只能先抓住小的问问了。 原修听了妈妈的话,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微微蹙着小眉头,一本正经地说:“妈妈,我从来没有去你房间里拿过东西,不过在我们家里,竟然会有东西丢失,这件事必须查清楚。你说的记到底是什么样的?” 童瑶听了,分外疑惑,望着原修说:“就是前几天你曾经在阁楼里找到的那种记,你当时给我一页,不过实际上我屉里有好几页,现在都丢了。” 原修微微抿起,轻轻挑了挑眉,沉默地看了童瑶半响,最后终于慢腾腾地说:“妈妈,我从来没有给过你记,也没有在阁楼里找到过什么记。” 六岁小男孩的声音,稚清凉,语气认真而不容置疑。 可是这话听在童瑶耳中,却是犹如一个惊雷落下,震得她眼前一阵发白。 她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儿子,这是自己生出的儿子,没错。 他正用清澈真诚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对自己说,他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什么记。 这分明是几天前才发生的事情啊! 餐厅里气氛沉闷安静,偶尔间隔壁厨房里有佣人们轻手轻脚收拾东西的声音。 童瑶艰难地呼着,左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洁白餐巾上的刀叉,攥得白净手背泛起一点淡紫脉搏。 “你刚才说什么?”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僵硬地响起。 “妈妈,我从来没有给过你记,也没有在阁楼里找到过什么记。”原修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后,皱眉,望着妈妈:“你……是不是记错了?” 童瑶张开那攥着刀叉的左手,张开后又一手指并拢,再次攥紧。 她重复了这个动作三次后,她艰难地了口气,咬牙说:“陈妈,陈妈……” 她猛地坐起来,大声喊道:“陈妈,你快下来!” 第二十三章 这座别墅坐落于半山,占地宽广的一片地只有原勋一家在这里居住,却雇佣了十几个女佣和工人。 家里的主人只有三个,分别是太太,少爷,先生。 之所以按照这个顺序排位,是因为这个别墅里所有的佣人都知道,你让谁心情不愉快,也不能让太太心情不愉快。 先生脸不好了,看着吓人,其实一般他就只是脸不好而已。 少爷脸不好了,你可能会遭受批评和处罚。 可是如果太太不高兴了,那就是天降大祸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位太太。 幸好,这位太太很少外出,总是安静得好像游魂一样呆在自己房间里,或者在走廊里散步,一般很少有人有机会招惹到她。 可是今天,这个不经意的早上,她们竟然听到了太太歇斯底里地喊着陈妈。 距离上一次太太这么歇斯底里有多久了?她们不记得,可是却知道,这是大祸临头了。 所有的人都脸煞白,战战兢兢,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相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那个罪魁祸首的陈妈也灰溜溜地赶紧跑到了童瑶面前。 “太太,您喊我有事?”陈妈的手紧张地攥着,低着头小声地问。 “我问你,你之前,有没有给过我一页记?说是你打扫阁楼时发现的?”童瑶昂着头,抿着薄薄的,目光是前所有未有的锐利。 “记……”陈妈惶恐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看原修,看看童瑶,小心翼翼地说:“没见过什么记……” 可是话说到一半,就见童瑶那白净的脸上失缺了最后一丝血,甚至身体都仿佛站不稳地晃动了下。 她吓坏了,几乎要哭出来:“太太,你是要什么记呢,你要的话,我给你找啊!” 餐桌旁的原修,原本是一直垂眼坐着的,现在忽然抬起头,淡淡地说:“陈妈,你到底有没有见过那个记,要把实情告诉妈妈,不要隐瞒,知道吗?” 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少爷,我哪里敢隐瞒太太呢。这……我实在没见过什么记啊!” 童瑶趔趄地后退了一步,眼前天旋地转。 原修起身,取了那杯热牛过来,递给童瑶:“妈妈,这牛还是温的,你喝一杯吧,可以安神。” 童瑶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她麻木地接过来原修手中的牛,僵硬地一饮而尽。 “妈妈,你要不要上楼休息下?” “好……”这个时候,童瑶除了点头说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原修牵起了童瑶的手,陪着她一起上楼。 童瑶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了看儿子,这儿子确实是她生的,她不会记错的。 垂眼看向两个人双手相握的地方。 儿子的手并不像他本人看起来那么凉淡,他的手竟然又软又暖。 摸起来很舒服。 童瑶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手。 他虽然年纪小,且平时极为冷淡,可到底是自己的血脉,且又是个有主意的男孩儿。童瑶在这个神恍惚的时候,竟然对自己这小小的儿子产生了依赖之。 上了楼,童瑶躺在上休息,原修从旁安静地注视着她,。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