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差点亲吻绝对是意料之外。 即使心里知晓江星耀喜她,自己也鼓起勇气尝试和他相处,但这个进展对于北溪而言还是快了点。 心里一团麻,北溪一边想一边下意识地揪抱枕上的绒。最后长出一口气,她找出手机发了条微信。 【北溪:他很可能要挑明了,我怎么办?】 对方几乎一秒回复她,【不要害怕。】 微信头像是个纯黑底,上书白花体字母「s」,北溪给他的备注是【dr.苏】。 【dr.苏:将你的想法直接告诉他就好。听你的描述对方是个不错的人,他会诚实的给你答案。】 隔了一会,他又了一条:【你能走到今天,我为你骄傲!】 北溪稍微镇静了一些,深呼几下,打起神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明早要飞上海,上午落地后彩排,当晚7点正式开始家族演唱会。结束后大家可以据自己的行程安排,北溪是打算住一晚再回北市。 整理完箱子,北溪看到手机上有新消息就点了进去。 【jxy:和我谈谈?】 北溪想了一下,回复他:【不要在今天。】 看到这句话,江星耀皱了下眉头。转瞬间忽然回忆起今天对于北溪的意义,他觉得确实不合适。 母亲的周年祭不知道她会不会哭,江星耀暗暗地想着。 和他的忧虑相反,北溪没有哭,甚至奇迹般地没有做噩梦。 一觉无梦睡到自然醒,闹钟都没来得及响。见有时间,她还悠闲地给自己做了顿早饭。海莉来接她时,正好吃完,拿上东西一行人赶往机场。 一心公司大本营在北市,所以今天很多明星通过北市机场飞上海。 闻讯而来的粉丝早早就把机场堵了个严实,怕发生危险,北溪被机场要求走了vip通道。知道很多赶来看她的粉丝要失望而归,北溪还贴心的发了张自拍到微博安抚大家。 同航班有许多公司同僚,大家进行了一番人情互夸。 北溪扫了一眼没发现江星耀,他们组合的其他成员也不在,估计是乘其他时间的航班。 落地后,一行人又分别乘车赶往演唱会场地。 北溪这次要表演5首自己的歌曲,还有一首钢琴翻唱。她的彩排靠前的,没妆发、穿着私服过了一遍台本。 场地是半天的,为了防晒北溪戴了顶鸭舌帽、穿了长袖衬衫和长。 注意到竟然有零星的粉丝在场内,她也不遮掩素颜,大方地打了打招呼,引得几个小姑娘连连尖叫,大喊:“溪宝,我你!” 心情大好的她罕见地抬手做了个大心,作为对她们告白的回应。 结束后返回后台,刚中午十二点多,所以助理带她去酒店休息。小睡一觉,北溪顺便洗个澡,方便下午做造型。 返回场地,车子还没开到停车场就听到了17的《暗夜》音乐,想来江星耀正在彩排。 昨天虽然拒绝和他“谈谈”,但北溪知道这是逃不过这一关的。幸好有家族演唱会,又给她多一天时间缓冲。 后台每个房间都有小电视,和舞台大屏幕是同步的,开场后北溪通过这个观看节目和进度。 家族演唱会的曲目都是叉进行了,表演一两首就要下台换装换造型。即使大家都是有经验的老员工,也忙的几乎人仰马翻。 索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整场演唱会没有任何纰漏,完美结束。 最后例行的全体登台谢幕,北溪下意识地避开了江星耀。因为俩人的关系不同往常,她还是有些顾虑的。 反而是江星耀肆意惯了,在台上也毫不避讳,跑到北溪身边小声说:“回酒店楼顶等你。” 在人声鼎沸、灯光璀璨的舞台上,北溪觉得心脏又开始不听话了。 卸掉明夸张的舞台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画了个淡妆。返回酒店后,打发走助理,北溪往楼顶走去。 推开通往天台的门,楼顶的边缘镶嵌了光带,整个台有着莹莹的光亮。 江星耀兜站在栏杆边看街景,听到声音回过身来。 犹豫了一下,北溪剩下的那只脚还是迈了出来、走上了楼顶。 俩人面对面地站着,江星耀不再藏着掖着,直接问道:“北溪,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北溪深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在我答应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少年致的眉眼带着势在必得还有一丝喜悦,“你说。” 北溪:“如果我们往的话,你要公开吗?” 江星耀的眉一下皱了起来,“暂时没考虑过。刚往就公开的话,会不会力太大了。” 舔舔嘴,北溪接着说:“我想谈一辈子的恋,”见他脸不解,她补充道:“你能保证永远和我在一起吗?不分手,一直一直对我好、不离开我,直到死掉的那天。” 江星耀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北溪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说实话他并没有想那么远。和粉丝代、对未来的规划、甚至是一辈子的诺言,一次都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从小养尊处优、肆意妄为,及时行乐几乎是他的座右铭。 少女难得执拗的看着他,眼神清澈但坚定,江星耀却有些退却了。 北溪咽了一下口水,举起了右手,“如果你答应的话,再牵我的手。” 八月的天忽然起风了,觉暴雨将至。 沉默在蔓延,注意到他有些闪躲的视线,北溪得到了回答。手心朝上的手掌缓缓地握紧,只有空气,什么也没攥住。 她懂了,江星耀是喜她的,但也只是喜而已。 喜可以源于对一个人外形的意、对她的好奇,是想要占有、想要掠夺的情。甚至连地位都不对等,像是想要一个新奇的玩具或者宠物。兴头上百般宠,过后可能随手就会抛弃。 江星耀是天之骄子,二十一岁早已声名显赫。一首歌、一段舞,甚至只是冷冷的站在舞台上,就有无数少女高呼着奉上了心的喜。 可是北溪不行的,她要的不是短暂的恋。如果最后的结局是分离,那她宁愿在最初就不要开始。 收敛心神,北溪出一个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容,“晚安。” 转过身,她难受的皱起了眉,眼睛里开始漫上来眼泪,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铁门旁。在手碰到把手的时候,她停顿了两秒。心中微弱的有个声音,希望江星耀能够叫住她。 不过,什么都没有。 她闭上了眼,用力拉开铁门。一切动作都像是加了慢动作,进入楼内,门缓缓地合上了。 天台的风、天台的光亮、天台的少年,统统消失不见了。 北溪在黑暗中叹了口气,随后下鼻子,摸着冰凉的楼梯栏杆往下走。 无声无息,声灯没有亮起来。纤细的少女往黑暗中走去,直到完全被笼罩。 返回房间北溪整个人扑到柔软的大上,她好累,扯过被子糊糊的睡着了。 然后,噩梦又来了。 * “北溪,你怎么什么都做不好。”母亲美丽的面容不带一丝情绪,连眼神都是冷的。 小小的女孩想哭不敢哭,生怕惹怒对方。 母亲厌烦地挥挥手,“算了,赶快去换衣服,我带你出门。” 北溪简直像中了头彩,抑着情绪,直到走进自己的小房间才偷偷蹦了两下。打开小柜子,在仅有的几件衣服里,选了条白小裙子,动作飞快地换上。 担心妈妈再把她丢在外面,北溪检查了一下小书包里的地址簿和钥匙。思考一下,又从枕头下摸出三个硬币装进包里。以防万一,她可以自己坐车回家。 “砰!”门忽然被推开了,北溪吓得一抖。 “把这个穿上!”母亲递给她一双可的白袜子,带着致的花边。 北溪快步上前双手接过,惜的摸了摸。等母亲走后她出一个浅笑,擦了擦脚才把袜子穿上。很好看,正好搭配今天的裙子。 母亲带她吃了冰凌,给她买了个白的蝴蝶结小发夹,甚至对她笑了好几次。 俩人在舞蹈学院的大树下玩了埋宝藏游戏,随后她还和母亲拍了照片,这是俩人第一次合照。 北溪觉得八岁生是她最幸福的子,连睡着的时候,她带着婴儿肥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只是在同一天晚上,窒息和疼痛唤醒了她,模糊间看到母亲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 北溪又难受又害怕,忍不住哭喊出声,求生本能促使下手脚奋力地踢打着。只是母亲的手一直没松开,她的眼前直发黑。 就在北溪以为自己一定会死掉的时候,母亲松开了手。 她大口大口地呼,抚着脖颈频频咳嗽,眼泪鼻涕控制不了地了一脸。缓过来一点,北溪下意识地用被单擦拭自己的脸。 泪眼婆娑间,她看到母亲站在边看着她,一脸嫌弃和厌恶。 北溪一直不懂,母亲为什么那么讨厌她、恨她。年纪小的时候,她一直都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于是努力的做家务、学芭蕾,希望母亲能够喜她。 只是一切都是徒劳,随着她年纪渐长,母亲越来越讨厌她。 在她八岁生的这天,北溪发现,原来母亲对她的厌恶已经到了想杀死她的地步。 不过,后来先死的是母亲。 几个月后,因为吃了邻居给的西瓜,北溪被憋醒了。 在家里,为了母亲开心,她不能出声音。所以她摸着黑往卫生间走,往常悉的位置上多了什么一下把她绊倒了。 小小的身子摔在一滩有些滑腻的略粘稠体上,额头直接撞到了地面,她都忍着没出声。等最尖锐的痛过去,北溪伸手摸了摸额头,起了个包。 身上的触觉怪怪的,她低头小心地嗅了一下,觉有些腥。 小孩子的第六非常灵,北溪觉到不对劲,爬起来垫脚开了灯。 一瞬间亮起来,她的眼睛被光线刺地一眯。 整个眼睛被一片血红盖住,不待适应光线她就瞪大了眼睛。 母亲靠着卫生间墙壁坐在一滩血泊中,下身只穿了内衣,大腿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有新有旧,分外可怖,其中最深的一条还缓缓地往外冒血。 北溪愣了一下,立刻找了条布将伤口扎了一下。还闯进了母亲的卧室,找到手机报了警。 等她回到卫生间,她注意到伤口上的棉布被浸透了。地上一大片血,甚至有些半凝固了。 虽然年纪小,但她有种预,母亲可能已经死了。 没等太久就来了好多人,有医生有警察。瘦小的北溪被一个胖警官抱起来,她看到一群人围着母亲,将她放到担架上抬了出去。 她确实已经死了,医生带母亲回医院是因为她是器官捐献者。 之后糟糟的一片,胖警官把她放在长椅上,说一会儿就回来。只是他走了很久也没回来,深夜的医院人迹罕至。小小的她被吓哭了,不敢出声的默默掉眼泪。 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