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军师叫什么名字。”嵇清柏凑着对方耳边悄声问着。 檀章只觉耳垂一暖,嵇清柏的几乎贴在了上头,这人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刚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顷刻间就跟要烧起来似的。 皇帝哑着声,冷道:“你问这个作什么?” 嵇清柏又贴近了一些:“你不是说和我一样不是人嘛,说不定也是个神仙呢?” 檀章深了一口气,说:“朕只知道他姓鸣。” 嵇清柏想了半天姓鸣的神仙,才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天真,于是讪讪地准备从皇帝身上下去,忽地发现自己被箍着动弹不了。 大概是察觉身下的人不太对劲,嵇清柏只当皇帝是炽之痛又犯了,急忙问道:“陛下哪儿痛?” 皇帝嘟囔了一句,嵇清柏没有听清,折腾着要给他施法。 “你别动了。”檀章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放软了声音,闭着眼,轻声道,“朕被你得,心口都疼死了。” 第24章 拾玖(上) 皇帝说自己心口疼这事儿,嵇清柏相当记在心上。 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平时自己施法还不够勤勉,都这么整黏糊了,佛尊怎么心还疼呢? 清早送走檀章,嵇清柏恢复了嵇玉的容貌身段,盘腿坐在上准备绣个荷包。 丫鬟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晕了,毕竟娘娘不但绣工拙劣,还懒得出蛆,这主动做手工活的事儿仿若铁树开花,梦里都不一定能梦到。 嵇清柏自己也晓得自己多少斤两,腆着脸很谦虚的向丫鬟请教。 他绣了一会儿,又想到昨晚皇帝怎么都不肯睡了自己,忍不住一阵长吁短叹。 他怕皇帝那方面是真的不行…… 嵇清柏悲悯的想,要么就是皇帝不喜睡男人。 可他当嵇玉的时候也没见皇帝有兴趣啊…… 看来皇帝是真的不行。 嵇清柏非常笃定。 荷包简陋,嵇清柏半天也就绣了个边,过了午时中突然响起了钟声,嵇清柏抬头朝外看,丫鬟在他身旁低声道:“军队回来了。” 嵇清柏有些好奇那位姓鸣的军师,但不知该向谁打听。 结果身边的丫鬟倒是个万事通:“鸣将军虽说只是个军师,但却是我们南疆铁骑真正的主心骨,元铁军爷尊他为不死凤,麾下一支寰宇军可敌千军万马。” 嵇清柏寻思着,这不就是拥兵自重,功高盖主嘛。 不过看这丫鬟态度倒是不觉得这鸣将军对檀章有什么影响,难道两人关系还不错? 想到昨晚皇帝的语气,嵇清柏又不这么认为了,他觉着无论如何自己得去看一眼,对方要真不是人,还得提防着些,以免影响了佛尊这一世的命数。 只是后的女人要看前朝的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直到皇帝下朝回来,嵇清柏都没想出由头怎么见对方。 檀章之前就听曾德说嵇清柏在绣荷包,对方一脸邀功的谄媚相,嘴像抹了似的,唠叨不停:“娘娘这荷包肯定是给您绣的呢,我今儿是见着了些,上头鸳鸯花搭配的是真真漂亮。” 皇帝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曾德继续舌若灿花,两眼一闭的夸:“陛下您是没见到那图样,娘娘可是认真的很,还有那绣工,奴才看了呀,都觉得真是天上巧手,织素化锦呢!” 见他越吹越离谱,檀章终于没忍住,冷冷道:“你嘴要闭不上,朕能让人帮你了。” 曾德:“……” 御龙殿中专心绣荷包的嵇清柏当然不知道这些事儿,他其实没想绣的多复杂,只想针脚收的好看些,所以好后,晚膳的时候就给拿了出来。 皇帝低头看着上头空空如也,一都没有就别说鸳鸯图样的荷包没说话。 嵇清柏以为他嫌弃,不太好意思道:“看着不好看,但是好东西,陛下一定要戴着啊。” 檀章坐着没动,只岔开了半边腿,说:“给朕绑上。” 嵇清柏乐呵呵地蹲下身,给他系在带上,想想还不放心,施了个咒在上头才保险些。 他现在还是嵇玉的样子,突然念起昨晚上的皇帝,便又忍不住想试探下,于是恶向胆边生,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了下对方。 檀章:“……” 嵇清柏从桌子底下探出脸,仰着脑袋,怕被别人听见似的,用气声认真问道:“陛下真没觉吗?” 檀章眯了眯眼,许是怒极了,没什么怜惜地扯住嵇清柏后脑的发,咬牙扫了圈周围的下人,命令道:“都给朕退下。” 曾德何等眼见力,立马催着众人鱼贯而出,留下“恩”的帝后二人。 嵇清柏被抓的脑袋痛,就听见头顶上的皇帝冷冷道:“变回去。” 嵇清柏忍着疼,委委屈屈地变回了男身相,檀章抓着他的力度终于是松了些,将人提拉起来。 “谁让你随便摸的?”檀章伸手钳住嵇清柏的下巴,仔细看着他的脸问。 嵇清柏只好说实话:“我怕陛下不行……” 他话没说完,檀章下嘴真是又快又恨,看样子是准备咬下块来的架势,嵇清柏吃到了铁锈味儿,脑子渐渐晕乎起来。 “朕哪儿不行,你说?”皇帝墨黑的眸子印着嵇清柏憋红的脸,平静道,“朕改。” 第25章 拾玖(中) 确认过佛尊非常行后,嵇清柏终于老实了。 规规矩矩吃完饭,上前喝了药,结果躺下了,灯都灭了,皇帝都没下一步动作。 嵇清柏捧着颗跃跃试侍寝的心,在黑暗里干瞪眼了半天,结果檀章居然连手都不拉他一下?! “你不要动。”皇帝的声音闷在腔里,沉沉。 嵇清柏还是不肯死心,着他问:“陛下真的不要我侍寝吗?” 檀章只好说:“等你养好身子。” 嵇清柏眨了眨眼,似乎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皇上不肯碰自己,啼笑皆非道:“身子不好的是嵇玉,我可是神仙呢。” 皇帝不说话,突然搂过嵇清柏的,将人抱到了身上。 嵇清柏只觉脑袋上被对方下巴蹭了半天,他抬起头,又被咬住嘴吃了一会儿。 到最后自然是被皇帝糊了过去,什么都没能做成。 嵇清柏第二天起来郁闷的恨不得以头抢地,檀章换好了朝服,间挂着他昨晚送的荷包,见他醒了,弯下,俯在榻间。 曾德隔着屏风站在外头,影影绰绰能看到一些,都不由得老脸一红,不敢再催促。 嵇清柏被亲的直,两颊坨红,柳叶儿似的眼像含了一汪水,眼尾的绯染上了长睫。 檀章亲够了,才直起身,捏了捏他的手,说道:“乖乖吃药。” 嵇清柏不想理他。 皇帝也不恼,伸手捏了他后颈许久,才去上朝。 嵇清柏无事可做,只能跟着丫鬟看大婚当的红帖,礼部来的下臣很年轻,一样样的东西报上名来,许多嵇清柏都不认识。 “鸣将军之前猎了一头白虎,最近刚送进来。”那下臣见着未来皇后,自然要殷勤些,“娘娘要不要去看看?” 嵇清柏其实对活物没太多兴趣,且是与自己真身相关,在上头与白虎仙南师相,听到是同一个物种,忍不住皱起了眉,道:“白虎乃是灵物,既然没死,就还是放了吧。” 下臣不敢说其他,连忙应“是”。 这事儿也就嵇清柏顺嘴一说,之后就给抛到了脑袋后头。 皇帝现在午膳都回御龙点吃,吃到一半,檀章便着嵇清柏变回了男身,要说白天嵇清柏其实并不太乐意化形,既怕别人看到,又因为穿着女子的裙衣。 大元的女服侍以宽松雍容为美,只有衣内衫是贴身的,嵇清柏不着这两样,所以哪怕变了身形也能好好地穿着衣服。 只是男人穿裙装还是有些别扭,嵇清柏扯着裙子,努力挡住腿间风情。 檀章显然很喜他这般模样,将人半抱在怀里,嵇清柏被折腾的软了,皇帝又跟没事人似的,将的衣摆理好。 嵇清柏恨得牙,胆大包天地张嘴咬住檀章肩膀。 后者也不躲,顺似的摸他脖子,哄着人松了口。 “过几天就能泛舟了。”檀章咬着他下瓣,含糊地说,“西池里的莲叶开了不少。” 嵇清柏被堵着嘴,说不了话,心里却骂着上什么船呐,到现在还没上呢! 第26章 拾玖(下) 西池虽说还在皇的属地,但隔着殿宇却有些远。嵇清柏刚来这儿就听说过这地方,说是夏泛舟,能让都城的小姐闺女们在岸上排一排。 皇帝去自然是清了场的。 远山近水,湖波吹皱,码头上只栓了一叶扁舟。 嵇清柏是真没想到船身不大,就够两人躺的地,他撑着檀章的手下去,跟着船身晃时还有点慌。 貘是怕水的,变人了也改不了这习惯,再说嵇清柏的元魂是一盏上古明灯,灯也怕水。 皇帝执桨,动作居然练,嵇清柏扶着船舷,看桨皋顶住岸边推开,水纹从船下一圈圈的泛上来,嵇清柏看得入,没注意抬头,便被荷叶扫过了脸。 也不知西池的水物是怎么长的,荷叶有半人那么高,船没在里面连人影都看不见,夏接,荷花还只有骨朵儿,参差不齐地掩在荷叶里,像娇羞的美人。 船行到一半,靠湖风慢慢漾着,嵇清柏半倚着身子在船边,已经变回了男人模样。他俊朗的眉盛着光,有细碎的汗淌下来。 因为难得出游,嵇清柏的上身穿了件女子的褂衣,此刻领口解了,敞着出白玉般的锁骨,檀章对面坐着看了他许久,突然倾身了上来。 【略】 等到云收雨歇,早就不知过了什么时候,嵇清柏懒洋洋地伸出手将挡着视线的荷叶拨开,又被檀章十指扣给扯了回去。 直至落,船才游回岸边,嵇清柏一身了的发衣,堪堪变回了嵇玉的模样。 远远的,两人才发现码头上不止曾德一人。 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