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一息呀,就是两个月,朝堂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甚至搞得神君心里还的——反卫这一段怎么就这么老实?竟然连九重天牢动的事情都没有提。 这……有鬼啊! 虽然平静的不合理,但是神君也乐意偷得浮生两月闲,终于有空和自己的妹妹好好沟通沟通情了。 说来也意外,当神君刚想和自己妹子亲近亲近,表达表达自己身为兄长的关心护之情时,妹子就主动了来亲近自己了。 搞得神君着实惊喜,同时慨毕竟血浓于水,真是不一样嘿! 事情是这样的,在靖嫣被“吓跑”的第二天下朝后,靖临刚准备带着初雁去皎月堂溜达一圈,安抚一下自己妹子昨晚那被吓坏了的情绪,孰知前脚刚一踏出朝华殿的大门,神君就看到了在茫茫云海中等候多时的妹妹。 神君是从靖嫣那早已被清冷云雾打了的衣衫与秀发上做出“等候多时”这个结论的,再一看自己妹子那被冷雾冻得苍白的小脸,这可是给神君心疼的啊,不行不行的,伸手就要去外袍给妹妹披上,奈何手刚一摸到衣服就尴尬了……因为朝服没外袍。 下一瞬神君立即将目光转向了神卫,然后,更尴尬了……红衣黑甲这个标配啊,实在是,不下来一件。 随后尴尬万分的神君将无法讨好妹子的愤懑尽数发到了神卫身上:“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去给嫣儿拿衣服啊!” 受气包神卫:“……” 妈.的从小到大你就会欺负我! 虽然心头万分无奈,神卫也不得不摆出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良好表现,立身禀拳喊了声:“是。”言毕立即转身离开了。 初雁离开后靖临立即跑到了自己妹妹的身边,然后,又尴尬了……因为自从嫣儿长大后,她从未如此近距离的和妹妹接触过。 她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她的身份却是个男人,是神君,所以男女有别,而这又不是小时候,自然是碰不能碰,摸不能摸,看着自己妹妹冷的浑身发抖都不能给她捂捂手,所以神君只能干着急。 奈何屋漏偏遭连夜雨,就在神君急的发慌的时候,妹妹突然眼圈一红,哭了。 哎呦这给神君吓得啊,越发的慌张,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初雁,奈何神卫已经被她指使走了,早就没影了,既然神卫指望不上,那神君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 看着妹妹哭的楚楚可怜,神君心里那个疼啊,立即抓着袖口手忙脚的给妹妹擦眼泪,慌张道:“这、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跟哥说!哥削不死他!” 靖嫣低头不语,依旧可怜巴巴的掉眼泪。 这时朝华殿门口刚好有几位朝臣路过,而靖临也是个要脸的神君,毕竟家丑不可外扬,立即搂着妹妹的肩头把她拉走了,低声哄道:“先回家,回家跟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起身回神君阁的时候,靖临的目光无意间略过了路过的那几位朝臣。 匆匆一眼,神君觉得自己似乎在那几个人中看到了新科状元的身影。 带着妹妹回到神君阁后,靖临立即让自己的小美人儿们去拿干巾准备亲手给妹妹擦头发,孰知巾刚一到手,还没来得及献殷勤,低头哭了一路的靖嫣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的哽咽道:“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我了?” 哎呦这话给靖临说的啊,心口一颤一颤的疼,当即就回道:“不可能!哥怎么可能不喜你!哥最喜的就是你!” 靖嫣抬起头,含着泪看着靖临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医谷去?” 合着是因为这事想不开哭了?以为自己不要她了? 随后靖临长叹了一口气,认真道:“因为九重天不好,我想让你活得更好。” 可是我活的,一点也不好。 我失去了在九重天的所有,也没有在医谷得到想要的那份情。 虽然心似冰窖般凉,可靖嫣却依旧表现得楚楚可怜,甚至委屈十足,刹那间眼泪的越发的厉害了:“那你为什么不去看我?” 靖临笑,一边用巾为靖嫣轻轻地擦眼泪,一边温声道:“哥若去看你了,你的海阔天空就没有了。” 自从初雁被扣上了“蛊惑君心左右朝堂”的罪名之后,靖临就学会了护则私护这个道理,她将靖嫣送入医谷近万年而不顾,看似冷漠无情,可这何尝又不是另外一种保护? 她若是将靖嫣捧在手心里呵护,那么朝堂之上所有人的眼睛都会盯着她的妹妹不放,并且用利益的秤杆来衡量神君的妹妹能换来多少权利与地位。 可她若是对靖嫣不理不睬,甚至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几分疏离与排斥,那么效果则大不相同——神君轻视的妹妹,自是用处不大,即使和亲,也是弊大于利。 因为懂得众人趋利避害、攀龙附凤的心理,所以靖临选择了一种最冷漠的方式来保护、关心自己的妹妹。 直至手中君权稳固,九重再次兴盛,靖临才敢将最疼的妹妹接回九重天。 而靖临所有的用心良苦,靖嫣统统不理解,并统统当做了驴肝肺…… 困情之人总是极端的,她心头业障已被勾起,再放下,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靖临不知靖嫣心头怨所在,还当妹妹跟自己小时候一样,单纯的不懂事才会这样,随后靖临朝着靖嫣温和一笑,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玩笑道:“长这么大了还闹脾气哭鼻子,也不嫌丢人?” 靖嫣依旧在眼泪,可怜巴巴的说道:“我觉得哥哥对我还没对雁哥哥好。” 呦,合着昨晚不是被吓跑了,而是因为心里不平衡被气跑了? 想着妹妹因为自己对初雁好心里不平衡了,靖临还高兴,这说明妹妹还是在乎她这个哥哥的啊! 于是笑道:“你这飞醋吃的比谁都怪!我哪对他好了?不信你出门问问,本君哪个月给他发过月俸?” 靖嫣怔了一下,立即问道:“为什么不给雁哥哥发月俸?” 靖临言简意赅:“因为我对他不好啊。” 靖嫣这才破涕为笑,再次含期待的看着靖临,小心翼翼的问道:“哥哥真的没有不喜我么?” “真的没有!放心吧,哥最喜的就是你了!”言毕靖临犹豫了一下,朝着靖嫣伸出了双臂,像小时候那样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道,“别想那么多,哥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不疼你疼谁啊?” 靖嫣倚在靖临肩头,乖巧的点了点头,含着泪的双眸明明是楚楚动人,而内里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了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 以此事为开端,从此之后的俩月,神君过得不能再舒坦,朝堂风平浪静,反卫也不再闹幺蛾子;妹子温顺乖巧,和小时候一样天天粘着她这个哥哥,甚至每晚在她批折子的时候都回来给她送一盅亲手炖的燕窝吃。 虽然靖嫣的行为会在无意之间出几分刻意的讨好,但靖临并未多想,反而十分心疼这个妹妹,甚至还极度愧疚,因为她觉得妹妹这样做是因为太没安全了,是怕她这个当哥不要她,再把她送走的原因。 所以靖临就加倍的对靖嫣好,简直是有求必应。 靖嫣每晚来送燕窝的时候都会坐下来和自己的哥哥聊聊天,说说话,闲聊之时,总会对九重天的过往表现出极大地兴趣,着靖临给她讲。 既然妹妹问了,靖临就讲,当然也不会直言不讳的全部对她讲述,毕竟有些过往十分残忍与血腥,她不想吓到自己妹妹,于是就避重就轻的讲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某天晚上靖嫣无意间提起了九重天牢,靖临就将九重天牢的来历及其间过往对自己妹妹稍微讲了讲。 一听九重天牢上被初代封印之神加了五道威力无穷的封印,并且历代封印之神每隔三千年都要将其上的封印加固一次,靖嫣立即瞪大了眼睛,略带惊恐的问道:“那……那怎么进去?” 靖临看着妹妹跟只受了惊的小白兔一样,故意说道:“那当然没那么容易进去!金木水火土五道封印相辅相成环环相扣,谁敢硬闯九重天牢,必定会被上面的封印削的魂飞魄散!” 站在门外的神卫听着神君在屋里出言恐吓小妹妹,当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听完靖临的话后,靖嫣的眼睛又瞪大了一些:“那,那怎么办啊?岂不是没人进得去了?” 靖临得意一笑:“本君当然可以进去。” 靖嫣的神中立即充了好奇:“哥哥是怎样进去的?” “哥有神君令啊!”言毕靖临还特意从怀中摸出了贴身放置的神君令牌。 那是一块手掌心大小的四方形碧玉令牌,玉质细腻光洁,触手温润,令牌中央雕刻着一个象征至高无上的“君”字,其上的一笔一划皆是飞龙之形,看上去霸气十足。 靖临轻轻地摩挲着这块神君令,突然想起来小时候自己固执己见的和君父做对抗,甚至以太子身份威胁君父,非要让初雁留在九重天的事情。 随后她的角缓而微的勾了起来,看不出是在笑,还是在苦笑。 靖嫣看不懂靖临此时的神态,但她的语气却随着气氛的沉寂低沉了下来,随后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这是,君、父……给你的么?” 在靖嫣的记忆里,本就没有君父与母后的概念,因为还没等她开始记事,靖渊与洛玉就已经离她们而去了。 所以她喊这声君父的时候,声音有些奇怪,语气有些陌生,在情上,还略带着一丝苦涩与伤。 这种情不是装的,是真的。 自小没见过爹娘的孩子,总是会渴望亲情,而靖嫣更是如此。 她经常会想,若是君父与母后还在,自己就不用受这么多欺负和委屈了,就不用被靖临狠心抛弃在鬼医谷一万年,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就像是玄念阮那晚对她说的话:“没妈的孩子,总是受欺负的。” 透过靖嫣的语气,靖临明显的觉到了那股悲伤与酸涩,随后她朝着靖嫣温和一笑,道:“是,这是君父留下的。” 靖嫣抬头望着靖临,含期待却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我能摸一下么?” 靖嫣的期待使得靖临的心头猛地一颤,疼的她眼眶当即就酸了,心中对靖嫣的心疼与愧疚更甚,而后她立即伸手将神君令递到了靖嫣手里:“君父留下的东西,你当然可以。” 在手触神君令的那一刻,靖嫣的心也在酸疼。 这是她君父留下来的东西,她似乎是第一次离自己的君父这样的近。 随后她又开始想,君父与母后,他们长什么样子?若是在世的话,会怎样将她捧在手心里宠? 想着想着,靖嫣就哭了,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涌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滴在了手中的那方神君令上。 她这一哭把靖临的眼圈也给惹红了,立即手忙脚的为自己妹妹擦眼泪,哄道:“别哭啊,有什么好哭的,不还有哥呢么?” 靖嫣抬起眼帘,含泪问道:“君父和母后喜我么?” “喜啊!当然喜,母后和君父都可疼你了,你过周岁生辰的时候,他们为你置办的宴席近乎能轰动整个九重。” “真的?” “当然是真的!”靖临没告诉她的是,就在那次宴席后,神界动,血染九重。 听完靖临的回答后,靖嫣再次低下了头,细细的打量手中的这方玉牌,同时用双手细致抚摸着,将神君令的每一个细节都深刻在自己心头。 第70章 弹劾 堪堪消停了两个月,反卫便卷土重来。 不过这次他们选择的进攻对象不是神卫本人,而是神卫手下的福将——昆仑山统领萧骑。 率先上书弹劾萧骑的是反卫中的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言官。 该言官上书弹劾萧骑作风有问题——私生活□□,后宅不安,妾失秩。 为了规范伦理,维持秩序,教化神民,九重天规中对大小官员的生活作风问题有严厉约束。 像萧骑这种等级的将军,只许有滕妾两人。 且无论身居何职,哪怕是神君都不可妾失秩,也就是,小老婆转正。 那名言官上书弹劾的奏折上点明萧骑这两条令全犯了。 收到折子的当天晚上,靖临就把初雁叫到了书案前,板着脸问道:“萧骑是你手下?” 初雁眼瞅着神君脸不太对,而后略带忐忑的点了点头,老实巴的回答:“是,昆仑山统领,负责昆仑山的防御。” “平时关系怎么样?” “呃……还,行吧。”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