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稚耸肩,“请我当太子妃我也不当!” 魏铭盯着她看,“怎么?你还有当太子妃的想法不成?你见过太子模样,太子更是与我同年,你说,谁更英俊?” 这是个送命题啊!崔稚不假思索,“当然是你更英俊!” 魏铭不地皱眉,“答这么快,一看就不是真心!” 崔稚简直无语,“那我要是停顿一会,你该说我在这种问题上,还要犹豫,更不是真心了!” 魏铭见她愁得发慌,低声笑起来,“不无可能。” 崔稚揪了他的袖子,“所以,你以后别问这种问题了!” “那可不行,”魏铭回了袖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怎么听说你有本《古代美男图鉴》,这些年没少在排位上纠结,同我说说,我排第几?谁又排第一?” 天呢!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是不是苏玲他们告诉他的?! 崔稚也就跟苏玲、万音他们开玩笑的时候说过,魏大人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崔稚都快不记得她的排名了,她着实想了一会,魏铭哼哼笑,“犹豫来犹豫去,看来我不是第一!” 崔稚无语,“说实话魏大人,其实呢,我在你和左小爷身上纠结过来着,不过我最终决定,你是第一!” 她也不敢让左小爷当第一啊!魏大人还不要吃人呢! 崔稚见魏大人意地笑了笑,松了口气,这口气没松完,钱对过来报信,“姑娘,左小爷的人来了!” 崔稚:……说曹,曹就到? 魏大人扑哧笑了一声,“看来左小爷不乐意了!” 崔稚瞥了他一眼,心想左迅才不像这个小气鬼,凡事都要争一争! 果然,左迅的人进了门,便道,“少东家让小人提醒姑娘,有人在查烟田的事情,约莫是苗安的人,不晓得查没查到姑娘身上来,姑娘万千小心,莫要暴!” 崔稚和魏铭闻言,皆是神思一凛。 京畿军户的烟草是崔稚断开的,原本是给今上和襄王的人都敲个钟,却没想到第一个查到崔稚头上来的,会是苗安。 这个苗安,又在臣贼子里扮演什么角呢?! 魏铭拍了拍崔稚的脑袋,“明进,小心些。” 第516章 刺探 崔稚进的时候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太子妃娘家的妹妹们都很开朗,而太子妃对崔稚尤其不同,大概是在太子妃出嫁前就见过的缘故。 崔稚以为自己不会遇到苗安,毕竟这是太子的东,可她着实小瞧了提督太监,快出了,苗安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县主安好。” 崔稚打量了一下这位提督大太监,见他长相、形象和电视剧里看到的柔太监不太一样,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个普通人。 只是她哪里敢轻敌,苗安看似普通,可三转两转地工夫,竟然从烟草商查到了左迅,又摸到了她头上来。 她回了个礼,“内侍今得闲?” “县主说笑了,咱们哪有得闲的时候?”苗安抬眼瞧了崔稚一眼,“咱们替皇上办事,看着是办里的事,可这里外千丝万缕地连着,咱们在里出不去,外的事可让人烦恼呢!” 崔稚听他话里有话,暗暗琢磨了一下,决定接他这话,“内侍说的是,里外都是陛下的天下,自然是紧紧系在一起的,不知内侍有什么事要办,若能略尽一点力,可是幸事!” 崔稚拿呛捏调地跟苗安过招,心里警惕已经提到了最顶尖,果听那苗安“唉”了一声,好像想起来什么似得,道,“说起来,县主也是青州安丘人士,安丘有一酒,近来在京城销路颇为不错,不知道县主晓得不晓得?” 他这么一说,崔稚心中有数了,继续问,“什么酒?” 苗安一笑,看住了崔稚,“五景酿。县主听说过没有?” 崔稚被他瞧得紧,知道他在怀疑自己就是五景酿的崔东家,这事其实很好查,只要有心,就能查到。可见苗安是有心了的。 只是查不查到是苗安的事,怀疑不怀疑也是苗安的事,她笑道,“内侍可算是问对人了!” 苗安脸上有几分不懂之意,“怎么说?” 崔稚也笑笑,“这酒呀!在安丘是十二分的火热,我表兄最这酒水,没少帮着宣传!” 苗安见她撇开自己,绕到了魏铭身上。五景酿打着状元郎的招牌赚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那这就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呢? 苗安直接抛出了问题,“听说酒家姓崔,县主也姓崔,可是同一个崔?” “哎呦!”崔稚忽然笑了出来,“内侍竟然还知道东家姓崔呢!您怎么知道的?” 苗安被她反过来问了一句,略有点不快,“听说。” 崔稚点点头,“这东家确实姓崔,人称崔七爷,不过这位崔七爷呀,谁都没见过,内侍说奇不奇?” 苗安有点被她绕糊了,他问,“所以这位崔七爷是?” “并无其人!” 崔稚直接抛给了他答案,苗安接过来这个答案,愣了一下,“并无其人?” 崔稚笑笑,“因着我表兄早年也参了一小股,对此有所了解。崔七爷只是个方便行事的名头罢了,五景酿刚起家那会,是大家伙凑钱办起来的,好些人家都参了股,论不清谁是主家,这才假定了一个崔七爷的名头。哪有这个人呢!” 对一般人,崔稚不用这么说,可苗安不是一般人,能摸到她的头上来,随便糊他可不行,崔稚便把这事抖了出来。 崔七爷查无此人,这才是原因。 可苗安听了,似乎并没就此罢手,他也跟着崔稚笑起来,“这可真是个好法子,咱家可是想不出来的,不知道谁想了这么个法子,又定了县主的姓呢?” 在中几十年,苗安这个提督太监知道的比太子可不少,他说着,朝着崔稚示意了一个眼神,“听闻有位老人家也在安丘,不知道这样的好办法,是不是他老人家想出来的?” 苗安把五景酿扯到了余公身上? 崔稚到此,突然明白了苗安的意思。苗安能从烟田摸过来,是怀疑余公在后方坐镇,与他们作对吗? 崔稚心下冷笑,那这个苗安可错了,要把他们一帮祸国之人踹下水的是魏大人,可不是余公! 崔稚说这个崔,算是她这个崔吧,“当时五景酿主事的冯老板看见我在一旁玩,便随手指了我,道我同旁人不一样。” “县主如何不一样?”苗安紧紧盯着她不放。 “冯老板说我运道好,灾荒年还能被好人家捡回去养,说五景酿若是能沾沾我的运道,也就齐活了!”她说着,弯着眼睛笑,“我想我这个人可能真有点运道吧,五景酿也真的沾到了,后来在扬州的邀酒大会上扬名,又跟福建左家一起做生意,听说那左家的少东家做生意是把好手,左家有钱的很,五景酿这边,倒成了都听他的了,到底这边没主事的人家,左家也在五景酿参了一股……” 崔稚认真地跟苗安说着五景酿和左家密切的关系,苗安却听得没有兴致了,到了后面,便说还有事,不再理会崔稚,兴致缺缺地走了。 崔稚一路目送他,回过头来,大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中,魏铭提前下衙,已经在家里等着她了,一眼瞧见她便道,“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天已经很冷了,北风吹着京城多几分肃杀,崔稚手下发凉,汗水却黏住了额头上的细发。 魏铭连忙暖着她的手拥着她进了屋,又吩咐灶上做了姜汤来。 “怎么了?苗安那厮是不是吓唬你了?” 崔稚说没有,“他没能吓唬到我,约莫是被我唬住了。” 她简单地解释了两句当时的情景,略有些神思不属地道,“苗安已经非常怀疑五景酿,他查了很多事,我实在没想到,他一个皇城里的太监,怎么会这么清楚五景酿的事。他在深挖,还在怀疑余公和五景酿的关系,他最终怀疑的是什么?魏大人,你说他到底是什么角?” 道士张元一和梅九爷都是襄王的心腹,是要跟着襄王一起筹谋造反的人,而李柘传是个投机主义者,假装是襄王的手足,实际上哪里形式有利于他,就倒向那一边,甚是会踩人上位,而苗安呢?他又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崔稚抓住了魏铭的手,“我记得你说过,上一世,苗安直到你死,还好端端地活着。” 第517章 蒙混 苗安一直活着,四平八稳地活着,魏铭不过以为他是个聪明的太监,可直到昨天左迅报信,今天崔稚被苗安问询,他才意识到,可能苗安是一个他一直忽略的人。 魏铭默然,没有什么比悉的人有一颗不悉的心更令人害怕。 他反过来握住了崔稚的手,“你今天做的已经非常好了,苗安的事情给我,别怕。” 明明魏大人也没有说该怎么对付这个苗安,可崔稚没来由的心下松了松。魏大人的手宽大而温暖,他的人更让人悬着的心能瞬间放下来。 崔稚在家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京畿的军户闹得更凶了,质问道录司的人为何劫走烟草,何时归还! 这俨然成了一出闹剧,而怂恿军户的手和拨那个朝堂的手,都是魏铭。 没人知道。 张元一被的又一次寻李柘传几人聚了一次,“我只怕再这样下去,今上见军户被烟草害成这样,自己心生怯意,我这里兜不住也就罢了,最要紧的,是怕今上怀疑什么!” 怀疑什么,他没说,在座的都明白。 张元一是襄王的人,年幼的时候得襄王赏过饭吃,这才活下来,他报答襄王,按照襄王的指示给今上的药丸里面放了烟草提炼的物质,那物极易让人上瘾,今上这么多年来,辟谷那会都未曾断开药丸,而两位皇子和太子也开始吃了起来,不仅上瘾,还能害身,且神不知鬼不觉,谁都不会发现。 张元一本以为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下去,襄王要是成事,他是功臣,若是不成,他仍今上的宠臣,谁能查出来他的罪过? 可谁知道哪个天杀的,把京畿军户断了烟草的事情,扔到了他头上来,他怎么这么悲惨?! 张元一念着清心咒也没能清心,梅九爷自己的股还没擦干净,自然也没有心思为张元一着想,李柘传又是个看菜下饭的,倒是苗安说了句,“只怕是,怕什么来什么,皇上可不是个好糊的人。” “那可怎么办才好?”张元一求助地看着苗安,苗安接到他的眼神,不由地一阵反。 襄王还想造反,也不看看手下的一个个都是什么货!就安排这些人在今上身边,他怎么可能造反成功? 苗安一时间真想甩开手算了,可他和襄王的牵扯不浅,万一张元一真被今上拉去重刑审问,谁知道会出现什么事? 苗安只好道,“既然道长怕今上挑破,不若主动挑破,还有圆场的余地。” 这么一说,张元一懵了一下,又瞬间反应了过来,“内侍的意思,是让我自己去说确实加了烟草在药丸里,把京畿军户的关系撇来,只同今上说,这一味药缺不得?” 苗安见他明白了,也就点到为止,笑笑不说什么。 张元一不住念着“福生无量天尊”,“内侍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自己说破,今上也就不会怀疑什么了!说不定能体谅则个,毕竟服用了这么多年!” 梅九爷连连道是,李柘传也说了好,“咱们跟皇上,哪有内侍亲近呢?还是内侍明白!” 说着,三人都奉承起苗安来,苗安只是客气笑笑。 没两,张元一到今上面前主动把话说了,今上的态度起初十分波动,“你用这烟草,如何不告知于朕?!你可是有意欺瞒?!” 张元一可不敢担下欺君的罪名,“皇上圣明,贫道万不敢欺瞒,贫道不过是刚刚在药丸中加入此物,怎么敢欺瞒皇上?!” 今上却不信他,要把张元一拉出去问罪,张元一吓得腿抖,听今上冷笑,“有意欺瞒还想诡辩,你倒是说来,是何人支使你这般?!” 若论支使,自然是襄王,张元一差点把这句说出了口,却见不远处的高深走廊下,苗安的身影突然出现,苗安朝他摇头又摇头。 张元一生生把答案咽了下去,“皇上明鉴,贫道跟随您身边多少年,怎么会有旁人支使?!” 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