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从浴室出来时他坐在地上背靠着茶几,左腿屈膝,手搭在膝盖上,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她把发盘起,把洗完的衣物拿到台上晾,李蔓取下数十天前晾在那的衣服。 裴邺坤下意识的看向李蔓。 李蔓的裙子并不暴,长度到脚踝,裙子是全棉的,柔软又贴身,将曲线勾勒无疑,吊带后面出蝴蝶骨,被盘起的发滴着水,从脊椎骨的凹处慢慢滑下。 外头疾风凛冽,夜浓重。 客厅亮着灯台微弱的暖光,照亮台一角,她俯身弯从脸盆里拿衣服,股又圆又翘。 裴邺坤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 再望去,李蔓在晾罩,黑的,还有内,也是黑的。 李蔓把脸盆放在衣物下面用来接水,她转身就见裴邺坤直勾勾的盯着她,狭眸又黑又沉,线条硬朗的脸庞有棱有角,薄抿的紧,仿佛在抑着什么。 “不累?还洗衣服。” “还好。” 裴邺坤站起来,单手叉,静了几秒,说:“刚周金发我短信说领导找我,我现在回去。”他顿了顿,加上一句,“被你男朋友知道我在你这里过夜也影响你们情。” 李蔓知道这是谎话,但她没戳破,说:“你带现金了吗,现在没公了,得打车。” “带了。” “好,那到了给我发个短信。”她把他送到门口。 “嗯。” 裴邺坤解开两粒衬衫扣,出壮的膛,下了一步楼梯回头说:“你早点睡。” 李蔓点头,门关一半解释道:“我没男朋友。” 裴邺坤已经走到楼梯的转角,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他只是顿了顿脚步。 李蔓关门,她走进卧室,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 她觉得也许应该买一条短一点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她一向喜静,眼下却有些不习惯。 李蔓走到客厅打开电视机,那部剧还在放,房间里瞬间热闹起来。 她收拾他的枕头和毯,上面沾了点他的气味。 明知道不适合,不可能,可她还故意让他过来休息,故意穿这样的裙子,她这一生所有理智加在一起都不足以抵抗他。 突然之间又开始下雨,天地之间只有震风陵雨,风夹着雨卷着沙土将这世界腐蚀剥蚀。 雨点打在台的玻璃窗上啪嗒啪嗒的引人注意。 李蔓抬眸望去,只见挂在正中间的他借给的外套微微摇晃。 第六章 林莉刚从澡堂出来,身上还带着沐浴的香气,远远就瞧见北边走来个人,人高马大的,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裴邺坤,心中一喜。 楼底的灯坏了,黑黝黝一片,林莉倚在墙边等他,周围也没啥人。 裴邺坤大步星走过去,也没注意墙边站了个人,刚跨上一个台阶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那两团东西紧贴着他的背。 他握住间的手让她松开。 林莉哼哼两声,“我不松。” 他说:“松开。”他没耐心。 林莉绕到他面前,站在比他高一级的台阶上和他平视。 她说:“我都追你这么久了,给点甜头总行吧。” 她双手搂住他脖颈,脑袋往前凑。 还差一秒就亲上时裴邺坤扭过头,林莉扑了个空。 裴邺坤扯开她的手,“发找别人去。” 林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咬咬牙,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什么人啊。 周金见裴邺坤回来一下子从上跳起来,连连看也不玩了,问道:“咋回来了?” 陆北手撑在下巴倚着身体观望。 裴邺坤一股坐在上,习惯的到枕头边拿烟,瞥见那烟头勾了勾嘴角。 陆北说:“和嫂子吵架了?” 周金惊呼:“嫂子!?” 陆北说:“可不是嘛,昨儿下午咱这宿舍里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裴邺坤倚在杆上,“一边儿去。” 周金饶有意味一笑,“我就瞅着你俩不对劲,那姑娘是老相好还是前两天刚勾搭上的?” 裴邺坤抬起眼皮看他一眼,点了支烟,“我和她没啥,老家的,从小就认识,关系还算不错。” “呀,青梅竹马!”两人同时惊呼道。 陆北和周金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思想比较,不像那些四五十的人,他们一惊一乍配合的极好。 陆北说:“那姑娘盘脸蛋身材都没得挑,还是个老师,坤哥,你过去是不是眼瞎啊?” 周金倒在上哈哈大笑,“可不是嘛,眼睛瞎着呢。” 可能是因为救援结束人都没事,大家的心情似乎会格外放松一些。 裴邺坤低头瞥见皮带扣,他吐了口烟,不说话。 陆北说:“不打小就认识吗,以前没点想法吗?” 裴邺坤不回答。 陆北一瞧就敢肯定这绝对有戏,说:“沉默就是默认,哎呀呀,坤哥,你这心思可真够深的。” 裴邺坤说:“瞎叽歪。” 他十六岁就离开青雾乡了,上了别地的技校后他很少回家,那时候李蔓在初中大概课业比较重,也就节假碰着几面,再后来,也就四年前见着了一次。 周金说:“我瞧着她对你有点意思。坤哥,反正你也单着不如去试试,都快三字打头的人了还不找老婆。” 裴邺坤捏着烟头深一口。 能不有意思吗。 又是过夜又是酒,还穿成那样。 他弹烟灰,想起后来为数不多几次相见。 记着呢,他都记着呢。 ...... 早上八点的教师会议,气氛沉重,校长总结完这次写生,不出所料讲到事故,音量瞬间提高八倍。 李蔓坐在下面默默听着,这场景就和小时候被老师批评时一样,李蔓垂眼看自己的掌心,一层的薄汗。 这病她还是改不掉。 学校是靠美术闻名的高中,本科升学率也比一般学校高,今年学校在扩建校区和扩大招生,这次事故给学校造成不小的负面影响。 就连陈玉,教了十几年的资深老教师也难免被训了一通。 这火势,果不其然,也烧到了李蔓头上。 校长只留下一句话,“做不好就走人!” 李蔓条件反的颤抖,随即试着平稳自己的呼,还好不是单单的走人。 散会。 李蔓要去医院看望学生,问陈玉去不去,陈玉关节痛说改天。 李蔓去了趟洗手间。 不知为何,有种死里逃生的错觉。 走出洗手间,会议室门口站了四五个穿西装的男人,校长笑脸相。 徐荞也从洗手间走出来,站在李蔓身后,说:“带头的那男人是富二代,比韩傅明有钱多了,对你胃口吗?” 李蔓没理她的酸言酸语,说:“你很喜傅明?” 徐荞:“是啊,很喜。”她直言不讳。 李蔓说:“喜为什么不追?” 徐荞:“老娘倒是想追,可人家眼里只有你啊。”说完,她抬起下巴踩着高跟鞋就走了。 李蔓拿纸巾擦手,望着徐荞的背影笑了笑。 陈玉因为关节痛走得很慢,李蔓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陈玉上了一辆好车,接她的似乎是她的丈夫。 平常听陈玉的言语,她和她的丈夫很恩,生活也十分幸福。 李蔓尊敬她,也有点羡慕她。 在去医院的路上她买了两个果篮,学生情绪都很好,简单探望过后她在医院的走廊坐了会。 假期了,停止忙碌的生活她有点不习惯。 黄美凤打来电话,说:“我刚才看到新闻,那个隧道的新闻,你怎么在那边?没事吧?” 当时救援的时候有记者和电视台在,也许她是上镜了。 李蔓去坐电梯,边走边说:“没事,带学生去写生学生被困在隧道里,都没事。” 黄美凤松口气,“放假了吧,什么时候回来?”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