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我这个...私生女,乔的妈妈不会...自杀。”楚楚抚着自己的口,咬着下,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眼泪却顺着眼眶涌出来,止都止不住。 她的心一片灰暗,捂着嘴,身形微微动,隐忍抑:“我害...乔没有了妈妈,我对不起他...” 楚云袖全身颤抖,她嘶着调子说:“楚楚,你这是在诛我的心啊!” 楚楚低着头不再说话,楚云袖沉着脸,在街边拦了租车气冲冲地离开。 楚楚在校门口站了一会儿,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努力地呼着,平复了心绪。 一转身,便看到了街口身长玉立的陆川。 他倚在路灯下,手里拎着一烟,余烟袅袅。 就这么寂寥的站着,不知站了多久。 楚楚看着她,他也凝望着楚楚,两个人对视了约莫十几秒。 陆川扔掉了烟头,用脚碾了碾,然后迈着懒懒散散的步子,离开。 而楚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转身回了学校。 虽然以沉默与背影相对,但是楚楚的心却莫名地...好过了很多。 - 寝室的几个女同学,对楚楚的到来都表示了,生活上也关照着她,即使她大多数时候习惯了沉默不做声,她们也没有见怪。 晚上熄灯之后的夜谈,楚楚一般不会参与,但是她会倾听,听室友们八卦了许多关于一中的事情,比如陆川跟乔琛由来已久的恩怨。 两人从高一认识开始,就不大对头,一军一商两个家庭养出来的截然不同的两种格,一个轻狂痞,一个暴走炸,俩人呆在一个班,总是不对头。 陆川走哪都是当惯了老大哥,乔琛一进学校就到处拉帮结派,扬言要统治一中,撼动陆川“老大哥”的位置。 不过...显然并不成功。 这么多年过去了,乔琛混成了氓痞子。而陆川,依旧是鹿州一中的“大哥”陆川。 他仿佛天生就有领袖气质。 楚楚还记得,陆川从小就是孩子王,那时候他住大院儿,她住他对面的小巷子,成天见他领着一帮小孩东街西巷到处窜,惹事生非,霸道嚣张,跟个混世魔王似的。 而她却从来不敢靠近他们的孩子帮,每次见他们过来,都要远远地避开,实在避不了,就背过身,低着头等他们离开。 其实有时候,她心里头羡慕他们,她想跟他们玩,可她不敢。 楚楚还记得,那是个光明媚的午后,她一个人蹲在家门口的树下看蚂蚁,专心致志,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人悄悄靠近。 他拿着小树干,突然往地上的蚂蚁窝里一戳,一提,松软的泥土瞬间飞溅,楚楚“啊”地尖叫了一声,摔倒在地,泥土渣溅到了她的眼睛里,她紧紧闭着眼睛,惊慌失措地尖叫,用力着自己的眼睛。 年幼又顽皮的陆川本来只想使坏吓她的,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倒是把他吓了一跳,慌忙跑过来扶住楚楚,失措地对她说:“你别,千万别!我给你吹吹!” 他也不管她的反抗,按着她小小的脑袋,硬掰开她的眼皮,鼓起腮帮子就往她眼睛里胡吹气。 那是楚楚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陆川,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他左眼睑的那一颗浅淡泪痣,盈盈动人,好看至极。 在很长一段杳无音讯的晦暗时光里,那颗浅淡泪痣成了烙印在楚楚心头的朱砂。 “怎么样,还痛不痛?”他的声音很脆朗很好听。 楚楚试着眨了眨眼睛,又用袖子擦了擦被刺出来的眼泪,连着退后了好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对不起啊!”陆川有些无措地跟她道歉:“我不是欺负你,我就想跟你玩。” 他经常看到她被附近的小男生欺负,觉可怜的,所以想认识她,保护她。 陆川朝她走近了几步:“我叫陆川,你叫什么!” 楚楚却又防备地往后退了退,花着一张小脸,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回头,看他有没有追上来。 那是他们的初次邂逅,楚楚含羞带臊地跑掉了,但在陆川这里,这就算认识了,之后好几次,陆川义正言辞地为她出头,打跑那些欺负她的小男生,说这是我朋友,以后归我陆川罩,你们谁敢找她麻烦,就是跟我陆川为过不去! 那时候,楚楚的个子比他还要稍稍高点,却被他护在身后,看着那威风凛凛的背影,她心却宛如久旱的枯地来丰沛的雨季,一棵柔弱的芽偷偷地破土而出。 一夜无梦。 楚楚在学校食堂吃了早饭,背着她的牛仔小书包,慢地走到教室,早自习还没开始,教室里散发着一股菜包子馅儿味道,同学们有的睡觉,有的看书,懒懒散散,神不济。 同桌梁芊瞥见楚楚,惊呼了一声:“这连秋天都还没到,你都戴围巾啦?” 果不其然,楚楚的脖子上围着一个白围脖,高高地拉着,遮住了脸颊和嘴。 她拉下围脖给梁芊了一下脸,梁芊赫然发现她左边脸颊红肿,异常明显。 “被...打了?”梁芊低了声音连声问道:“谁干的!乔琛?” 楚楚连连摇头,小声道:“叔叔。” 那个明明是爸爸,却被她固执地叫成叔叔的人。 梁芊关切地检查她脸上的红肿,心疼地说道:“怎么能随便打人呢,还打成这样。” “不...疼了。”楚楚坐下来,将书包放回到课桌箱里,结果摸到箱子里面有一个小药盒,取出来一看,是一瓶消肿药! 她心下诧异,左顾右盼地看了看,班上同学一贯如常,没有异。 楚楚低头打量拿盒药,还是全新的,都没有开封过。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