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带着婴儿肥,又胖又软的手已经长成了少年如今细瘦纤长的手指,再想到这期间蹉跎的岁月,李霖突然之间不想再追问谈昌去了哪儿,只想,把他护在身边。 “谈昌,”李霖一边构思一边说道,“我找个机会,就说九尾狐跑丢了,你变成人形生活,好不好?”他怜惜地看着谈昌,目光划过那赤=口,瞬间刺痛。 不由对方分辨,李霖便扶上谈昌肩头按倒了他,小心翼翼盖好了被子,又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发现一家不那么烫手,才算松了口气。“你变成这样倒也好,我叫人直接拿伤寒的药。” “师兄!” 谈昌突然叫了一声,想了想,又改口,“沐泽,不必这样,我原本就是狐狸。” 他是九尾狐,堂堂正正,不需要遮掩什么。 “何况,我想陪着你。”就是做一只宠物,又如何呢? 李霖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了笃笃的敲门声。 “殿下,汤药熬好了。” 李霖眼神微变,谈昌一把拽过在被子上的皮裘,窝进被子里。一瞬间,被子的鼓起就变成了一小团。 李霖闭上眼,又睁开,终于恢复了平稳定的声线:“进来。” 第28章 吱吱吱吱吱吱 竹苓端着药碗走进来, 瞅着太子殿下的眼神的落向,乖乖选择放在桌上,又行了一礼,低着头回道:“方才张大人来传消息, 后工部的大人们就进城了。” 后进城, 怪不得姚之远急了。李霖想了想,决定接着等。“孤知道了, 这儿不用你伺候。你出去等吩咐吧。” 竹苓行礼告退。 看到竹苓完全退出门, 李霖才端起药碗回到前坐下,告诫道:“你轻易不要变成人形了。”朝中后, 不知道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东。谈昌还是九尾狐的时候, 就有人明里暗里地伸手,如果让他们知道九尾狐还能化成人形, 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起来喝药。”李霖瞥了一样小狐狸,手却没松下。 见人出去了,谈昌扭了两下, 又变成了人形,掀开被子扭扭捏捏坐起身。“我等会再喝。” “开什么玩笑,孤不亲手喂,你会老老实实喝?”李霖又被谈昌的人形晃了一下眼,转开视线后生硬地说:“衣服扣好!你也不怕再烧起来。” 谈昌只觉得,自打他变成人,李霖对他就变凶了好多。 “少撒娇,衣服穿好, 坐起来自己喝。”对方好像生怕自己觉不到一样,继续用命令的语气说话。 谈昌又气又恼,再联想到少时一同读书,李霖常常嘲笑他字写的不好,书背的不好……谈昌嘴一瘪,眼泪便稀里哗啦砸了下来,在药碗里捡起小小的涟漪。 李霖一下子懵了。这是,怕苦所以委屈哭了?他看着噎的少年十分可怜,但又怕引得竹苓的怀疑,只好欺身上前,盛起一勺药,吹了吹喂给他。 “先别哭,喝药。不苦,我有饴糖。” 见对方毫无安自己的意思,谈昌又是委屈又是失落。若是小狐狸哭了,李霖只怕立刻抱到怀里安了,如今却碰都不肯碰他! “你,你就是只喜带的,本不是喜我!” 谈昌哭得更大声,李霖见喂不进药,只好把药碗放下。“我并没有不喜你。”若是不喜,怎么可能劳动堂堂太子亲手喂药。 “你都不抱我!小时候,你就不喜和我亲近!” 李霖看着委屈巴巴,哭得皱成一团的小脸,喉结上上下下动了几下。他想,谈太傅恐怕只记得教谈昌读书写字,忘了教给他一些基本的相处方式和生理常识。 李霖不能站着不动,只好走上前,亲自动手,把谈昌那件皮裘严严实实得扣上,又找出了一条帕子亲手给他拭泪。 细腻的皮肤吹弹可破,李霖不敢用力,只好一下一下,轻轻地用帕子干泪水。 李霖的动作温柔细致,谈昌渐渐忘记了哭,红着眼睛,有些呆愣地看着他。 “不哭了?”李霖的手动作停顿下来,无奈地问。 这短短半天,李霖已经经历了宠物生病的焦急,狐狸大变活人的惊讶和找到阔别多年的师弟的惊喜,已是身心俱疲。但他仍然强撑着,轻声细语地,哄着不知道为什么闹脾气的小家伙。 谈昌扁扁嘴,把身上的皮裘下来,朝他推了推。 李霖看到他的动作差点气的一口气憋过去,好在谈昌下衣服过来之后便缩回了被窝,把头蒙了起来,闷闷地说:“给你,你摸吧。” 那件皮裘顺滑光亮,乍一看是火红到暗红的渐变,细看起来,末端是黑,底绒则是白的,这颜搭配让李霖联想到了什么。“这是……你的?” “还有尾巴。”谈昌打定主意闷在被子里不肯头。 “快出来,小心闷坏了。”李霖哭笑不得,顺手把那皮裘撂到一边,剥开被,出一个小脑袋。“药都凉了。”李霖试了试温度,叹了口气。 谈昌乐得不喝那苦药汁,李霖却不能眼看着他继续折腾,立刻把药碗送出去,让竹苓重新熬。李霖原本还纠结怎么跟竹苓讲,自己喂了半天药还没喂进去。没想到竹苓像是被吓到一样,拿了碗就跑了。 李霖莫名其妙,只当是自己威严渐增。而仓皇而逃的竹苓,看到竹沥之后才过气,“快别说了,殿下担心那狐狸,都悄悄哭了,还不重新煎药!” 李霖又叫酒楼的人送了饴糖上来,终于哄着谈昌喝下新煎的药。好在,许是因为九尾狐与人类不同,谈昌折腾了那么久,倒没有发热严重的迹象。 等重新坐到边,看着谈昌乖乖躺着,不哭不闹,李霖觉得,自己已经提前体验了一把养孩子的觉。 出以来不必看奏折,这姚之远又心情不佳,不必出去应酬,终于可以歇一歇。李霖刚刚冒出这样欣的念头,就听见了外头传来竹苓的声音:“香荑姑娘求见。” “不见。”李霖想都不想就说道。话音刚落,却觉得手腕一阵刺痛,一回头,原来是被谈昌咬住了。“你干什么?”他低了声音问道。 谈昌松开了他,仍是一副委屈的表情,小声念叨着:“我都病了,你还要出去玩!”在谈昌看来,没有什么比在宠物生病时还去找姑娘玩更可的行为了。 李霖了他的头发,让他安静下来。 “李公子,奴家自知蒲柳之身,不足侍奉公子,只求再见一面,以解相思之意。若是李公子对奴家无意,便让奴家死了这条心吧。” 戚戚哀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李霖不想见她,一来是因为他对女毫无兴趣,二来也是因为对香荑抱着防备,更怕她看见谈昌。可是没想到,香荑并非让侍女传话,而是亲自前来,而且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