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已经忍不住了,朝着刘夏的位置大喊:“老板!这什么乐队啊!怎么什么介绍都没有啊!不地道啊!” “我怎么觉着这主唱声音这么像子殊啊,虽然低了点,可觉很像,还有身高!” “这话我都听过无数遍了,但我还是要说,这是这几个月模仿何子殊,模仿的最像的了,模仿出了灵魂,还特地戴了口罩。” “小夏老板,这乐队叫什么名字?” 刘夏往后台的方向走去,随口一诌:“黑口罩乐队,新乐队,成团没多久。” 刚成团,大概四个小时。 刘夏摸到休息室的时候,还有点大气:“暂时糊过去了,但我看也可能就是暂时,但怕等会儿有人跑过来问。” “要不,我们先躲一下?” 几人余劲还未消,问:“躲哪儿?” 刘夏眼睛一闪:“老地方!” 谢沐然虽然不知道刘夏口中的“老地方”是哪里,可他现在还在兴头上,忙举手:“去去去!” 二十分钟后。 涂远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会跟“apex”同台演出。 还在演出完后,乌泱泱一群人跑了十几分钟,躲到这地下乐团聚集的野河吹风。 如果非要让他形容一下自己现在的心情的话。 那就是—— 、炸、了! 第72章 微博,炸了 离暮这条酒吧街不远的地方,是一条野河。 两分钟的车程,小跑着过去,却要费上小半刻。 野河没有名字,也没什么来历,像是一条被随意辟出来,建到一半又丢了的小分支。 堤岸很长,这个时节水位低,出大半的河和未干的淤泥,寒风中带着似有若无的腥气,不重,风一卷便碎了。 几人跑了一大段路,等踏上最后一个长阶,都俯下身去,伸手,撑在膝盖上,一口一口气。 着着,不知道谁先“嗤——”的一声,忽的笑开。 一个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大半都当了爹的小破乐队。 一个粉丝千万、到哪里都会被围追堵截的顶男团。 竟然会在这个时间、这种地方,乌泱泱一群,穿过那些坑洼曲折的街头巷尾,躲在这里。 谢沐然抓着领口,往外扯了扯,身上热气散了些,可心头的火还在慢慢往上沸,笑得眼睛里全是碎光。 他微微偏头,看着涂远他们,笑道:“涂哥,你们不行啊,这才跑了多远。” 言语间的少年朝气,就好像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 涂远连摆手的力气都没了,认命似的往地下一躺:“真要了老命了。” 其他人也附和。 “这条路有这么远吗?跑吐了都见不到头。” 刘夏了腿肚子:“清醒点,以前慢悠悠晃过来,哪次不是半小时起步。” “是吗?这么远的吗?”贝斯手一点嘟囔,一边在涂远身边躺下,愣了愣:“不是,我们跑什么啊,身后又没人追,给哥整的热血沸腾的。” 涂远偏头看他:“不是你先跑的吗?” 贝斯手:“是我吗?我怎么记得是老杨啊。” 键盘杨浩:“放,是小夏。” 刘夏又看何子殊,何子殊摇头,看向陆瑾沉。 争到最后,谁都没能说清究竟是谁先打头跑了起来。 只记得好像彼此一个眼神,脚下便有了动作。 等呼总算匀的时候,所有人靠在河堤的围栏上。 何子殊侧过脸去,朝着那看不到头的堤岸,远远望了一眼,轻声道:“灯都不亮了。” 涂远随着他的视线探过去,半晌,哑着嗓子开口:“是啊,都不亮了。” 两人的语气都有些低,显然不只是说“灯”而已。 陆瑾沉看着何子殊:“?” 何子殊笑了下,指着不远处一盏a字臂户外灯,开口道:“这是我们的。” 纪梵离得近,听了个正着,疑惑:“你们的?” “嗯,我们的。”何子殊:“字面意思。” 涂远:“这块地方没人管,也没人来,就别说人了,浪猫、浪狗都没怎么见过。” “后来地下乐团多了,这地儿大,又不会扰着人,就都聚在这里练习了。那时候演出不像现在,没什么固定时间,有时候早上,有时候夜场,所以一天到头都有在这里排练的。” “可晚上没灯啊,就自己买,买个5、6米的,太能,往那边一扎,也不用电线。买的人多了,就拿这个做标记,谁先买的灯先下了手,这块地就是谁的。” 谢沐然“哇”了一声,又道:“圈地盘吗!” “对,”涂远笑了下:“圈地盘。” 贝斯手挑了挑眉,看着谢沐然:“是不是很有意思。” 谢沐然点了点头,片刻后,却又轻声开口:“也辛苦的吧。” “blood”其他几人闻言,都偏头看着谢沐然和纪梵,有些微微错愕。 他们原先以为,这些东西对于谢沐然他们这些人来说,只是一个新奇的消遣小事。 就像他们现在,站在这个地方说起的时候,也只是以玩笑的口吻,几句话笑着带过。 可谢沐然和纪梵的眼神骗不了人。 欣赏、慨、相惜,很多,也很复杂。 却独独没有他们司空见惯了的“质疑”。 何子殊轻笑了一声:“那时候很多人都在说,这条堤坝上聚集了一批妖魔鬼怪,穿的七八糟,唱的七八糟,不入、也上不了台面。” 陆瑾沉皱了皱眉。 涂远:“不过也好,越传越多,也就越没人敢往这边来了。” 谢沐然哼了一声:“那是他们不懂。” 刘夏下巴抵在围栏上,指着对岸那光彩夺目的高耸建筑,慢声开口:“对面就是时代广场,天市最大的led屏就在那里。” “那时候我们在这边排练,也在这边看着,也不只是我们,这整条堤岸上的乐队,都说过哪天成名了,就包下那里,放一整晚的演出视频,还要比谁先登上去。” 谢沐然:“后来呢,有人登上去吗?” 贝斯手摇了摇头:“哪能啊,也就随口一说。” 涂远:“哎我记得好像算过这笔账,要多少钱来着?” 刘夏:“大清亡了,猪也涨价了,这地方还能不涨?” 纪梵随口报了个价。 涂远倒一口凉气:“幸好当时没把这牛吹出去。” 纪梵轻轻一笑。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头被风吹得生疼,就零零散散在阶梯旁坐下。 顶头一盏路灯,和堤岸上的比起来,不算旧,所以光也亮。 可能是怕人在这里踩空,后来放的。 涂远从兜里掏出一烟,点了,然后转身,递了新的,给陆瑾沉:“陆队,来一吗?” 陆瑾沉接过,握在指间,然后偏头去看何子殊,轻笑:“可以吗?” 涂远以为陆瑾沉是跟他说的,开口道:“这有什么不可以,当然可以,完了我这里还有。” 涂远拿烟的时候,心里还止不住想,要是以前有人跟他说,有一天你会蹲在堤岸上跟“apex”的陆瑾沉他们一起烟,涂远会让他清醒点。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不仅慢慢接受了“apex”亲民的设定,甚至还想再递一。 涂远给完陆瑾沉,又扭头给其他人分烟。 直到他走远几步,何子殊这才敢看陆瑾沉。 何子殊眨了眨眼睛:“上次是什么时候?” 见他家小朋友开始查岗,陆瑾沉笑了下:“很久了,记不清。” 何子殊轻声开口:“宋老师说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烟。” 陆瑾沉:“今天是心情好。” 何子殊被这个答案逗笑,抿了抿嘴:“那可以。” 陆瑾沉刚想点火,何子殊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把他的手一:“不过以后不可以用‘心情好’这个理由烟,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陆瑾沉莞尔:“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身后的纪梵用手挡着,点烟,不一会儿,也冒出蛛丝似的雾气。 何子殊很少见纪梵,只在最开始醒来的那几天里,撞见过一次。 可以看出手法有点生疏,却也不是不会。 何子殊起先并不诧异,直到发现谢沐然嘴上也叼了一。 何子殊眨了眨眼睛,喊了声:“然然?” 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