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渐微低头,不急不慢地把钢笔放到一边。 他揽住江淮的,按住江淮的手,亲在他耳朵上:“你转过身,背对我,把眼睛闭上。” 江淮不知道要转过身去干什么。 他背对着薄渐,不耽误他自己,但不好给薄渐。 他转过去:“这样?” 薄渐把他t恤给了,有些冷,江淮抖了下。 他眼前一黑,薄渐又用手蒙住了他的眼。 江淮没想通薄渐要做什么,但也没说话,屈腿坐在薄渐身前等薄渐继续。 薄渐另一只手抵在他腹间,轻轻地摩挲过去。 但他忽地停了,指尖点在一个地方……薄渐问:“这里是什么气候?” 江淮一愣:“……?” 薄渐稍顿,低笑起来:“太难了是么?你多回想回想,给你四个选项……a.热带雨林气候,b.亚热带季风气候,c.温带季风气候,d.地中海气候。答对有奖。” 江淮:“??” 作者有话要说: 江淮:给你四个选项,a.分手b.分手c.分手d.分手 第102章 男朋友 周四周五, 会考两天。 题都会做,但江淮考试的心情极其之烂。尤其地理。 薄渐几乎是他把地理会考的知识提纲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了。他张眼闭眼都是世界地图, 今年会考出了道南极洲冰川融化,保护环境的大题……做那道大题, 江淮觉得他也凉飕飕的。 薄渐像是无意识地嘬了一下食指, 看着他:“你南极洲的雪, 淌到大洋洲了。” 江淮尾椎都发麻, 手臂搭在眼上,眼皮细微发抖:“闭嘴。” 考一场会考,江淮颓了半星期才缓过来。 高二也还有体育课,下学期没有活动, 也没有体检,体育课都不大管, 统一做做热身运动, 跑几圈以后自由活动。 江淮最近开始和赵天青打球了。 也不是他主动找的赵天青,是赵天青主动拉的他。赵天青看江淮身体素质放alpha里都是难得的好,跳跃力和爆发力,就校队那几个篮球生, 也没几个比得上……就是个儿稍微矮点, 刚过一米八,但不耽误他找江淮练球, 积极联络情。 江淮倒无所谓。 他对打篮球没多大兴致。或者说除非那种“我快死了”的强刺的极限运动,对他引力都不大。他就早些年陪秦予鹤打了几年球。 但一次体育课,江淮打完球下场, 看见薄渐没找他,也没叫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场外长椅上看他打球以后……江淮体育课去打球的频率就高了很多。 有时候薄渐会来看几分钟,有时候看十分钟,有时候看小半节课。 他不叫江淮,只在场外看。 有时江淮下场,他会帮江淮递瓶水。 江淮没问,也没说什么。薄渐想看,他打。 曾经江淮一向对这些为了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从早忙到晚,着自己天天做不喜的事的人嗤之以鼻,直到他认识薄渐…… 也还是嗤之以鼻。 他就是一天写二十三个半小时作业,学习学到油尽灯枯,在课桌上刻“早”字,他也没法把自己复刻成薄渐这样的人。 只是薄渐如果有什么想做却不能做的事…… 他帮他做。 梧桐树张宽大的叶,时至五月中下旬,寥寥的早蝉停停续续的倦懒的嘶鸣。早夏,怕冷的都还穿着长袖校服,在篮球场上打球的男孩子却都大多换了短袖甚至短。 江淮属于换回夏季校服换得最早的那一批。 体育课差十分钟下课,江淮提前下场。 篮球撞在水泥地上,在他身后杂的“砰砰”响。 今天体育课气温起码二十摄氏度,打了大半节课球,江淮衬衫后襟都浸出汗来。球场在户外,球场线外拉了硬水管,撅上来一个水龙头。 薄渐就坐在水龙头边上的长椅,侧头看过来。 江淮瞥过他一眼,弓下,拧开水龙头……“刺啦”,自来水溅出来,溅到江淮鞋面、脚,还有薄渐脚。他洗了个手:“不一起来打会儿?” 薄渐稍稍收了脚:“不了。” 江淮想把带水的手拍在薄主席脸上,可他后头就是篮球场,赵天青他们还在打球……他恶劣地把水往薄渐脸上甩了甩:“为什么不去?” 薄渐微眯起眼,捉住江淮漉漉的手:“保持人设。” 江淮挑眉:“你还有人设?你什么人设?” 薄渐拇指摩挲过江淮掌心,搔得他发。他轻飘飘道:“身娇体弱,风一吹就倒,需要男朋友好好疼的人设。” 江淮:“……?” 他甩开薄主席的手:“滚。” 薄渐笑起来,他替江淮把顶上解开的两粒扣子又系回去一颗:“待会我去排练,体育课下课,你先自己回教室吧。” 江淮低头看着薄渐骨节匀称的手,随口问:“什么排练?” 最近学校有文艺汇演? “高三的毕业典礼。”薄渐回答。 江淮猛然怔了一下。他抬头:“高三这就毕业了?” “不然呢。”薄渐轻笑道:“离高考还有不到半个月了。” 江淮想起一句老林经常挂在嘴边和他们絮絮叨叨的话:等这届高三毕业了,不用等开学,你们就是新一届的高三了。 他忽然生出一种迫人的紧迫来。 他恍然发现高三就近在眼前,离高考也不过仅剩一年,可他还进步无几。他甚至还考不到六百,甚至还想去一所七百分的学校。 江淮没说什么,弯从地上拎了瓶矿泉水。 体育课是上午最后一节课。 他拧开瓶子,灌进几口被晒得发温的水:“行,那你先去排练吧……我去吃饭了。” 最后一节课放学铃刚好响。 薄渐轻轻捋了捋他的辫子:“今天中午我都在学校排练……你中午是准备回家还是呆在学校?” “去学校食堂吃吧,方便,”江淮神情平淡,“吃完回教室睡个午觉。” 二中南北有两个食堂,上下两层,窗口也多,出名的食堂大。但每逢放学点前后半个小时,这两个食堂也都还是人挤人,队排得老长。 江淮没去食堂,径直去便利店,买了两个面包,揣兜里回了教室。 教室没几个人,剩三五个男生,都在写卷子,不知道是在写今天的作业还是在做课外练习。 江淮拿脚背勾出凳子,叼着面包从桌肚翻了本物理的“天利38套”出来,撕了两张新的下来。他做题慢,但中午有两个小时,他做完一套物理再订正出对错应该不难。 到高二下学期底,理综就慢慢代替物化生三门分考了。 这个学期的期末考试还是三门分考,但下个月的月考会直接考理综,物理增分到110,生物减分到90。 尽管江淮自打上了高中,物理就一直在及格线以上及及格线以下下下下下徘徊,但他还是有一种十分自信的自我认知:他物理不及格是因为他上课没好好上,作业也没好好写,如果他开始认真学,他很快就能追上去。 因为江淮初中物理就是上课不太上,临考前突刺,分数下来就能考九十多分。 高中跟初中的区别不过是如果高中没有好好学,再想突刺,就要付出更多力而已。 江淮做题投入,除了薄渐故意扰,别的动静都基本影响不到他。 等做到实验题,他无意抬头,扫过教室……才忽然发现教室的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空了。二班同学一半住宿,一半走读,大家放学都各有去处,不像江淮去哪都可以,也没人管。 中午买的面包还剩一个,江淮喝了口水,咬了口面包,继续往下做题了。 薄渐在场彩排了两遍毕业典礼的程。 他不是今年的高三毕业生,但校学生会主席无论在哪个年级,都要以学生代表的名头在毕业典礼上演讲。 今年的毕业典礼的程组织也基本是校学生会全权负责。 彩排到一点钟结束。薄渐在台上和负责主持和成人宣誓的同学又大致对了对程安排,才下了演讲台。 他想,等他一点二十左右到教室,江淮应该能正好睡醒。 宣传部部长在台下端着相机笑嘻嘻地给学生会的同学拍照。钟康是今年高三的学长,还有一个多星期,他们这届高三就不用来上课了,在家备考,到高考那天。 钟康把镜头对到薄渐:“主席,拍张照片。” 薄渐稍顿,礼貌地弯弯角。 “咔嚓”。 一张照片拍出来。 钟康半开玩笑地笑:“我记得你们这届高一入学,我们高二的omega群当时还搞了个新生alpha颜值评选,最后选出两个来,一个你,一个江淮……结果到我们这届都要毕业了,你们俩还是单身,你们俩是只喜学弟学妹不喜学长学姐吗?” 当时群里确实有过这么个新生alpha评选。 入围标准是脸要长得帅,个子也要高,体力还得好,不能是弱不风的那种。 他们这些omega群里的姐妹,千挑万选,从几百个新生alpha里,观察了一个军训,才挑出两个来……一个薄渐,一个江淮。 江淮那时还没有出过那些事。 群里还有姐妹放言,在高三毕业前,绝对要把这两个alpha一个人谈一遍,最后让这两个alpha为了他反目成仇,大打出手,他再哭着喊“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会心疼的”。 刚彩排完,本来就人多,钟康一说,不少同学觑过来瞧热闹。 “不是单身。”薄渐轻描淡写道:“江淮是我男朋友,往很久了。” “!!!” 两个小时,刚刚好做完最后一道大题,对着答案把错题都批出来。 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