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瞥了眼假条,没有说话。 刘畅攥紧了手。 林飞问:“你还有要说的吗?” 但刘畅没有吱声。 “行,”林飞点头,挥挥手,“那你们两个……江淮刘畅回去吧。” 刘畅接了假条,出了办公室。 但江淮没动。 林飞问:“你还有事?” 直到刘畅关门走了,江淮才动了动嘴,没什么表情地问:“老师,你怎么知道刘畅都骂了什么?” 江淮只说了刘畅骂人,但没说刘畅骂谁了,也没有一句话提到过omega。 更没有提到过倪黎。 “班里同学。”林飞回答。 江淮眉心蹙了道褶儿:“是谁……” 林飞望着江淮:“你不用担心我会去找那个omega来对证刘畅都说了什么话……这件事到此为止。” 江淮微怔。 “……哦。”他低了低头。 江淮没再说什么,朝门口走过去了。但到门口,他一停,扭头问:“老师,我回去还要继续罚站吗?” 还有脸提。林飞剐了江淮一眼:“你那叫罚站?回教室老老实实上课去。” 顿了会儿,江淮问:“那检讨是不是也不用写了?” “想得美,一千五百字检讨,明天给我……加的五百字是反省你旷课去场玩的。” 江淮:“……” 检讨刘畅就比他多五百字,还比他多了个三天小假期。 他是不是亏了? 江淮也走了,还剩许文杨。 许文杨有点紧张:“林老师……” “许文杨,”林飞淡淡道,“你是班长,有同学需要你的时候……我希望你有站出来说实话的勇气,而不是像其他同学一样装聋作哑。你也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这个班主任。” 许文杨低下了头。 江淮慢悠悠地回了二班。 回教室的时候第四节 课的上课铃早打了。开学第一节体育课,上内堂。 教室哄哄的,江淮从前门进,卫和平冲他一阵挤眉眼,一脸扬眉吐气,大仇得报的兴奋样儿。 卫和平前桌,刘畅的座位已经空了。 江淮还没坐到凳子上,卫和平就嗡嗡嗡微信一阵狂轰炸。 扶我起来浪:兄弟,牛啊! 扶我起来浪:薄主席牛,你也牛! 扶我起来浪:刘畅那傻是不是回家反省去了?刚刚一回教室就收拾东西滚了……我,那司马脸,太了! 江淮皱了皱眉。 真正的强者:关薄渐什么事? 扶我起来浪:林飞不是叫你过去了吗?没和你说? 真正的强者:说什么? 扶我起来浪:上节课林飞来问怎么回事,问刘畅是不是骂人了,没人站起来,就主席起来了。 真正的强者:? 扶我起来浪:早上的话主席都听见了,就站起来说了。主席是真nb,几句骂人话的事他直接给上升到了政治思想问题……哈哈哈哈哈当时刘畅脸都变了,就是他亲妈刘毓秀过来救他,他不回家反省个几天这事也翻不了页了。 扶我起来浪:可惜当时你不在没看见……暑假投票我果然没有投错人。 扶我起来浪:我同桌还拍照片了,等等我发给你。 卫和平打字打得飞快。 江淮眉心的褶儿却越来越深。 真正的强者:哦。 真正的强者:照片就不用了。 扶我起来浪:哎,淮哥,你还是有偏见……照片真不要? 真正的强者:不要。 扶我起来浪:行吧,反正照片发校园网上了,你想要就自己去找吧。 江淮收了手机。 期中考试前后学校办秋季运动会,同时还有校篮球赛的总决赛。三个级部一块儿争冠亚军。但总决赛的预选赛从这个月就开始了。 赵天青是体育委员,正在上面忙篮球赛报名的事儿。 下面闹哄哄的。 江淮向后靠了靠,靠在后桌沿儿上。 半晌,他回头:“谢了。” 薄渐从书中抬眼。后门没关,光强盛,显得他瞳仁像一点融化开来的琥珀。薄渐角微勾:“有报酬吗?” 江淮扭过身:“报酬?” 江淮转身却没有完全转过来,只是在那儿拧着。衬衫的线褶皱折起,向里凹陷得很深。像人为收紧了。 薄渐掠过去,又低垂下眼。 “你想要什么报酬?”江淮蹙着眉问。 不知道为什么,薄渐不说话了,又翻了一页手底下的书。 江淮稍稍往页头上瞥了一眼……次,贝……《资本论》。 牛。 薄渐桌头今天还新放了一瓶折了彩五角星的漂瓶……这么少女的东西,显然不是薄渐的,是别人送的。 薄渐桌子上每天都能多一堆零儿八碎的,寄了少女心的小物件。 江淮突然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兜……他今天穿的还是昨天那条子。 江淮说:“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薄渐微微抬眼。 江淮从兜里摸出了一张被他叠了四五叠,寒碜得不行,还带着他体温的纸:“给你的情书。” 薄渐手一顿,视线落在那张纸上。 他没去接,只是反问:“情书?” “嗯。”江淮问,“要么?” 薄渐没有说话,接了过来。 指尖无意地碰到一起。都是温热的。 江淮很快缩回了手。 薄渐看了眼江淮:“现在可以打开吗?” 江淮懒懒散散地回答:“随便你。” 薄渐细致地按平了“情书”翘起来的角儿,慢慢展开…… 没有字。 只有一个彩火柴人,可能还是火柴人的plus版,多了不少细节,正方形校服,长方形校,顶着一头火柴小屋似的头发。 薄渐沉默地把小人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这画的是我吗?” 江淮给面子地鼓了两下掌:“慧眼识珠啊,主席!” 薄渐:“……” 作者有话要说: 主席:呵呵。 第8章 挑 才早上六点。 九月份,天刚蒙蒙亮,罩着层青灰的翳,晨晖刚刚冒了个头。 小区公园自成秩序地划了几个片区,在健身器材上活动筋骨的老头儿老太太在这边,自带音响,捎着花绢面扇,花架子剑来练太极的老头老太太在那边,长凳上坐着几个老头和老头的鸟笼子。 一派祥和。 忽然一老头“嚯”地一声惊叹。 几十米外一栋还没竣工的半成楼,三楼台边儿径直跳下来一个穿黑兜帽衫的少年,膝盖一曲,双手碰地,跳在二楼沿儿上。 少年手掌心一撑,双腿又直冲下面一得近两米高的,还没贴砖的水泥台子上去了。 水泥台子上早放好了一块短滑板。 少年短暂地直线跑,跳到了滑板上。 台子往下倾,滑板持续加速——到了末边,滑板头一个拐弯,轮子重重着地,少年晃都没晃,踩着滑板嗖地走了。 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