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小道,一身姿窈窕,仙姿佚貌的小娘子看上去却狈得很,怀中还抱着个小娃娃。只见她神态慌张,步履蹒跚,似逃难一般。 这天老爷似也不在捉,慢慢地雨势愈发小了。头也渐渐跑了出来,将那冷的寒吹散了大半。 赵初悟向远处望去,欣喜发觉已快到山脚,看了看依旧还在昏睡的团团,转头又望了望身后,只见小路蜿蜒起伏空无一人。口中念着林白,眼睛通红,拖着疲惫的身躯继续向山脚逃去。 大概酉时,赵初悟等人在山脚焦急地等着,可当看见林白被抬下山时,赵初悟只觉心在一块一块地崩塌,全然听不见吴霖枫在说些甚。那奄奄一息,身是血若死物般没甚生机的林白,成了梦魇了她一月有余。甚至多年以后午夜梦回,也会闯入她的梦境,让她难以入眠、心慌不已。 “怎会这般,怎会这般,林白,林白!” 赵初悟眼泪夺眶而出,止不住的哽咽,声声唤着心上人的名字。手颤颤巍巍不敢随意触碰,怕轻轻一碰,是伤痕的林白都经受不住。 团团在赵初悟哭喊之时已然醒来,她见娘亲哭得悲痛,见师傅一身血迹。她也抱着娘亲嚎啕大哭起来,不知是之前受了委屈,还是母女连心受到娘亲的悲恸。 一辆马车在郊外飞驰而过,马车里赵初悟已干了泪水,失魂落魄地搂着林白在口,小心谨慎地护着,生怕她受到马车奔跑的震。 赵团团紧挨着她的娘亲,不知是哭累了耗光力还是车里颠簸太晕,她又睡着了过去。 柳媚儿担忧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起初哭的也是泣不成声,泪如泉涌,现一颗心似悬在空中,无时无刻不紧张地看着林白,关注着她的伤情。 林府,林白房内,越靠近那榻越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榻前坐着一年迈的医者聚会神地为林白把脉,而前站在赵初悟、柳媚儿两人正焦急地不时望着大夫。 “人以五脏为中,六腑相配,生以气血津,内通经络,外连五官九窍、四肢百骸。而林大人的五脏六腑倶损,恐怕凶多吉少啊!” 大夫此言一出,两人差点晕厥了去,赵初悟强忍悲痛,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还有一丝生机么?” 大夫解释道:“我这开一药方吊着林大人的一口气,再施以针灸,其他的就靠林大人自己了,三天之内若无吐血之兆,便安然无恙,反之……” 赵初悟眉头紧锁,看向林白那虚弱惨白的脸,心口若有拳头不停捶打。而柳媚儿更是亦然,险些晕倒在地。 翌,是个晴朗子,经过昨雨水的洗礼,院子里的花草更显生机。 赵初悟与柳媚儿一夜未眠,全然守在林白身边。 团团趴在沿上,心疼地看着林白,嘟着嘴巴,向她的娘亲小声问道:“师傅何时醒来啊。” “不是师傅,团团,要唤她母亲。” 赵初悟抱起一脸困惑的团团,向屋外走去,想细细与团团解释。 而柳媚儿一听此言豁然开朗,难怪看着团团有丝眼,是小白的孩子么。眼神中透一丝暗淡,柳媚儿又看向林白发起愣来。 直到三天后,林白确实未有异状,但也未见其醒来,询问大夫,也只是说已过那凶险,其余的再等些时候。 赵初悟、柳媚儿两人听后总算松了口气,悬着的心至少落地了一半。 而对于团团来说,这三可是快活的很,也全然忘记林白还生死未卜。 原是柳媚儿对团团又宠又疼,可让团团心喜的不得了,便天天围着柳媚儿转,一口一个姨姨,叫的可是亲切。也算是给这死气沉沉的林府了一抹生气。 林府后厨,赵团团歪着个圆圆的脑袋看向柳媚儿,声气地问道:“姨姨,你在作甚?” “做橘饼啊,你吃么?” 柳媚儿边做着手中的活,边低头笑眼问着团团。 “吃!我最吃了!” 一提到吃食,团团似个饿般两眼发光。 “是么?那我多做点。” 真是血缘天,连着吃食喜好也是相同。 这边一大一小喜做橘饼,而那边一张一合苦喂汤药。 自从柳媚儿惊觉团团是林白的孩子之后,就只是默默地看着林白,大多亲密的照顾都是赵初悟在承担,比如喂汤药、喂汤食、换衣、盥洗等。 因着林白昏不醒,所有喂汤药也好,喂汤食也罢,都是一点一点用嘴渡过去的。 赵初悟慢慢扶起林白,靠在自己怀中。再轻抿住一口汤药,那苦味便在赵初悟在口腔中横行,只见她皱眉忍住不适,红缓缓贴着那人的嘴,微微张口那汤药便一点点渗入林白嘴中。 将第二口汤药渡去之时,忽然那人的小舌轻轻舔了自己的嘴。 “唔……林白?你可是醒了?林白?” 赵初悟欣喜地声声唤着,细细地看着,但那人仍无半点反应。赵初悟思忖一会,决定喂第三口药之时,试探一二。 边将汤药渡了过去,边伸出红的小舌去轻轻舔了舔那人的舌尖。赵初悟心中困惑,并未有反应,那刚才是自己的幻觉? 赵初悟刚暗叹大概是幻觉罢,忽然林白的小舌轻轻舔着她,赵初悟眼睛瞪着老大,心中惊喜,刚要退开仔细瞧看一二。林白却不允,猛地伸出小舌着她,甚至闯入她的口中,不停地取着她的香津。 赵初悟边小声泣着边与林白口中绕着,林白徐徐睁开眼睛,停下亲吻,有点干哑的嗓音虚弱地问道:“娘子,你哭甚?” 赵初悟见林白开口询问,眼神有些无力茫地看着她。赵初悟更是喜极而泣,泪如雨下,紧紧地抱着那人的脑袋按在口。似这般才能找到安稳,才能确定那人已然回到自己身旁。 林白微微挣扎,没死在歹人手上,倒差点闷死在娘子的口。 赵初悟终于缓了过情绪,松开了林白,边抹掉眼泪边泣道:“我可没哭。” 林白嘴角微提,是意地看着赵初悟那嘴硬的模样,心中暖意四起。 “娘子,我口渴,想喝水。” 一听林白想喝水,赵初悟急急忙忙地起身去倒了杯温水,缓缓喂着她。 水喝到一半,林白便停了下来,赵初悟眼温柔地看着她,柔声问道:“怎的了?” “娘子,像刚才那般喂着喝可好?” 赵初悟睥睨了林白一眼,嫌弃道:“你这脑子里都想些甚?” “娘子,就依我一次罢。” 因着刚喝了水,润了喉,林白声音已经不再那般干哑,这语调一升,倒有些撒娇的意味。 赵初悟红了耳,嗔了林白一眼,便抿了一口水,徐徐贴上林白嘴巴,再微张小嘴,那水便缓缓入林白口中。林白喉头微动,一点点喝下那美人亲喂的甘泉,最后还津津有味地着那香舌,惹来美人一声嘤咛。 “娘亲?你们在作甚?” 一声童音将沉溺亲热的两人差点吓没了魂。 赵初悟见是团团过来,羞得整张脸都红透了,抓着林白前衣领,死死地埋在林白怀中,迟迟不肯脸。 而林白倒是脸皮厚些,只是耳尖有丝绯红,见是团团,这喜悦觉倒比害羞更甚,喜地唤着:“团团,过来,来我身边。” 团团见林白已然醒来,心中喜,出甜甜的笑容,蹦蹦哒哒地跑过去喊着:“师……母亲!” 林白心中似烟花盛放,美得不行。赵初悟也抬起头来,含笑看着这一大一小。 而站在门外的柳媚儿眼神又羡慕又心酸,看了眼便转身离开。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关无故人。 齐州城郊外。 清晨的水将柳叶沾,显得翠一新。 团团可没恁好心情赏景,只见她涕泗横,脸泪水,将柳媚儿的前襟都脏了去。抱着柳媚儿的脖颈大声哭喊道:“姨姨,别走。姨姨,别走。” 这声声哭喊倒惹得柳媚儿也红了眼眶,轻声哄道:“团团,以后姨姨会来看你的,可不能再哭鼻子了,要变成丑团团了。” 小娃娃一听要变丑,便也收了些哭喊,泣着道:“那姨姨……不可……食言!” 柳媚儿笑了笑,亲了亲她红红的眼睛,嗯了一声,便将团团抱给赵初悟,又与赵初悟道:“三娘,可否借林大人一会?” 赵初悟一听,倒也不扭捏,大方道:“当然。” 说完后,很是自然主动抱着团团走远了几步。 “小白,让你带的物什,可有带了?” 林白一听,便从怀中拿出一物什,确是那兔子泥塑。 柳媚儿也拿出一同样的泥塑,不过这只眼睛是黑的,而林白那只是红的。这两只泥塑原本就是一对。 柳媚儿看了看,眼泪就不由地落了下来,哽咽道:“给我吧,林白。” 林白看了看两人手中的泥塑,回忆四涌,慢慢将那泥塑与柳媚儿,心中也有些不好受。 “小白,可否抱我一下。” 林白点点头,两人相拥,无尽地离愁别绪萦绕在彼此之间。 愿君安好,百世无忧。 十后,马车缓缓地在京城郊外行驶着,柳媚儿轻轻地抚摸着那对泥塑。兀的,马车疾停了下来。 “柳小娘子,那边似有个小娘子晕倒了。” 柳媚儿收了收泥塑,便道:“将那小娘子抬上来罢。” 只见那小娘子一抬上马车便醒了过来,圆圆的眼睛灵动有神,嘴角的酒窝更显娇俏,红齿白,面若桃花,好个俏丽佳人。 “小娘子,哪里人氏?怎晕倒在此?” “姐姐,有吃食吗?” “……” “姐姐,这饼真好吃!” “……” “姐姐,你好美啊!咦?姐姐,你身患剧毒哩!看似时无多啊!不过无碍,解毒甚的我最为拿手了。为报你一饼之恩,便不收你银两了!” “……” ———————————————————————————————————————————————————————————————————————— 小剧场博君一笑 赵初悟:那不是你师傅,是你母亲! 赵团团:??? 作者本人: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的朋友? ps:不知柳媚儿的结局小可们觉得好不好,哈哈哈,反正我觉得好的,毕竟!我当初揣摩了n种柳媚儿死的姿态,思忖哪种姿态更美!还想最后让林白将她的坟墓建可以看见莲花的地方……然而我的求生实在太强了,小可的呐喊改变了柳媚儿的命数。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