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实验员也十分焦急,手中练地作,只见墙壁四周很快出现几个光头,对准那怪物一顿扫。 可那怪物仿佛有铜墙铁壁,光打在身上不至于致命,只能产生剧烈疼痛,更加怒了他。 樊小余急得不得了,用力嘶吼:“樊小余,你他妈的给我醒来!” 虽说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她”不会死在这里,一定会有什么人来救“她”,否则也不会有成年的她,可心里的紧张和恐惧仍是按耐不住。 眼瞅着那怪物又近一步,而实验室那边甚至传来实验员的声音。 一个在说:“必须采取毁灭装置。” 一个在说:“不可以,这样样本会一起被摧毁。” 另一个说:“该样本必须保存,这是邬博士的命令!” 樊小余一惊,尚来不及思考,就见通往实验室的电子门再度开启,门那头出现一个面容肃穆且身着实验袍的男人。 男人约莫中年,两鬓斑白,眉深蹙,眉间深深映出川字,一双眼睛又冰又冷,角微微向下撇着,角同样有很深的痕迹,仿佛这辈子没有笑过。 这男人怎么如此眼? 樊小余盯着正走进实验室,步履稳健的男人,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与此同时,樊小余就听到自己身边一道清脆稚的嗓音,很是细微,却听得真真的。 “爸爸。” 樊小余仿佛石化,只觉得自背部涌起一阵战栗,直冲头顶。 那怪物的巨吼仿佛听不见了,耳边一片杂。 樊小余缓慢地转头,向下看去,眼前焦距逐渐对上那双又大又黑的眼睛。 她的嘴在抖:“你在叫……谁?” “樊小余”却一脸莫名的看着她,困惑的说:“当然是爸爸啊!” “樊小余”边说边抬起手,指向实验室。 樊小余顺着那又白又胖的手指,速度极慢的转过身,瞪向彼端。 而那边原本还慌的几个实验员却一个个都镇定下来,一同望着“樊小余”的指向,对着那中年男人一起唤道:“邬博士。” 仿佛冰水当头下,樊小余仿佛瞬间呆住。 …… 邬博士? 邬博士……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名字,这个一手主导异能人开发试验的始作俑者,他们所有异能人又怕又恨的仇人,且在现实中已死于数年前的实验基地大爆炸…… …… 一瞬间,记忆如水般涌来。 是了,是了,她都想起来了。 她是樊小余,这是个梦,她进了别人的梦里,是为了追查异能人开发计划的秘密; 她是樊小余,她来自异能人实验基地,她有三个好朋友,而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开发出异能的失败作品; 她现在是樊小余,但樊小余不是本名,她原本叫什么早就忘了,只记得在参加实验之前她原本是有别的姓氏的…… 那个字,是“邬”。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始更新结局故事,今天大姨妈来了,明天更。 ☆、第79章 时间旅行者 1 樊小余是在一阵晕眩中,被一股强大的拽力急速拉离实验室的。 那力量从身后袭来,就像来时一样本不由反抗,就在那个突变的怪物向她和“樊小余”冲过来时, 她立刻从“爸爸”的事实中惊醒, 对“樊小余”大喊着, “快跑!” 紧接着她就被拽开, 那实验室那些身着实验服的研究员们, 还有邬博士和“樊小余”都变得越来越远,樊小余伸手要去抓,却也只来得及伸出手。 ……梦境,结束了。 …… 樊小余猛地睁开眼, 相继而来的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冰冷的体呛进喉咙,她的半张脸都泡在水里。 不,不止半张脸,还有整个身体, 水面堪堪没过她的下巴, 原本是不会呛进喉咙和鼻腔的,只是被她惊醒的动作带进了水里。 而就在樊小余醒来的前一秒,这间屋子里的气氛还有些微妙,温度似乎比温度计显示的低得多,空气因几人异常的沉默而凝结。 除了身上干的温言,大猫和bill头发已经半干,身上也换了干净的衣服,抬头时互相汇了一记眼神。 大猫清清嗓子本想开口和半个身子隐藏在角落影中的时夜说点什么,然而话到嘴边竟然咽了回去,连他这样一惯用咋呼缓解气氛的习惯,竟然都被时夜的异常点燃了警惕。 ——和樊小余的暴力相处多年,大猫的触角比蜗牛还,什么时候能惹一个人,什么时候不能惹,他比谁都判断准。 bill一如既往地端着一杯咖啡,眼角也扫向角落两次,更不会多言。 梦境里他的另一个人格阿坤已经暴,知情者只有时夜,bill自然不会傻的送上门去,见角落里一派山雨来风楼的抑,心里也有了计算,不如趁樊小余醒来之前先想想说辞。 而唯一一个“置身事外”的恐怕就是温言了,他一贯的小心观察每个人的表情,本就话不多,张嘴难免结吧,越紧张越明显,早就习惯了沉默,或使用打字代替语言,如今见到醒来三人之间气氛古怪,更不会没眼力见的主动发问,何况温言并不知晓这三人在梦境里经历了什么。 也就在这个各怀心思的当口,樊小余醒了。 樊小余的咳嗽声将几人拉回现实,同时也让几人松了口气。 大猫和bill一前一后奔上前,大猫手里展开一条干净的大浴巾,在樊小余本能的抓住玻璃水缸的边缘撑起自己时,大猫已经将浴巾搭在樊小余肩上。 大猫:“小余,你没事吧!” 樊小余脸发白,有些淡,是被水泡太久所致,她搭在玻璃缸边缘的手其中一只脉搏已经被bill轻轻捏住。 就见bill垂眸静了片刻,随即道:“没事。” 大猫这才松了口气,嗓门也大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樊小余眉头拧在一起,拨冗扫了大猫一眼,又了口气,就一把将自己撑起,跨出玻璃缸。 水倾泻而下,淌了一地,樊小余连鞋都没顾上穿,走了没两步,就跌坐在不远处的一把椅子中,又了两口气,抬头看向房屋另一边摆放的实验舱。 樊小余张了张嘴:“她怎么样?” 实验舱前的温言立刻检视了数据,和实验舱里睡容祥和的女人,结巴道:“没……没事……正……常。” 樊小余点了下头,这才像是四处寻找什么看向别处。 最后她在角落里发现那道颀长的身影。 樊小余:“时夜?” 时夜似乎有些不对。 …… 方才在梦境里,樊小余和时夜不得不分头行事,时夜那头经历了什么她不知情,但看如今这样必然打击不小,而且和时风有关。 樊小余脑海中迅速飞过几种最坏的可能,然而才刚“睡”了三十几个小时,她的身体和头脑非但没得到休息,反倒更加疲惫,还有些晕眩。 就在几天前,他们刚刚联手解决了可以纵人心的alen,从他口中得知基地藏了一个人在这个“废弃”实验室,此人身上有关乎当年异能人开发计划和实验基地大爆炸的所有秘密,纵使这里是陷阱是刀山火海,他们也得走这一遭。 只是到了这里才发现情况比想象中严峻,他们面对的不是如何制服这个被藏起的女人并且想办法问出实情,而是这个女人本就是个活死人。 这个女人名已经沉睡了十年,早于实验基地爆炸的时间,也就是说她在爆炸之前几年就已经呈现休眠状态。她所沉睡的实验舱是樊小余从未见过的高级品种,如果她也是异能人开发计划的一部分的话,必然是最高级别的样本。 而要从一个活死人空中问出真相,简直不可能。 直到时夜和温言商量过后想出一个必须冒险却是唯一的办法,便是“入梦”。以水为导体,他们四人各自进入一个灌了七成高水位的玻璃缸,接上电路和仪器,利用物理法则和相应的设备,和睡在实验舱里女人的大脑接通,也就是连通潜意识。 但这个女人的意识是否强大,是否有攻击,是否允许他们窥探,这些都不得而知。 更有甚者,如果这是基地布下的陷阱,很有可能他们会在梦境中全军覆灭。 死于梦境,等于脑死亡。 所以樊小余几人商量过后,认为必须留一个人在现实,一来看着仪器和脑电波图,随时注意他们的生命体征是否有异常,二来此人也必须对电子设备十分悉,这样才不会在危急关头手忙脚,并在关键时刻将他们从梦境中拉出来。 自然,这个人别无他想,只有温言。 只是樊小余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真相”是这样残酷。 梦里见到的一切尚不知如何和大家言明,连她自己都还没能过了那道心坎。 一直以来,邬博士在他们这些异能人心中,都是一个可怕且神秘的所在,所有异能人提到他都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而除此以外最浓烈的情便是憎恨。 是的,憎恨,恨他改写了他们的一生,恨他和他一手给人带来厄运的异能人开发计划。 可以想见的是,如果邬博士不是当年死于那场大爆炸,早晚也会被翅膀长硬的异能人们大卸八块。 樊小余自然也不例外。 以至于樊小余从没有想过,当一个深恶痛绝的仇人突然成了生她养她的亲人时,她该如何管理自己的情…… …… 樊小余轻轻甩了下头,想将那些东西暂时甩开。 经过了片刻“消化”,晕眩已经淡了许多,她有些缓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大猫三人的注视下,向角落走了几步。 樊小余又一次张口:“时夜。” 她的声音带着迟疑,这极少出现在她身上,大猫几人不知他们在梦中后来的经历,彼此面面相觑,心里又一次不踏实起来。 樊小余停顿了两秒,又一次迈开步:“时夜,你还好么?” 樊小余的半个身子也踏进了那片影,目光正上昏暗中的那双眸子,又黑又亮,隐隐的仿佛还有血丝浮动。 那是一双受伤的眼睛。 樊小余甚至能听见他那略显沉重的呼,仿佛正被他用理智极力制着,否则随时会有爆发的可能。 樊小余又向他走近了一步,动作极轻,可即便如此,她也注意到昏暗中时夜几不可见的震动了一下。 樊小余便轻声开口:“你们先出去。” 话却是对身后三人说的。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