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带娃也有很多快乐的,比如说有天早上花溪因为吃了油腻的,喉咙里有痰,咳嗽了几声,这厮自个儿跑去找明生,要了颗梨和冰糖,摸索着熬了冰糖雪梨给她喝。 花溪癸水来的时候,没有条件,软布也舍不得垫, 的 子上全是,加上痛经厉害,情绪几乎有些崩溃。 人真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享受过现代方便的生活,便受不了古代的落后。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没有出去,门锁着,告诉古扉想一个人静静,古扉开始没打扰,后来或许是太担心了,从窗户 里钻进来,抱着她问怎么了? 很怕她和母妃一样,想不开去了,接下来都 着她,直到确定她没事。 因着痛经严重,不能碰凉水, 脏的衣物都是古扉洗的。 如果她一个人的话,就要自己撑着虚弱的身体洗衣裳,干活,做饭烧锅,没有古扉,她连吃饭都是问题。 所以说上天是公平的,烦恼和快乐成正比,有多烦恼,就有多快乐,有多快乐,也有多烦恼。 花溪现在已经不会再产生为什么会养娃的心思?最多抱怨一下古扉调皮,教娃有点累之类的。 古扉也很少惹她生气了,越来越懂事,在生活上,各种活计上,也都是个小主力。 比方说刺绣吧,无意间听明生说,绣帕子可以赚钱,很认真的在钻研,明生也很认真的教,俩人不知怎么地都有刺绣的天赋,绣好了找人带出 ,可以赚钱的。 花溪这个最应该有天赋的人始终不开窍,古扉已经可以简单绣一些花啊,鸟啊之类的东西。 他有画画基础,以前在长明 学的,贵妃娘娘虽然偏 九皇子,但也没亏待过他,各种师傅找了一茬又一茬,全方面发展。 花溪试过,他小小年纪会吹箫,会弹琴,琴是没条件的,毕竟这玩意儿贵,她也没基础,教不来。 萧还是可以的,以前小时候也会自个儿琢磨着做,用干竹,恰好空间围篱笆的杆子就是干竹,条件都有,花溪便开始忍着疼,躺在 上给他做萧。 很久远的记忆,忘掉了大半,只记得挖孔的时候,干竹上有一层膜,很重要,能不能吹响全靠它,千万别 破便是。 实验了几次才叫她成功,给古扉当成小玩意儿,偶尔闲着没事十分接地气的坐在门槛上,乐滋滋吹着。 当然啦,他天赋最高的还是画画,花溪觉得是个可以培养的兴趣,画好了能拿出 卖钱,便时时浪费几张纸让他练手。 在冷 很难 到纸张,古扉十分珍惜,每次下笔都快狠准,把一张纸全部画完,前前后后都不放过才扔去后厨,当烧火的柴。 画画和刺绣有同源之处,相当于一个画在纸上,一个绣在布上,因着画的不错,所以古扉在刺绣方面也很容易上手,盯着瞧了几次便能自个儿走线,开始有些歪,像趴在布上的小蝌蚪,后来越来越稳。 总之——比花溪绣的好。 这是个令人难过的事实。 第46章 真的好亏 大概是刺绣和画画一样,层次 很重要,中间要不断换线,换笔,再把它们衔接在一起,花溪没有基础,经常会用错线,绣出来的效果不好。 古扉不会,哪部分该用什么线,他清清楚楚,出来的成品就像画一样,又比画颜 鲜 漂亮。 到底年纪还小,绣的不快,一天顶多绣一个帕子而已,一条帕子十个铜板的样子,手工活,很累的。 花溪让他不要绣了,他不听,说是赚钱有用。 兴许想买点小零食之类的,花溪也没管,只让他注意用眼,熬成近视眼,可没有眼镜可以配。 不过花溪琢磨着应该不会,因为有井水帮衬着,她 就着昏黄的灯做着做哪都没近视,古扉从小饮用井水,会近视的可能 更低。 他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沉默,老 在她旁边,几乎一整天 着她,哪都没去。 平时都会找明生,或是干脆读话本,练字,练武,现在就老老实实坐在 边刺绣。 以前是花溪坐在 边,他在 里滚来滚去,时不时做些什么举动,比如突然砸下来, 的花溪身子一弯。 或者趴在她背上,空出两只手架在她肩膀上,来回晃动着玩,干扰她 东西。 现在情况换了,变成他盘腿坐在 边,就着昏暗的灯光刺绣。 花溪躺在 里,她最近癸水,痛经痛的很厉害,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她经常喝井水,井水会排一些污垢,但是喝的不够,都堆积在肚腹或者子 附近。 当然也有可能是原主身子骨太弱,短期井水改变不大,毕竟穿来总共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原主积累了十几年的杂质,不可能那么快一口气清除,要慢慢来。 这也是原主的第一次癸水,她以前没来过,花溪前世也不会痛经,所以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么痛苦,要死要活,整个人倒在 上,哪都去不了。 实在太疼了,大部分时间她都在睡觉,缓解疼痛,小部分睡不着,只能躺在 里,找些转移注意力的事做,比如 垫的东西。 她其实以前找管仓库的买过月事带,但是那王八蛋给她忘了,所有东西团成一团,她也没一一点数,当着别人的面点数有些不尊重别人,显得不信任人家一样。 毕竟是管事,该有的排面还是要给人家的,否则人家面子上过不去,且那时候她还要买其它东西,这时候就这样,接下来管事可以会为难她,所以花溪只 略看了一眼就去买其它东西了。 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情, 本没来得及清点就到了冷 ,冷 也没消停过,加上没来过葵水,一时半会忘记了,来了才想起来,所有都翻过,没找着。 本就是忍着痛经,知道没有东西垫,在冷 又什么都要省吃俭用,细布舍不得, 布也没有,加上一片 藉,所以才会整个人承受不住。 或许还有长翠 那三个人的事,就算拼命的安 自己,她也知道肯定会出事。 成年人的崩溃不是一时的,是一件一件事积累的,来癸水和痛经只是 死骆驼的最后一 草而已。 花溪 累了,停下手里的活,打量坐在 边的古扉。 他可能不知道她平时坐在那,有守护他的意思。 是拔步 ,圆框,两边被拦住,中间没有,她就正好坐在当头,可以阻止他玩耍的时候滚下去,或是不小心扑空摔倒。 中间的位置等于离两边都很近,左边可以赶得上去救,右边也行。 古扉其实有点缺乏安全 ,她坐着那么明显的地方,古扉能时刻看到她,所以每天睡的都很香。 总之她是刻意坐在那里的,古扉绝对没有她这么多心思,并不懂得其中的弯弯道道,单纯是模仿她吧? 话虽如此,花溪还是觉得 动,他还小,能做到这样已经很 了,多少孩子 本不懂家长的苦,你说你肚子疼,他可能还想让你给他做饭烧锅伺候他。 花溪歇息够了,正打算拿线继续 ,突然愣了一下,她这个角度看东西还算全面,不小心被她暼到,古扉似乎哭了,眼泪掉了下来。 因着灯光的原因,在她看来仿佛有什么黑 颗粒一闪而过似的,转瞬即逝,让人以为是错觉。 花溪知道不是错觉,撑起身子坐起来,问:“怎么了?” 古扉连忙擦了擦眼泪,强装镇定,“没事,就是想母妃了。” 每次这么说的时候,花溪都会愣很久,然后拍拍他的背,无声安抚他,这次也不例外,不过因着身子原因,没两下又躺了回去。 痛经痛到脸 惨白,加上失血过多,有些虚弱,不好做些大动作。 “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花溪一边歪头看他,一边 着被子,让肚子上的热水囊贴的更紧。 她现在离不开这玩意儿。 是古扉找明生 的,看她一直 肚子,问她做什么,她说 肚子是暖的,就没那么疼了。 ‘暖’这个字让古扉想起什么,然后便跑了出去,回来时手里多了个热水囊, 进被子里给她暖着。 说是以前肚子疼,母妃就是这样做的,还要多喝热水,趁着做饭的时候烧的,催促着她喝了好几杯。 并不单单纯纯是热水,里头还熬了什么,带着一点红,她看着不对问是什么,古扉支支吾吾说对身体很好,明生给的,花溪也没多想,喝多了,跑了好几趟茅房。 不能一次一换垫的东西,花溪很难受,但是没条件这么奢侈,只能忍着。 她这两天在加紧赶制,里头用了棉花,一片一片的,因着痛经,所以整 躺在 上,不活动,倒也无所谓。 古扉‘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比原来沉默多了,情绪也很低落,是那种看的出来的。 到底还小,不会掩藏。 花溪张张嘴,正待说什么,古扉突然站起来,“时间到了,该去做晚饭了。” 他边收拾针线边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做给你。” 脸始终没有对着花溪,借着收拾东西掩盖什么一样。 花溪心里明镜似的,但是不好拆穿他,只道,“随便做点吧,清淡点最好。” 古扉轻轻答应一声跑开了,还带着他的针线活一起,怕他走后花溪接过他的活继续 。 花溪很难受,他知道,所以 止花溪做任何事,本来想连带着将她手里的活也一起干了,但是花溪如何都不肯,说是这个必须亲力亲为,可以转移注意力,他也就没阻止。 很多自己还是拿不定注意,会找明生商量,他出来也不是为了做饭,是去找明生。 离得远,觉得花溪看不到,也听不到,便放开了声音哭,边哭边走到门前问明生,“怎么办?花溪还在 血,好多啊!” 去上茅房,用过的纸都是红的,很骇人。 哭的越发伤心了,“她会不会死啊?” 花溪不知道怎么了,从两天前开始 血,受了很重的伤一样,明明那天上午还是好好的,带着他练武,下午就开始蔫了,锁在房间里不出来,衣裳 下来,全都是血,他吓到了。 起初以为只是小伤口,结果接下来两天一直都有,今天最多,纸都被她用完了。 这么多血,会死人的。 明生一早守在门外,表情很凝重,“那个止血的茶你给她喝了没有?” “喝了,没有用。”古扉更伤心了,“我不要花溪死!花溪要好好的!” 明生沉默了。 那茶是他老家祖传的法子,用一种野草泡的,可以止血,很管用的,他找了很久才在荒废的院子里找到,连忙带回来叮嘱古扉煮开给花溪喝,没成想居然不起效果。 什么伤严重到这种程度? 说来也怪,她一直待在长锦 ,听古扉的意思,跟他在一起,没离开过,上午还好端端的,下午就开始 血,中了毒似的,止都止不住,面 惨白,宛如油尽灯枯的人。 因着不方便进去,花溪又受了伤,出不来,所以他没见过,只晓得她现在情况很危机,也许一个搞不好,会死。 “别着急。”他咬牙,“实在不行我去太医院一趟。” 御医是请不来的,冷 对于那些人来讲是污秽之地,会带来不好的厄运,再加上这里不属于他们医治的范围,他们绝对不会浪费时间过来。 给钱不知道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话就把她的症状告诉御医,让御医抓些药也好,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去吧。 如果她真的死了,古扉怎么办? 他还不知道能当差多久,在 里做事,就要做好随时嗝 的准备,所以不敢保证能照顾古扉。 古扉边点头边想起什么,取下脖间的玉佩道,“这是母妃给我的,你拿去试试看,能不能当成银子请御医过来一趟。” 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晶莹透亮,背后还刻了个‘扉’字。 他的母妃死了,这块玉佩对他来说很重要。 但是比起玉,花溪更重要。 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