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所有将士们齐齐单膝点地,沉声:“末将叩见大元帅。” 也是从小兵做起的军人,当霍珏拿出虎符的那一瞬间,王子腾面灰白,透着股死气。他岂能不知虎符的重要!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奋斗目标便是拿到这块虎符—【虎作伏状,平头,翘尾,左右颈肋间,各镌篆书两行,文字相同,曰“大周兵马大元帅”】 但是此时此刻…… 听着周边震耳聋的跪地声音,王子腾浑身血气翻滚,一口气从喉咙中吐出,楞生生昏了过去。 “本帅今制全国军规,第一,身为军人,保家护国为首要之责;第二,军队忠于帝王,任何将领不得谋私从龙;第三……” 霍珏制定了十条军规随着其手掌兵马大元帅的虎符之事,瞬间传遍神州大地,但因其积威甚浓,各方兵马稍有异动,却也是信服者甚多。 本来军队大多以实力为主,再说了皇帝都同意,甚至现今一直在肃清朝政,有文官裙带贵戚的前车之鉴,他们武将自当乖巧一分。毕竟,比起文官来,身为武将军人,只要杀得仇敌,立下战功,是可以累功获得爵位的。 一个爵位起码传承三代,比起文官一旦没了官职,子孙若是不成器就是个白身来说,优厚很多了。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此刻,贾赦定定的看着练武场上高举其虎符的霍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份荣耀本来该是他爹的才对! 但终究…… 贾赦微微闭了一下眼,把眼泪回去,再睁开眼眸之时,眼神里多了一丝清名与坚毅之。看着台上犹若一柄锋锐宝剑的霍珏,端得是大周无数先辈将士厮杀拼搏而锻炼出的军人之气,忽然间有种老怀欣的觉。 这军功章有他一半! 他固然蠢,可他“黄粱一梦”后终究是做了一件正儿八经,无比正确的事情,那就是将自己知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他爹。他爹也信任他。 所以,现在一切都似乎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相比上辈子,逐渐腐败,争斗从文人集团到勋贵到武将,最终一点点的国力空虚,输给了区区一个蕞尔小国。 现在也许子难过了些,但也是断臂求生,重获新生了。 反正……反正一天比一天更美好! 崔宇一直在关注着贾赦,瞧着人面青白到出大大的笑脸,心下缓缓吁口气,跟着笑了又笑。 说实话,今一观,带给他无数的震撼,忽然起了弃笔投戎之心,憧憬自己有朝一也能沙场驰骋,血战为家。 不过想想自家孩子…… 崔宇轻叹一声,他到底是个俗人。若他一人无牵无挂倒便罢了,可他昔年征军都是一家人勒紧带,母亲更是夜做工绣手绢,想办法攒齐了银子免了入伍,更何况现在? 想来贾将军昔年也觉得对家庭有所亏欠,才养得贾赦如此娇气。 罢了,后待贾赦再耐心一分,努力跟人讲道理。 贾赦的发觉崔宇在看他,眼里竟然出一种复杂的“慈父”之,又是吓得抖一抖,理智努力掐着自己脑海中跟藤蔓一般疯长的八卦好奇心。 不是他要给自己找后娘,可是他爹魅力那么大的,连霍珏都臣服其腿边了,万一他老人一不留神,什么时候帮过崔宇一把,让人心生向往,怎么办? 想想,接受了这设定,还是有点小刺的! 堂堂兵马大元帅贴着他爹,皇帝亲口说着乃朕好友,天才的神算军师又是死心塌地…… 《朝文武都我爹》瞬间在贾赦脑海中形成具体的文字。 崔宇后退几步,他忽然不想认识这个忽然间笑容诡异到猥琐的下属徒弟。 过了好半晌,崔宇见霍珏点兵将王子腾送走,似有散场,军中将领小聚商讨之意,忙拉着贾赦,准备告辞。这明显的他们又要事要忙,他们这两个闲杂人员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 霍珏瞥眼崔宇,而后柔声望向贾赦,道:“恩侯留下,有要事相商。” 被冷不丁点名,贾赦一颤,忙止住自己脑海幻想,闻言看眼霍珏:“找我?还有要紧事?” “嗯。”霍珏点了点头,却也不再都说。 贾赦见状,虽然疑惑,但也是跟崔宇告别,随后跟人入了营账,只见当中端坐着泰兴帝。 随行将士们皆是下跪行礼。 “众卿平身。”泰兴帝勉励众将几句后,便由霍珏开头,说起了今之事带来的深思。 “启禀皇上,末将虽然讨厌文官,但文官中有点倒是不错,就是著书立传。”霍珏直白无忌:“末将思忖着,古有孙子兵法,本朝为何不能学先贤,编纂一本军法,再者民间有传着本朝开国诸位将帅的传奇之际,但也有以讹传讹之事,为避免数百年后百姓信谣,不如由兵部出面,编撰书籍,传唱民间。” 能混到京城跟脚下的将领虽然是大老,但也是中有细的。一听霍珏这话,自然心里头敞亮的,跟着附和起来。真要编开国传奇故事,第一位自然是太、祖爷了。这也是变相讨好帝王家了。 泰兴帝笑着替自家老爹谦虚了几分,而后看了眼贾赦,道:“编著的的时候也要多访问些将帅后裔,诸如恩侯这小子,父祖们以武报效国家,但是子嗣若是无武学天赋,学文报国,也是一桩美谈。最为重要的是一颗忠心,一颗为天下黎明之心,不必拘泥文武之道。” 贾赦闻言,跪地规规矩矩谢恩:“微臣何德何能。多谢皇上谬赞。” “瞧瞧这破猴子,前后两句能一通说出口,也是能耐。”泰兴帝笑过后,又说了几句军中要务,令霍珏整顿后,便起驾回了。 顺手叫了贾赦一同出来。 一出京郊大门不远,戴权便低声入马车来报:“皇上,崔大人在茶寮,似在等候贾大人。” 闻言,泰兴帝看眼贾赦,拿着扇柄敲了敲贾赦脑门:“朕给你挑的师父,看看有多么尽职尽责!” 贾赦听了这话,觉自己得投桃报李,脑中灵光一闪,笑着道:“没准他在微服看周边庄稼呢!皇帝叔叔你不知道,他当初来道观探病,结果给探到稻田里去了,夸我们庄子上那庄稼长得好!我敬哥都惊呆了,直接把我嘲讽的,结果他呢,他自己也是个不辨五谷的!” 泰兴帝让人去叫了崔宇,又听着贾赦叽叽喳喳数着他跟贾敬两哥两忘记了“美容养颜”的玉麦,结果庄头记得牢牢的趣事。 “当时收到的时候,我正守孝呢,见老牛信上说说这个种子在海外很神奇,有美容养颜功效,而且广西那边也有栽种的,就想种着看看效果,把这事拜托给我敬哥。敬哥转手给了庄头,然后我沉学习,他沉炼丹,都忘记了。那天我下地一看,哟,那玉麦杆子绿又长的。”贾赦道:“一打听才知道庄头试着种了两年,第一年失败了,而后去年有个路过的广西那边来的行商队,有人知晓种植方法,今年看起来要成功了。” “叔,成功了,我……”贾赦拧着眉头想了想:“今年就不送给您尝了,等我们吃过了,证明好吃没啥病,明年给您送进尝尝!” “好好好。”泰兴帝脑海里回旋着“美容养颜”一词,对于玉麦倒也没怎么上心,以为是一种新种野菜之类的庄稼食物,含笑的应了一声:“既地方已有种植,不必这般小心翼翼,只不过若是没养颜功效,你可别往里送。” 贾赦:“…………”皇帝叔叔,你这样会失去主粮之一的!养颜功效好像只有那么一点点,最为重要的是抗旱。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