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利爪幼崽去采了嗜血鱼妖牙齿,都会专门去作坊里研究,有一些炮弹因为威力太大,燕洵不允许尝试,利爪幼崽就只能利用现有的经验推测。 “嗜血鱼妖的牙齿成分至今还没清楚,只知道加的火药越少,威力就越大。”燕洵脸上出笑容,“我上回去作坊里看了,小幼崽推测出一个公式,据公式来看,若是完全不加火药造出来的炮弹……” “结果惊人。” * 京城的天似乎是一夜之间变了。 燕洵成了众矢之的。 隐约察觉到些许变化,王真儿便急匆匆回到家中,径直闯入书房,问:“爹,大哥,王家当真不帮忙吗?” “家中和燕大人名下的合作的作坊还是照旧,真哥儿你不需要有什么改变。”王甫摸着一把美髯,看向王彦秋,“秋哥,你明便出门游学,朝中之事我会帮你打理。京城要变天了,燕大人还是太年轻,竟是想着要逆天改命。这大秦的天,早已延续数千年,可曾改变过?这么多年也不是没出过如燕大人这般能人,可最终结果呢?” “所以我大哥就要躲出去,王家就要袖手旁观?”王真儿气得脸通红,“难道王家都是忘恩负义之辈?若是没有那一枚归元绿灵芝,老太爷现在还能这般硬朗吗?若是没有燕洵帮忙,王家现在能有这么多生意?朝堂上的事我不懂,却也知道知恩图报,不做那落井下石的小人!” “真哥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王彦秋赶忙道,“爹的意思是从今开始,家中便要分出至少一半势力和关系,助你!” “啊?”王真儿一愣,没太懂。 自家传承数百年,出过王侯将相,到了王真儿这一辈,更是人才辈出。 王彦秋是少有的青年才俊,如今虽然还没成家,但不知道多少人家的哥儿、姐儿倾慕,王真儿更是名京城,他才学好,见多识广身边聚集了一群有着共同好的朋友,这样的人脉不知道多少人家都要眼馋,家中其他小辈也都在往上爬…… “大哥才是这一辈的领头人啊。”王真儿反应过来,又有些疑惑。 “你大哥终究还是略有古板。”王甫摸着美髯,直白道,“他不如你。真哥儿,你跟家中小辈都不一样,往后你便要代替你大哥,站到最前方……” “我能行吗?”王真儿有些茫了。 “方才是谁振振有词的?”王彦秋笑道,“现在怎么反而没那么多话了?此事我早已跟爹商量过,老太爷也点了头,只是还没告诉你,没想到你就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还说出这些话,是不是你还打算带着你那群骑行社的小哥儿离家出走?” “你怎么知道?”王真儿惊讶,他是真的有这个打算。 王彦秋哈哈大笑,“清晨时,梅西小幼崽来过。” “啊?是燕大人让来的吗?”王真儿瞬间反应过来,“燕大人是不是早就想到过这些?” “自然。燕大人高瞻远瞩,早就想到这些,如今让梅西小幼崽来告诉我们,只需按兵不动,再让你助他一臂之力便可。”王彦秋眼中有亮光闪过,沉声道,“你信不过大哥和爹,难道还信不过燕大人吗?燕大人手中的人脉,可不是咱们家能比得上的。你只看到如今京城风声鹤唳,仿佛人人都要与燕大人为敌,却没看到那些没出声的,蛰伏下来的人。” 王真儿抿了抿嘴,不服气道:“我知道他们的。” * 燕洵成了众矢之的,谢谦书、贾求孤、胡赛、阮二等人奔走相告,宛如过年。 左相府上,又聚集一群文臣,只是跟往不同,今所有人都动不已,说话声音略微大了些。 “奇达西的要求不算过分,我们既然留些妖国幼崽作为人质,如今送些东西倒也无妨,只需要仔细挑选便可。” “燕洵好高骛远,虚作假,实在是有失君子之道。” “我们可以要求妖国再送一些幼崽来。如今那些幼崽对燕洵忠心耿耿,我们就算要过来也无济于事,倒是不如重新培养。” “那到底是妖怪,不见得有多好。” 陆朝端坐在案几前,慢悠悠的捧起茶杯饮了一小口,问:“奇达西何时离开?” 众人沉默。 良久方才有人小声道:“没说。” “再去问问,确定奇达西什么时候离开大秦。”陆朝道,“燕洵如今手中没了虎符,就是拔了牙的兔子,无需担忧他还能做什么。再找找证据,他名下那么多作坊,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 众人纷纷点头。 距离此处极远的树上,宝宝放下自个儿特有的你望远镜,气愤道:“简直岂有此理,这些人还要不要脸了!” “真相去揍翻他们。”蛋弟弟没有望远镜,不过他都听到那些说话声了,“哥,要不我去一趟,给他们茶里下点巴豆?” “阿爹不让咱们做这种事,说是有违君子之道。”宝宝仔细的收好望远镜,拉着蛋弟弟顺着壮的树干跑下来,落到犬背上,“所以咱们得去问问阿爹。” “问阿爹能行吗?这不是有违君子之道吗?”蛋弟弟一脸不解。 “坐稳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宝宝把蛋弟弟放在自己怀里,双手抓着犬的皮,刚好把蛋弟弟圈在怀里。 在蛋弟弟出生以前,身为个头最小的幼崽,宝宝从来都只能被被人抱着,他想抱别人也没机会,如今弟弟比他还小,刚好圈在怀里,宝宝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犬留下一道残影,迅速消失。 见着燕洵,蛋弟弟赶忙一五一十的说了自个儿听到的话。 “阿爹,我想去下巴豆。”蛋弟弟生气道,“他们很狡猾,一点证据都没留下。” “去吧。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们既然垂涎我的作坊,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燕洵淡定道,“去找霍老配点药,只用巴豆效果太差。注意不要被发现,若是运气不好被发现,就用战伞逃离。” “知道了。”蛋弟弟昂首。 数后,奇达西要见燕洵。 燕洵知道来着不善,但还是去了。 鸿胪寺外面早已没了百姓,许多宅子都空着,周围更是明里暗里都有道兵守护,即便是燕洵从外面进来也得经过层层关卡。 “燕大人。”奇达西快地笑道,“我打算回妖国,不知可否给我布匹、盐和粮食?” “这个……”燕洵没立刻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要这些有何用呢?千百年来,妖国一直都如此强大,即便是没有布匹、盐和粮食,不也依旧?” 奇达西笑着摇头,“自然大有用处。这衣服穿在身上柔软无比,盐煮的菜味道也极好。秦国这些吃食,都极为美味,便是回到妖国,我也不愿舍弃。” 只是为了一口吃的而已。 然而民以食为天,吃的好了,身体才会强壮,道兵也更有力气打熬身体,修为才会稳步提升。 就算是妖怪,当初饿的只能吃石头树叶的战兔幼崽便瘦巴巴,那么多年都没能长大,后来吃到美味的吃食,身体就跟吹气似的长了,如今不但长胖了,还长高了一点。 这么多年妖国从未要过大秦什么,是看不上。 如今奇达西开口,便是正视大秦,同时又……知道了燕洵如今的实力还没有成长到让他忌惮的地步。 燕洵攥紧战伞,很想把眼前这个狡猾的妖怪打成筛子。 “这战伞威力不错,槍也颇有些威力,不知可否给我一两把?”奇达西眼睛发亮的盯着燕洵手中的战伞看。 他已经知道秦国的实力,如今便愈发的有恃无恐。 此时燕洵的表现更让他确定,秦国的实力竟是真的如原来那般弱。再厉害的战伞,数量不够,依旧对付不了妖国那么多的大妖。 蚂蜢狂灾妖攻城虽然失败,但奇达西此时已经认定,秦国的槍支弹药定然也消耗不少。没了这些神兵利器的帮助,秦国道兵本就是不足为虑。 “战伞不行。”燕洵终于是摇头了,“这东西即便是给了你也没用,没有子弹,这也就是个铁疙瘩而已。” 他攥紧战伞,手指青筋暴起。 奇达西早已料到会是这样,他也没有恼怒,反而问:“不知燕大人名下的那些作坊能不能去看看?我很好奇。” 燕洵名下作坊一个又一个,即便只是听说而已,都能觉得眼花缭。 炼钢炉、造纸、印刷、豆腐、豆干、养场、养猪场、兵工作坊、水泥作坊、玻璃作坊。全都是一个个庞然大物,里面的东西都能换成泼天财富。 海边的盐场,那一袋袋晶莹剔透的盐,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边城的布匹和丝线,如今已经成了家家户户都要有的东西,每每商场上架新的花,总是会被抢购一空。 他的作坊全部独一无二,其他人就算想要模仿都没有法子,他手底下做工的人不计其数,全都恩并且努力着。 这样的燕洵,站在最高处,是作坊里人的指路明灯,也是孕育嫉妒和仇恨的温。 燕洵平静的看着仿佛变了个人的奇达西,慢慢出笑容,“你想得美。” 第209章 “这怎么能是想得美呢?既然燕大人做不了主,不如让做得了主的人来。”奇达西傲慢的看着燕洵,仰着脸道,“燕大人这个鸿胪寺卿,似乎不那么称职。” “你……”镜枫夜气急,瞬间打开手中的战伞。 燕洵抬起手按住镜枫夜,冷静道:“那便让别人来吧。” 奇达西原本并不了解大秦,如今他不但知道了燕洵的品级,还能说出这样文绉绉的话,显然是有人告诉他。 当初既然他选择让鸿胪寺开一道口子,放外面的人进来,就早已想到这样的结果,如今他也正好得了机会,便从善如的回去写了折子,递进里。 “皇上,如今妖国使臣定然不敢轻举妄动,除非他们不要命。倒是正好随便给些东西,打发走才好。” “不过是些东西,值不了多少银子,给了也就给了。” “这么多年,虎妖王一直眼高于顶,如今竟是垂涎大秦的东西,怕是妖国每况下了。” “皇上,如今送走妖国使臣才是首要的。” “微臣斗胆,愿意前去面见妖国使臣。” 看着这些肱股之臣,皇帝面笑容,再看看燕洵递上来的折子,他叹了口气道:“燕卿到底是立下汗马功劳,折子驳回。张瑞,你亲自出,给燕卿送些人参、首乌,让他好好养好身子。鸿胪寺的事,便由阮端熙吧。” 这一路把妖国使臣从边城接到京城,燕洵虽然做的事情有些过,倒是也肃清不少尸位素餐之辈,只是如今妖国使臣赖在京城不走,终究会让百姓不安。 如今朝中人才辈出,这么些肱股之臣来替他分忧,皇帝觉得颇为欣。 此次接待妖国使臣的功劳,也不好只给燕洵一人,适时分出去,这才是帝王之道。 张瑞弓着背退出御书房,去挑了两枚百年人参、百年首乌,亲自捧着出。 见着燕洵,张瑞便立即屏退身边的小太监,低声道:“皇上封阮端熙为鸿胪寺少卿,这些子燕大人安心养病,一切由阮端熙。” “他是阮二的什么人?”燕洵皱眉。 “阮侍郎的侄子,有些才学名头。”宝宝背着手,在桌子上走来走去,皱着小眉说,“自从阮三出事,阮二便没再有什么动作,不过如今既然阮端熙进了鸿胪寺……” “皇上觉得阮三罪不至死,阮二又是心腹之臣需要安抚,如今只是顺水推舟罢了。”张瑞佝偻着脊背,看上去仿佛垂垂老矣,好不可怜,“皇上也有很多事不能随心所,朝堂局势复杂,想必燕大人都能清楚。” “这个自然。”燕洵了然道,“请皇上放心,我这边好好养病,不再过问鸿胪寺任何事。若是有需要,张公公尽管来找我。” 后面那两句话才是张瑞想听的,他眉头舒展,冲着燕洵拱手,“那咱家便告退了。” “张公公慢走。”燕洵赶忙道。 等张公公带着小太监离开,屋里没了外人,宝宝这才好奇的问,“阿爹,张公公方才说的话可有玄机?” “那是自然。”燕洵眉头舒展,脸上出笑容,“不过天机不可,你自己悟。” “哼。”宝宝仰着小脑袋,哒哒哒跑去找蛋弟弟,“弟弟,我带你出去骑犬玩。”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