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一队侍女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摆上午膳,随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下,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连陵钧都 出赞赏之 。 “左右无事,你们也陪我一块儿用膳吧。”美人淡淡道。 持盈原本还想推辞,但又听说道:“灵犀殿里没那些规矩,横竖我如今也是异类,没人有闲心在这上面挑我的错处,那位公子,你觉得呢?”最后一句是问陵钧的。 “确是如此。”陵钧点点头。 三人在一席上用饭,一个后 嫔妃,两个方外之人,也算奇闻一件,不过这桩事情大概很难传出去,殿内只有她们三个,其他的人都被打发出去了。这位娘娘也不一般,吃饭梳妆都不用人服侍,寻常人做惯的事情,她也会做,不知是一向如此,还是冷 生活磨练出来的。 食不言,寝不语,三人安静地吃着。持盈见这一桌菜肴 致豪华,不像是冷 嫔妃应有的待遇,心里有些疑惑,难道是怕她再闹事,所以好吃好喝地供养着? 饭毕,有侍女进来收了残羹冷炙,上了新茶,又自动退下。那美人端着茶杯抿了一口,随即道:“是今年的新茶,没想到我死而复生,闹了一场还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她看着持盈,“你大约不知道吧,就在我殴打 军的第二天,陛下下旨,封我为安妃,一切吃穿用度都从妃位,但仍居灵犀殿,没有奉诏,不得随意走动。” 原来如此,打不过就变相囚 ,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安妃今非昔比,惹 了她,血洗后 都不在话下,不如趁着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各退一步,不至于太难堪。 “那娘娘,你如今一身本事就没想过要离开,还是,真的舍不得帝王恩宠?” “这话你自己都不信,何必拿来问我?且不说陛下年纪做我父亲都足矣,单凭我入 这几年从未受过恩宠,夫 之实都没有,还谈什么舍不舍得?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儿等着红颜变枯骨吗,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贪恋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只是一入 门深似海,哪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何况顶着个皇妃头衔,哪家不要命了,敢同我有瓜葛?” 这些持盈还真没想过,她又不是真郡主,对皇家生活一无所知。原来一身本事也不是万能的,怪不得她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是谁请你们来的?”安妃问道。 “是王简将军奉旨去的碧游山。”持盈道。 “我就知道,除了他大约也没有第二个人会向陛下请这个旨。” “这话怎么说?”难道安妃和王将军很 吗? “我母家姓王,与王简是同宗,到这一辈除了还姓一个姓,其他都没什么干系了,偏他宗族观念 深蒂固,时时以堂兄自居,出了这种事也不懂避让,也幸得我将他们唬住了,不然连他都得跟着一起遭殃。” 原来还有这么一桩亲戚关系,持盈 额头,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世家大族盘 错节不是说说而已,连一个冷 小嫔妃也能扯出这么多弯弯绕绕。 “要是以前,我或许还上赶着跟他打好关系,可是现在,我跟谁都不想走得太近。对了,你们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其实具体的我也说不好,但是在我将醒未醒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告诉我,让我为他办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找一把钥匙,一把可以开启上古神器的钥匙。” 此言一出,整座殿内立刻鸦雀无声。 持盈骇然,那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钥匙的事情,而且为何选中安妃,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安妃见对面的两人都不说话,疑惑道:“你们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些难以置信。对了你说的那个人有什么特征,比如是男是女,年纪,衣着,大体轮廓什么的。” “面目衣着就不必问了,反正我没看见,年纪嘛,听声音大概三十来岁,是个男人无疑。” 持盈听了看了看陵钧表示自己没有线索,陵钧则低头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三人又闲话几句,眼看天 不早,陵钧持盈告辞回去复命。 出了灵犀殿,持盈问陵钧:“这事你怎么看?” 陵钧摇摇头,“线索太少,一时还下不了定论。” 他们回来时,皇帝还端坐在宝座上,持节立在下首,见他们进来都急于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俩把知道的都详细说了一遍,末了,持盈道:“这件事的确离奇,但安妃娘娘绝对不会是妖物。” 皇帝听了,皱眉思索片刻,然后道:“既然如此,那依各位的高见,这事情应该如何解决?” 持盈和持节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但总不能告诉皇帝束手无策吧,那样还请他们做什么。正犯难,一旁的陵钧开口道:“陛下,这件事表面上是 灵作祟,但恐怕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你的意思是…”皇帝是何等人物,陵钧这一提醒,他立马想到朝堂与后 的关系。一个小小的冷 嫔妃,死而复生,又有了一身本事着实可怕,可是究竟是谁偷了她的尸体,又是谁让她复活并给她一身本事的?她出身王家,但与本家走得并不近,而且王家不过是个中等世家,也没有能力做出这种事情,不然安妃何至于入 数载还不得恩宠,甚至被打入冷 ,要不是这次的事情过于离奇,她到死也只能默默无闻。 “诸位,朕有一个不情之请。” 在场的三人听了俱是一震。皇帝,真龙天子说有“不情之请”,那一定是非常棘手的事了,搞不好真要肝脑涂地,他们方外之人不理俗事,说穿了,就是朝代更替与他们也没有多大关系。可是,他们已经来到皇 ,正是骑虎难下,若直接拒绝,下场可想而知,他们还没傻到那个地步。 持节拱手道:“我等不通俗事,陛下若有令只能尽力而为。”陵钧持盈也是这个意思,在自己不 悉的方面做事真的很难。 皇帝大约也知道是强人所难,因此也不介意,只道:“各位尽力就好。”随即把心中所想之事和盘托出,三人听了神 各异。 “陛下,计策是好计策,我尽力而为就是,至于其他的真的不必了。”持盈叫苦道。原以为她假扮郡主不过权宜之计,可眼下皇帝竟然真的要封她当郡主,这可如何是好。 皇帝显然不了解她的意思,“朕金口玉言,你就是朕亲封的持盈郡主,等这件事情过后,朕就昭告天下,以后你的一切用度都是宗室女待遇。” “可是…” “不用可是,”皇帝威严道:“持盈,你现在还年轻,总不能一辈子求仙问道,等将来韶华逝去,只能空留嗟叹,不若活在当下,将来夫 圆 ,子孙绕膝才是正道。” 持盈被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她从小在碧游山长大,每 里学的是武功术法,对旁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想法,要不是数月前遇到陵钧并患难与共,连“情”之一字都不甚了解,如今竟让她做郡主,真是… 陵钧与持节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疑惑,但眼下不便询问,只能先搁置再议。 三人被安排住在 中,在持盈的一再坚持下,终于能与陵钧持节住在一处。 “陛下好奇怪,我们帮他解决麻烦便是,为什么非要封我做郡主?”持盈想不通。 “这件事情容后再议,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安妃的事吧。”持节头疼道。早知道这么麻烦,他当时就不该答应,真是悔不当初。 “安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我们该怎么查,是先找皇后还是先查与她有过节的嫔妃?”持盈问道。 “皇后是后 之首,我们还是应该从这里入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陵钧道。 持节也同意,“不错,皇后应该对各个嫔妃都有一定了解,既然如此,那明天我们就去拜见皇后。” 翌 ,三人一同来到皇后的寝 玉坤 ,皇后正在悠闲地 花,看到他们并没有多大反应,这多少有些出人意料。 皇后已经不再年轻,但她的大气从容,遇事不惊,是其他年轻嫔妃所无法比拟的。现在的安妃可以说是独树一帜,但对比皇后,还是差了不少。 “你们的来意,本 多少知道一些。”皇后放下手中的活计,擦了手,优雅地倚在靠枕上,“本 虽是继后,但时刻不敢忘记自己的责任,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本 深 痛心。安妃原不过是一个五品才人,长相倒是美貌,才情也有一些,只是为人与世无争,又不得陛下 心,因此有些郁结,后来犯错被罚冷 ,大概也是心灰意冷,选择自我了断了,至于再后来,不用我说各位也都清楚了。”皇后三言两语便将安妃入 数年的经历说出,其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