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晟握着酒壶的手一滞,略微错愕的看了她一眼。 秦晚瑟浅浅一笑,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推在他面前,“美酒佳肴,王爷一个人享用未免太过无趣,加我一个如何?” 她笑颜如花,以往那双明亮的眼,此刻像是蒙了一层旎薄纱,像是琼花倒影,有莫名的引力,叫人想靠近点,一探究竟。 楚朝晟看的微微出神。 这还是头一回,这个女人对他展现出如此毫无防备的笑容。 晚风夹杂着她身上专属的淡淡药香,还有一股酒气,二者混杂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芬芳馥郁,比这酒还要醉人几分。 “你出去喝酒了?” “嗯……” 方才绷着神经,着冷风,酒劲散了几分,眼下身心放松,那短暂被下去的后劲又开始往上泛。 秦晚瑟了有些痛的太,觉此刻仿佛身处云端,有些飘飘然,伏在石桌上,将酒杯又往他面前推了推,说话之间有种不经意间的撒娇,“上,快点。” 还上……这个女人! 楚朝晟有些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被钱文柏那个小狐狸盯上了?若是今他下手,你……” 话说到这儿,楚朝晟忽然觉得自己今格外啰嗦,剩下的话咽了回去,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酒渍润了他的薄,在月光下折出妖冶的光泽。 看秦晚瑟握着酒盏不安分的凑了过来,冷声道,“吃的下菜就吃,吃不下就回去睡觉,不要在这碍本王的眼。” 秦晚瑟吃吃笑了起来,双手叠撑着下巴,望着楚朝晟方向。 “说话这么难听,其实是在保护自己吧?一个没有人疼、没有人,到处树敌的人,要是不浑身布尖刺,很容易就会被别人趁虚而入了,我说的对不对?” 她双眼晶亮,仿佛一眼看穿了楚朝晟,直达他灵魂深处。 楚朝晟握着酒杯的手蓦的一紧,心跳如雷,两眼一瞬不瞬的紧盯对面的女人。 “秦晚瑟,你真醉假醉?” “当然没醉,这么点酒,于我而言本不算什么……” 她起身,端着酒盏朝楚朝晟举步走来。 嘴上说着没醉,脚步却像是扭了麻花一样,看的楚朝晟眉心直跳。 忽然脚下一崴,秦晚瑟整个人朝前扑去。 楚朝晟下意识的闪电起身将她扶住。 淡淡的药香扑鼻,让他有些烦的心安静了下来。 “真是个不消停的女人。” 怀里女人软烂成一滩,靠着他站直了身子,双手毫不客气的捏上了他的脸颊,往两边拽。 “你这皮相生的不错,比我之前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好看,只是一直吊着脸,老得快知道吗?” 这女人是在……调戏他?! 好大的胆子! “放手!”他怒声道。 “偏不!你拿我怎么样?” 她酒后幼稚的像是孩童,将往掩藏起来的女儿家的娇憨模样尽数释放了出来。 嘴上说着,身上还不安分,在楚朝晟怀里东倒西歪,蹭来蹭去。 楚朝晟觉身子某处都要着火了。 他毕竟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别动!”他一把攥住她手腕,将她提了起来,稍微拉开了点距离。 “疼……”秦晚瑟皱着鼻尖痛苦的呼了一声,楚朝晟眼皮一跳,连忙松手。 秦晚瑟就像是一滩水一样,滑坐在了地上。 楚朝晟气的咬牙切齿。 这女人清醒的时候就让人觉棘手,如今喝醉了,更是让人头疼。 桌上准备的膳食一口没动,全然浪费了。 他黑着脸,双手抄过她膝下,将她打横抱起。 秦晚瑟像是找到了什么玩的,一手抓着他垂在两侧的发丝把玩。 玩着玩着,渐渐没了声息。 忽而,听得她轻声低喃,声音很低,仿佛被风轻轻一吹就碎了。 “楚朝晟,我羡慕你……” 即便他浑身是刺,可他还有忠心的部下,还有左煦这样的兄弟,而她什么都没有。 楚朝晟猛然顿住脚步,而后口中化开一抹苦,实在不懂,他这个被世人称为楚阎罗的人,被人避如蛇蝎的人,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垂下眼看她,她垂着眼睑,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恬静安宁,眼角有丁点水光,却还强自忍着,像是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不知为何,心头忽的一软,方才被她搅的那点怒气烦闷冲的烟消云散,连带着语气跟着柔了柔。 “秦晚瑟,生辰快乐……” 万籁俱静,唯有两侧虫鸣,他的话,在这寂静的花园中尤为清晰。 他听力极好,秦浩宇跟她说的悄悄话,一字不落入了耳,特意准备了这生辰宴。 只不过眼下被这个醉酒的女人给浪费了。 “那……礼物呢?”她语调有些含糊,似是困倦了。 楚朝晟顿了顿,垂眸看她。 “本王的礼物,你很快就会收到了。” “是什么啊……” 秦晚瑟觉自己的声音飘忽不定,一会儿在耳边,一会儿在天边,没来得及细细探究,就进入了梦乡。 追月在门口等着,看到楚朝晟抱着秦晚瑟进门的刹那,顿时张圆了嘴,下巴险些臼。 近王爷跟小姐的进展,真是突飞猛进…… 楚朝晟将秦晚瑟放在上,留下一句“照顾好你家小姐”,便走了。 追月还有些失望,以为这次王爷也会让她离开,自己留下来照顾小姐呢。 哎,看来修成正果还有一段距离啊。 夜人,整个楚王府笼罩在一层银光之下。 楚朝晟立在院落中央,不一会儿,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面上带着尖嘴大眼的老鼠面具,对着他单膝跪地。 “见过头儿,钱家所收之物,有了下落,请头儿过目。” 他说着,将一本小册子双手奉上。 楚朝晟伸手,略过目一眼,瞳孔骤然紧缩,一道怒气在面上闪过。 “啪”的一声,将册子合上,声音冷如碎冰。 “这钱家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跟北国有所勾结!怪不得短短几年变得如此势力庞大!” 戴面具的人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个。 “鼠将,继续调查,不要打草惊蛇,只是这么点证据,如今还不足以扳倒钱家,本王要有直接可以将之先斩后奏的证据,懂吗?”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等等,”楚朝晟眸光一闪,双手负在身后,似是在犹豫什么,片刻之后,他道,“将蛇将调来,帮本王保护一个女人。” “女、女人?”鼠将不敢置信的抬起头,面具下的眼睁到极致。 他这个头儿,竟让十二将之一去保护一个女人? 不是杀用牛刀,用的是屠龙宝刀。 “你有什么问题?”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