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都是太子错处。 襄王尽量挑选,对于太子来说算不上严重的错处,先告诉楚皇。 期间襄王时刻注意着楚皇的情绪变化,但凡楚皇出恼怒的痕迹,他都会立刻停下来。 这不是怂。 这是为楚皇好,也是为弹劾太子的官员好。 楚皇的心态却一如既往的平和,甚至还会顺着襄王复述的话,埋怨太子几句。 最后却总是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不定太子下次就会注意,朕不能总拿着蒜皮的小事去训斥太子,太子都这么大了,还要在众所周知的情况下被老父亲训斥,脸面往哪放。” 襄王无语的同时也彻底放下了心。 偏心的明明白白且让人无话可说,是他悉的老爷子没错了。 眼看着楚皇不仅对朝臣们对太子的不接受良好,还能自己调节情绪,襄王才能放心将后面的几件大事也告诉楚皇。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也就比蒜皮的事严重了些。 相比老太子,嘉王在太子之位上的时间还是太短。 而且襄王被册封为太子后,大部分心神,都放在了与陈国的联盟和豫州楚城上,荆州的政事反而都给了朝堂上的老大人们和他的心腹。 太子的年岁在那,且早些年完全没法与老太子相争,本就没培养过属于自己的势力,就算成为太子后,忽然有许多人愿意投奔他,他也更喜用顺手的人。 太子手中的权力,大多都放给很多年前就开始给他效力人。 这些人大多都是与太子母族或者族沾亲带故。 朝堂上的老大人们却至少在朝堂沉浮几十年,接连侍奉过楚皇和老太子,且身后都有底蕴深厚的世家全力支持。 嘉王被册封为太子后短短几年,朝堂政事大多都落在老大人们的手中,太子的心腹最多也就能碰到些边角。 直到太子的女儿嘉怡公主与陈国宣泰帝的好事将近,豫州的情况也会越来越稳定,太子才将更多的力转回荆州。 这也是为什么楚臣与太子之间的矛盾突然爆发的直接原因。 太子不老臣们不识相,没立刻将手中的权力给他的心腹,并亲自动手收拢权力。 老臣们却觉得太子的心腹不配。 连太子都有得学,更何况是太子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心腹。 太子被册封为储君后,他们家中尚未出仕的好儿郎前去投奔,太子却弃而不用。他们还以为太子的心腹,是能与赵国宋佩瑜比肩的奇才,全才,结果……呵呵。 他们也不要求太子心腹真的能做到像赵国宋佩瑜那样,文能经邦济民,武能攻城扩土,这么多年随着赵太子东奔西走,将赵太子打下的城池治理的井井有条,从来都没出现过差错。 毕竟世上虽有‘完人’,却是少数,他们活着的时候,能见到赵国宋佩瑜,已经是千载难逢的幸事。 太子的心腹让老大人们觉得,不值得他们耗费心神培养。 迄今为止,楚国的大部分政事,还是掌握在老大人们的手中。 太子手中没有权力,想犯‘大错’都没机会。 楚皇果然没因为老臣们对太子的不生气。 他既不生老臣们的气,也不生太子的气,也没想为谁做主。 老臣们试探襄王,楚皇是何态度时。 襄王便脸沉重的告诉朝臣们,楚皇为此心情郁郁,少吃了顿饭。 老臣们闻言,顿时不敢继续追问,还特意嘱咐襄王,与楚皇说话的时候,千万要注意楚皇的心情,发现楚皇情绪动就立刻停下来。 他们如今都盼着楚皇能多活几年。 毕竟他们有理由不将权力放给太子,却没理由不将权力放给皇帝。 只要虎符还在楚皇手中,他们就不怕太子。 襄王逐渐适应每天上朝打瞌睡,下朝被老臣们抓着告状的子,还能与楚皇吐槽哪位大人与他谈话的时候,言语格外偏颇。 他觉得子似乎没什么变化,仍旧是王府和皇两点一线。 太子却觉得,自从襄王又开始上朝后,他的子就难过极了。 不仅朝堂上的那些老东西们仍旧寸步不让,像是防贼似的防备着他。 就连驻守在豫州楚城的楚军也不让他好过! 楚陈联姻在即,楚军竟然能做出眼睁睁的看着赵国攻破陈国城池,紧闭大门屠戮旧黎世家的行为! 收到从荆州传回来的消息,太子立刻将书房中的摆件砸的干干净净。 这些人,到底有没有将他的命令发在心上? 要是将楚城中旧黎世家的人全都杀了,就能彻底掌握楚城,他会等到现在? 果然,楚军对赵军攻破陈国城池无动于衷,还关门屠戮楚城内旧黎世家的行为,让勉强维持虚假平和的豫州再次变得剑拔弩张。 最先遭遇变故的城池,就是趁着赵军攻陈城,屠戮旧黎世家的城池。 城中的楚军本以为没了旧黎世家,他们就能安下心来,却没有预料到,城内的旧黎世家消失后,百姓会突然失控。 直到不得不撤出内城,死守在外城墙上的时候,楚军才惊觉,他们进入豫州城池驻守这么久,竟然从来都没得到过豫州百姓的认可。 要不是陈城正值兵力空虚,且正全心全意的防备已经进入豫州的赵军,他们恐怕已经被…… 如今,这些城池中的楚军唯有指望后方的支援。 他们却不知道,自从北方楚城屠戮旧黎世家的消息逐渐传到南方后,所有豫州楚城中的楚人都开始自顾不暇。 生怕会被悄无声息灭门的旧黎世家,直接与楚军撕破脸。 这些旧黎世家不仅有存粮有私兵,还有城内百姓的信任。 楚军不得不退出内城,死守外城墙。 他们也在等荆州的支援。 豫州的消息传回楚国后,老臣们与太子再次发生烈的争吵。 老臣们认为应该趁着这个机会,从荆州调兵去豫州,彻底清理旧黎世家,制豫州百姓。 太子却仍旧不肯放弃与陈国联盟。 事到如今,他仍旧固执的认为,楚国和陈国的联盟能继续下去,甚至想主动给陈国赔礼道歉,让陈国帮忙平息豫州楚城的躁动。 双方再次不而散。 老大人们斩钉截铁的告诉太子。 要不就出兵豫州,整合兵力,能彻底拿下多少豫州城池,就彻底拿下多少豫州城池,其余城池无论是被赵国拿走,还是被陈国拿走,都与楚国无关。 要不就将豫州的楚军全都撤回,用空下来的城池在赵国那里卖个好。 再也没有第三中选择。 若是太子一意孤行,非要继续与陈国联盟,还想主动给陈国赔礼道歉。 他们除了给嘉怡公主出份嫁妆,什么都拿不出来,请太子自己想办法。 老大臣们都没心思再拦着襄王告状,襄王竟然有些不习惯。 下朝后,他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去了东。 虽然与太子不对付,但他仍旧希望太子能好。 如果再换一次太子,对于楚国来说又是没有止境的象,只会加剧对荆州的消耗。 襄王心平气和的进入东,没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脸怒火的冲出东大门,直奔门。 他得冷静下来后,再去见老爷子。 东内,太子的情绪比襄王还要糟糕,他又将书房中能砸的东西都砸的稀碎,这已经是三个月来的第五次。 太子神狰狞的踢翻多宝架,看到多宝架上的东西纷纷落地还不解气,忽然摘下墙上作为装饰的宝剑,疯狂往多宝架上砍,似乎是将多宝架当成了襄王。 人们见到太子的疯狂模样,哪里还敢靠近,生怕太子突然觉得砍多宝架不够痛快,朝着他们冲过来,连滚带爬的退出书房。 直到彻底没了力气,太子才扔掉早就坑坑洼洼的宝剑。 宝剑落地,砸在地上碎裂的玉器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太子是疲惫的走向书房中仅剩的空地,将全身的力道都倚在墙上,缓缓闭上眼睛。 仿佛那些难以控制的情绪,都随着耗尽的体力一同离开。 太子在想襄王与他说的话。 襄王劝他悬崖勒马,毫不客气的挑明,他当年通过与陈国合作,争夺储君之为的手段。 “当年你是往前半步就能成为储君的皇子,所以迫切需要陈国的支持和豫州的功劳。现在你已经是楚国的太子,何必再紧扒着陈国不放?” 是! 他扒着陈国不放。 襄王竟然有脸嘲笑他。 难道襄王扒着赵国不放,就很有脸面? 太子眼中闪过恨。 既然那么喜赵国,为什么还要回来? 留在咸多好。 楚京的老臣们与太子谁都说服不了谁,也都不肯先低头,可苦了豫州楚城中的楚军。 当年太子出兵豫州的时候,楚皇曾新铸豫州楚军虎符给太子。 只要太子不发话,谁都无法调动豫州的楚军。 除了豫州北的楚军,屠戮城中旧黎世家后,自以为安稳无忧,却突然遭遇百姓暴动,慌忙逃到外城墙,辎重都丢在了内城,开始面临缺少辎重的危急。 其他豫州楚城中,楚军本就对旧黎世家警惕至极,早就将辎重移动到靠近外城墙的隐秘位置,一时半会还能坚持的住。 豫州北楚军在彻底没有辎重后,毫不犹豫的对城内的豫州百姓下手。 他们被内城百姓到外城墙上,不是怕了内城百姓,而是因为他们始终记得服役第一天起就刻在骨子里的话。 ‘屠城者,诛九族’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