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劝父母出去散步,此时家中异常安静,她又难受起来,想搞出点动静来,于是下在柜子里漫无目的地翻找。衣帽间的一个角落里放着一个箱子,里面装着很久以前用过的首饰。她将它们倒出来,稀里哗啦散了一地。忽然,她注意到一条蓝绿的手工衣链,早就过时了,但看上去还很新,似乎没有怎么戴过。她将它拿起来,觉得很眼,可一时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买的它。 这时,门铃声响起,父母外出散步,没人去开门。她当然也不想开门,横竖不会是找她的人。但门铃声不停,扰得她心烦意。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猫眼是堵着的,这还是她教给父母。此时,她不敢取下填物,问:“谁?” 陈争说:“警察。”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哪个警察?” “鸣寒的同事,他上次去你们店找过你。” “该说的我都说了!”她动起来。 陈争道:“但今天有新情况,卫优太联系过你吗?冯枫已经失踪了。” 柯书儿眼前一片空白,灵之下终于打开门,“你说什么?” 陈争平静地看着这张因为恐惧、紧张而异常生动的脸,出示证件,手撑着门,“冯枫失踪了,我们怀疑和‘曾燕’案有关,你、卫优太和他们关系特殊,为了避免你们也遭遇危险,我们会时刻留意你们的行踪,这点还请理解。” 柯书儿抓着门的手抖得厉害,眼神直愣愣的,像是无法完全消化听到的话,好一会儿才说:“冯枫真的失踪了?他是不是死了?” 陈争皱眉,“柯女士,你现在的状态比较糟糕,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看是不是跟我去一趟警局,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不!”柯书儿想也不想就拒绝,但拒绝之后又显得特别无措无助,眼红,接着是掉泪,“我……我什么都没做。” “不着急,你不愿意去警局也没什么。”陈争看看屋里,“你家里没人,我这么进去也不方便,要不你跟我下楼,在开放的地方,你应该更有安全一点。” 柯书儿望着陈争,慌张中似乎多了一丝信任,但陈争很清楚这并不是真正的信任,她只是有了更恐惧的事,所以不得不倒向警察一方。 柯书儿父母住的小区很不错,里面清静,外面繁华,绕着小区走了一段路之后,柯书儿仿佛缓过来那一股劲,问冯枫是怎么失踪的。陈争客观说了调查经过,没有带上警方的分析。柯书儿的呼逐渐变得急促,陈争停下来,问:“你觉得不舒服?” 柯书儿摇头,脸上挂着不加掩饰的厌恶,“上次你们说过,现在的‘曾燕’不是以前的曾燕,她为什么会换人?” 陈争说:“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很棘手的谜。” 柯书儿冷笑,“那我来告诉你,冯枫为什么会失踪!” 路灯的光芒从上方撒下来,惨白惨白地笼罩着柯书儿,照出她脸上的狰狞和恨意。 “曾燕为什么会换人,你们不知道,我知道!因为她害了人,她遭了报应!她早就死了!” 陈争沉默地听着,没有打断,只是脸逐渐沉了下来。 “我们早就不联系了,所以本不知道她换人不换人,有人给他报仇,杀了以前的曾燕,换成现在的‘曾燕’!没人知道,但冯枫知道了!我早就知道这俩有问题,都不承认,都骗我!” 她话里的代词太多,陈争问:“‘他’是谁?谁给‘他’报仇?” 柯书儿却跟魔怔了似的,充耳不闻,“好一对夫妇啊!骗了我那么多年,冯枫到现在还在骗我!他那么曾燕,你说他知道曾燕早就被杀了,他会怎样?嗯?他会怎样?” 陈争顺着柯书儿的话说,“复仇?” “对!”柯书儿沉地笑起来,“他哪是什么失踪!难怪你们找不到他,我也联系不到他,他早就从危昭县跑回来了,不声不响杀死那个替代品,然后畏罪潜逃!” 柯书儿看似疯癫,但她和冯、曾等人认识十多年,对他们的理解不是警方调查几天就能比拟,她说的话可能没有逻辑,可能无厘头,但陈争无法在短时间内去否认。 而且她透了一个异常关键的信息,“他”。 “他”是尹竞吗? 柯书儿缓缓蹲下,抱着膝盖哭起来,嘴里念叨着听不真切的话。陈争只能给她时间,让她发情绪。不断有人路过,都好奇地投来一瞥,柯书儿置若罔闻。 半晌,见她似乎平静了下来,陈争也蹲下,“你说曾燕害死过人,这人是不是叫尹竞?” 闻言,柯书儿却木然地看着陈争,“这是谁?” “你不记得他了?”陈争一时也迟疑起来,卫优太对尹竞的反应很平淡,可以理解为他早就排练过如何在应对警方的问询。而柯书儿主动提到曾燕害死过人,却问尹竞是谁。她的神情在此时的情形下太自然了,几乎找不到伪装的痕迹。 难道她说的这个人本不是尹竞?当年的事情还有其他受害者? “我……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柯书儿越想越急,“等一下,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陈争说:“他是你们那一年的年级第一,想起来了吗?” “是他?”柯书儿皱着眉,“你在说什么?他不是失踪了吗?曾燕怎么可能杀死他?”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