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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拒绝火葬场(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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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飞行水母
时间: 2024/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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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拒绝火葬场(重生) 第9节 下一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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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古怪道理?七八糟的无稽之谈!” “这可不是什么无稽之谈。岑大人,你读诗书、学富五车,又历来负责科举事宜,必定对其中规矩法令了如指掌,你自己来说,历代法令有无明确说过,女子不得科举?” 黎观月慢悠悠道,边挂着浅淡的笑意,将目光移向岑崈,静静地看着他。 众臣子的目光转到岑崈身上,而他略一思索,脸上表情竟有些微僵——仔细想来,好像历朝法令都只强调了科举之人的家世、品行,却从未说过这科举之人必须是男子。 娼、优、隶、卒之后不得科举,品行不端、不孝不义者不得科举,可没说必须是男人才行。 他突然就不知说什么好了,看着对面有成竹的黎观月,和自己身后期盼地看着他的一众人,岑崈的脸默默憋红了。 正当这时,一直未出声的应娄突然开口道:“祖宗规矩里确实没有明文止过,可长公主殿下,您不觉得让一些不识字、没什么才能,眼光只局限在深宅斗争中、小家子气的人参与科举,未免太滑稽了吗?” 黎观月转头,看着这个眉梢间挂着嘲讽和不屑的人,淡淡开口道:“她们只是缺少一个自幼被教习、被像家中男子一样培养的机会而已。” “哈……”应娄正要说话,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黎重岩赶紧开口打断:“应大人、阿姐,你们先都稍安勿躁。” 他皱着眉左右看看两人,为难极了,一边是自己的恩师,自幼教导他,一边是自己的阿姐,虽然黎重岩也觉得让女子科举一事听起来惊世骇俗,可他刚刚惹了她生气…… 思量了半天,他只好犹豫道:“兹事体大,容后再议吧……” 黎观月皱了皱眉,自前世起,黎重岩便总是这样,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全然没有一点帝王应该有的样子,这样怎么能掌握好大越江山?她不声地扫视了周围群臣,果然看见他们脸上表情微妙。 不过,到底是真的还太稚,还是故意藏拙,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来骗过她…… 想起前世黎重岩蛰伏起来,背地里悄悄笼络她身边的人、“认回”南瑜、罗织罪名伪造证据陷害她的手段,她那多余的担心又收敛了—— 这个崽子,就算现在是真的稚,给他时间,自然也会成长,她为他担心忧虑、还不如想想这一世怎么保全自己! 黎观月脸上的表情变得沉沉,下朝后也没什么人凑上来,正当她打算直接回府时,突然,一个小太监小跑着过来,脸谨慎小心地说黎重岩在御书房等她。 一头雾水地跟着人来到御书房,她仔细想着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无意间“冒犯”他的举动?还是应娄又和他说了什么,现在要兴师问罪?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黎观月皱着眉,心里思忖着推开屋门,而想象中黎重岩抱怨的话语却并没有出现,反倒是极清亮的一声“阿姐!”把她给叫懵了。 “阿姐,你过来了!”黎重岩笑眯眯地快步走过来,两只手极为自然地挽住了她的手臂,亲亲密密地贴着她,道:“我一早上朝就盼着你过来呢!” 这是怎么了?! 黎观月一惊,即使不算前世他们姐弟俩关系闹僵那些年,即使是这辈子的现如今,黎重岩都已经很久没这么和她亲近过了。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浓浓地防备,“你……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要我做?为了刚才朝堂上说的科举改制?” 她身子僵硬,表现得太过抵触,黎重岩刚才还高高兴兴地笑着,脸上表情怔了一下,不自然地将手慢慢放了下去,失落的说: “阿姐……我不是、没有事的……我又不是只有找你办事才这样,你是我阿姐呀……” 听了这话,看见他失落的表情,黎观月却只想到前世最后一面与他在朝堂对峙时,那张冰冷、疏离的面孔,对着南瑜叫着亲密的阿姐,好像恨不得从来与她无半点瓜葛。 她闭了闭眼,告诫自己不要将前世的情绪带到今生来,尤其是这一世的现在,黎重岩还没有做出前世的那些事,可再睁眼,她还是没办法完全避免这种抵触的情绪,只能淡淡地开口道: “是我误会了,你这么急叫我来,我还以为有什么事要办……” 黎重岩抿着嘴,半敛着眼,看不出情绪来,过了一会儿,才低低地说:“阿姐,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他抬起头,眼神里竟然有些难过,闪烁着泪花,轻轻道:“马上就要到我的生辰了,以往这个时候你早就会准备生辰礼给我,本不用等到那天……也不用我自己来说,” 黎观月突然怔住了,看着站在她面前低落的黎重岩,她的心里突然不是滋味儿起来。 黎重岩两岁生辰那天,久病身的母后终于扛不住撒手人寰,从此丧母之痛便与这个子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父皇心中悲痛,每到这个子便饮酒浇愁,更不许人们大声笑,小小的黎重岩从未有过他自己的生辰宴。 黎观月疼弟弟,不愿意让他后的所有生辰都被母后的死所萦绕,所以常常在他生辰前就备好礼,姐弟俩在一起吃一碗长寿面,就如同民间最普通的亲人那样,可是,自前世她杀了应娄后,黎重岩声称自己不愿再过生辰,这个习惯就不复存在了。 后来,南瑜告诉她,不是黎重岩不愿再过生辰,而是他在那之后不久就找到了南瑜,只愿意和自己的“亲阿姐”在一起度过这个子,她黎观月的生辰礼自然就不再重要了。 当她知道真相时,心里只觉得悲哀、难过、愤怒,而现在看向黎重岩难过失落的眼神,她突然意识到,至少现在的他,还是那个十四岁的少年,是全身心信赖阿姐的弟弟,被唯一的亲人忘记了最重要的生辰,会难过得掉眼泪。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心里莫名柔软了些,摸摸了眼前只到她肩头的少年的头,道:“是阿姐这几疏忽了,你不要往心里去……这样吧,阿姐补给你生辰礼,你想要什么?” 她久违的温声细语让黎重岩鼻头一酸,在这一刻,他到自阿姐坠马后那种疏离终于被打破了些,他高兴地道:“阿姐,我没什么想要的,你为我补上生辰礼就好。嗯……我还想吃之前我们最喜的枣桂糕,阿姐为我买来好不好?” 他说的是京畿有名的糕点坊中特有的枣桂糕,黎重岩不能轻易出,以往黎观月进时,总要专门绕道为他捎带几份,姐弟俩之前都很喜它。 他仰着头,一双眼里亮晶晶的,期盼地看着黎观月,像只小狗。 黎观月点点头,答应了他,心里莫名涌上来一些惆怅——算上前生,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黎重岩这样了,一盘普通的枣桂糕就能足。 得到了她的答应,黎重岩高兴起来,两人像往常一样闲聊了两句,她便出了。 …… 走在街巷中,两边是商贩们的叫卖声,熙熙攘攘的行人来往不绝,黎观月向枣桂糕坊慢慢走去,心思漫无目的地神游着。 突然,一个悉且透着惊喜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她的肩头被轻拍了一下,“观月?!你怎么在这儿?” 她回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许久未见过的面容——剑眉星目、眉飞入鬓、气质温润,不是靳纵又是谁? 他一身青蓝便服,窄袖长靴,背一把长弓,一看便知刚游猎归来,看清他的面容,黎观月的面渐渐淡下来,弯笑了笑,没说什么话,只是移开了视线。 而靳纵则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反常,兴奋地道:“我刚才还打算去你府中,没想到在这儿就碰到了你……咦,这不是回公主府的路啊?” 黎观月侧身,将他还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避开,不轻不重道:“我要去为阿岩买些枣桂糕,当然换了一条路。”她本意是想说自己有事要办,但没想到靳纵下一刻就抚掌笑道:“正巧了,我也馋了枣桂糕,干脆我们一起过去吧!” 他自然地拍了拍黎观月的肩,笑得开怀,好像两人还是之前青梅竹马那种青梅竹马的关系,可是在黎观月眼里,经历过前世的一切后,她再也不能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个当时站在南瑜一边,让她“认罪”的所谓好友。 可又不能直接反驳,毕竟这一世什么都还没发生。黎观月微微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默许了他跟在自己身边。 两人并肩走着,黎观月沉默着不说话,而靳纵也终于反应过来,以往她总会絮叨两句陛下的任、政事的繁忙,有时还会偷偷吐槽那些难的大臣们,而今天,她太过沉默了。 他斟酌着小心翼翼地开口:“观月……你是不是今心情不太好?还是说……”他吐吐起来,艰难道:“你还在怪我害你坠马吗?” 他焦急地道:“你听我说,我那不是故意的,到你府中去也不是单只为了找你玩乐,我……”他说得急切,黎观月却没耐心听,她打断他的话,浅笑了一下,淡淡道:“不是那的缘故,只是……” 莫名有点头疼,黎观月抿了抿嘴,才继续说:“今朝堂上不那么顺利,心情烦闷了些。” 听到这话,靳纵才松了口气,他眉头舒展开来,笑道:“等放榜之,我必能高中,琼林宴后可参与政事了,我上朝便与你站在一处,会会那些老顽固,你便也可减轻些忧虑了。” “哦,对了,说起放榜,观月你知道吗,我认识了一位贤才,文才政论皆为上等,只是出身不太好,也不知这次放榜能得个什么官职,若你能笼络重用他,此人必当能有一番助力。” 黎观月心不在焉地听着,她还没见过靳纵如此夸赞过某人,不免也起了几分好奇的心思,随口问:“哦?他叫什么?我到时留意几分。” 靳纵挠挠头,皱着眉苦想:“嗯……我想想,他说他是京畿侯门宋家的庶子,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宋栖,正是宋栖!” 听到这个名字,黎观月眼神微微一动。 宋栖,前世受她提拔,一手扶持到百官之首,后来恩将仇报构陷于她、亲手伪造了所谓“罪证”的右丞——她的好谋臣。 作者有话说: 忙死啦,国庆不放假真的伤(哭哭) 不要看这时候弟弟很乖,马上就要气死人了。 (离气死人不远了,离他重生也就不远了) 第16章 宋栖 “怎么了观月,你认得他?” 见她面有微微的变化,靳纵好奇地问到。黎观月心道岂止认得,前世宋栖不仅是她的谋臣,在她手下办事,还住在长公主府、统管府内事务呢。 可现在两人还不相识,故而黎观月只是摇摇头,道:“只是诧异其名罢了。” 靳纵点点头,颇为可惜地说:“‘栖’确实不是个好名,不过他生在那样的门第,生母却卑,不得其父喜也难免。” 京畿侯门宋家为前朝没落豪族,黎观月的祖父当年南渡、建立大越后,对这些前朝世家很是提防,是以宋家为数众多的子弟们即使为官,也都担着闲职,唯独出了一个宋栖一路坐上那右丞的位子。 可前世宋栖发达的第一步,便是带着自己的生母从宋府搬了出来,当时他已投入黎观月一派,便由她出面,将这母子两人安置在了长公主府,在之后他也全无提携本家的意思,不仅多次打宋家子弟,甚至还在朝堂上几次三番与他的生父——宋家家主横眉冷目,极尽嘲讽。 黎观月前世不清楚他到底在宋府经历了什么,只略地知道宋府庶子庶女众多,他不仅不受重视,还因着生母身份卑,自幼受了许多冷眼磋磨,几个嫡兄曾多次拿他昳丽的面容取笑,才让他对宋家人深恶痛绝。 她的神思回到了前世,回过神来时,便听到靳纵唤她:“观月?观月?” 见她茫然地回头,靳纵有点不高兴,语气酸溜溜道:“你最近怎么了?怎么总是走神……你之前与我在一块从来不会这样的。” 不过,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马上又振奋起来,道:“说起来,今宋家嫡女在府中宴请了京中各公子贵女们赏诗,你若是对宋栖兴趣,不如我们也过去看看。” 见见宋栖? 黎观月脑海中立刻浮现起前世牢房里,身着紫官服的青年居高临下的眼神和那恶意的话语,她藏住厌恶的眼神,淡淡道:“我对他不兴趣,你若是想去便自己去吧。” 一个会噬主的白眼,一个忘恩负义之辈,她难道是嫌前世被骗得还不够? 靳纵没想到她抵触的情绪那么明显,有些尴尬地摸摸头,干巴巴地道:“啊……就算不是为了宋栖,你也可以见见其它贵女嘛,岑太师的长女也在,听说她才识很高……” 他绞尽脑汁地想和黎观月多相处一会儿,正要再说什么时,被她突然打断:“岑太师长女?岑菀?她也在宋府?” 靳纵愣了一下,道:“对对对,岑菀也在,不过你别担心,今宋府邀请了许多人,不论家中属于新旧,只论诗作……” 话说到一半,想起黎观月之前便说过那些公子贵女举办的宴会是“无庸无用”,他又赶紧补充道“不过,如果你不想去,那就算了,一个小小的赏诗会而已……” 他说着,抬眼小心翼翼地观察黎观月的神,她和陛下支持新、推行新政,与那些旧一派的人素来从朝堂吵到私下,听闻岑菀父亲不久前刚与她吵了一架…… 他正担忧着,却突然听到黎观月道:“去,怎么不去?那位岑菀姑娘,我正想见见她。” 说完,她脚步一转,径直向宋府走去,靳纵跟上去,忧心忡忡道:“观月,我知道你不喜旧,只是岑菀与她父亲不同,你千万不要为难她……我是说,旧一派也不全是你认为那样……” 黎观月猛地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靳纵,脸上神古怪,道:“为难?靳纵,你难道以为我去了会为难岑菀?” 她的声音慢慢冷了下去:“你当我是什么人,连政见不同之人的儿女都看不惯、会平白欺负她们不成?还是说你认定我嚣张强势惯了,跋扈而不讲理,会专门去为难其他人?” 靳纵怔住了,神中出不解,道:“观月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觉得……” 话说一半,他也卡住了,对啊,自己怎么觉得呢?不就是下意识地认为黎观月自幼说一不二、对待不同阵营之人手段强硬吗? 他从来没见过黎观月面对谁有败下来过,之前先帝刚仙逝,她凭着几位老臣的帮持和自己手中的辅政印玺硬生生下不同的声音,顾国公想要送自己的女儿进,实则为掌控皇后之位控制幼帝,在殿堂上咄咄人,被黎观月当众掌掴; 季候爷势大,集结众臣一概称病,黎重岩被零星几人空的朝堂气得浑身发抖,是她一手提剑、一手拿着先帝遗诏,身后率领着利剑坚甲的黑一片卫军,杀到大臣们的府邸,一个一个着人去上朝; 即使是现在皇权势大,不再需要她这样强硬,可黎观月作风也未曾变过,身为女子能舌战群儒,把那些老狐狸们骂得面红耳赤,是以当靳纵一听到她对旧一派的岑菀“兴趣”,第一反应便是她要去找岑菀的麻烦。 “靳纵,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坏、这样蛮不讲理的人。” 怪不得前世面对她与南瑜时,靳纵便总是偏向南瑜,哪怕是眼睁睁的看着南瑜推她进了寒涧,还是选择了先救南瑜,即使面对是南瑜接二连三的陷害,也能直接无视掉所有疑点,只觉得是她黎观月自己做的局……原来在这么早时,靳纵对她的态度就有了端倪。 看着他面青青白白,一副懵了的表情,黎观月心里冷笑一声,直接无视他走开了。 “等等,观月……”靳纵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生平第一次,他对黎观月产生了愧疚。 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宋府,靳纵一路上心里无措,不敢上前,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黎观月身后,直到宋府的人拦住了黎观月,才敢硬着头皮上前,道:“这是宋小姐送来的邀帖,这位是长公主殿下……观月,我们……” 黎观月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看着眼前的侍从,平静道:“去通传你们主人一下,就说泽越长公主前来拜访诗会。”XtJidIan.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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