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清净地,平时连喧哗都不许,养那么多条狗是怎么想的,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当年被赶走的三个和尚,山寂的头上确实有一处红 胎记。这一点有好几个僧人都还记得。 因为胎记是在头顶,在庙里大家都是光头的情况下,就特别显眼,叫人记忆深刻。 方明宴将调查出来的资料扔到了怀兴思面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虽然时隔多年,庙里的人已经不记得他们三个人是什么长相,但没有那么巧的事情。如果怀兴思还是抵死不认,只要将他带到庙里,让几个上了年纪的僧人,一看便知。 凭空想象,可能想不出来,也不好描述。但当时他们进庙已经是十几岁的少年,长相已经定型,和如今的样子不会差太多,只是年轻和苍老的区别罢了。 故人一定可以相识。 怀兴思本来还想着死不开口,但是当他看见纸条上写着三个法号,便彻底地绷不住了。 隐藏一件事情,真的太难了。即便他们已经背井离乡,留起了头发,也还是藏不住。 怀兴思说,当初他们三人确实是被赶出了寺庙,本以为寺庙是可以不用干活,只要坐在那里念念经就有饭吃的地方。可万万没想到,不但要干活,劈柴挑水,而吃的还是 茶淡饭。 于是三个人受不了了,想要吃香的喝辣的。 离开寺庙之后,三人发现他们一无所有,跟着他们的只有养了一些 子的狗。 这也算是天分吧,山寂也就是温鸿羲,忽然发现自己在养狗这件事上有特别的天分。 他训出来的狗,凶狠听话。 于是他们就将这些狗驯养出来,靠着狗干起拦路抢劫的勾当,只是不敢做大。 三个人此时总算有点脑子,知道树大招风,物极必反。你小打小闹地 点钱也就罢了,一旦名声传出去,成了绿林好汉,势必要被朝廷围剿,到时候死路一条。 就这么过了些年,三人的 子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养狗的名声渐渐出去,便有一个人找上了门。 怀兴思至今还记得那人开口,就是两千两百银,让他们做一件事。 就是对付鄂家。 鄂家在当地,是颇有名望的大户人家。 也不用对鄂家赶尽杀绝,那人提供了时间和地点,说鄂家会带新出生的孩子山上种生机,只要把这个孩子 死就行。 这开始让他们犯了难,狗毕竟是狗,就算再通人 也不是人,你没有办法跟它准确地描述,我让你去吓唬谁,我让你去咬谁。 可是三个人又舍不得两千两白银的 惑,这笔钱实在太多了,比他们这些年的总收入还要多,若有了这笔钱,他们就不用再拦路抢劫,靠那三瓜两枣过 子了。 每个人都可以分到可观的一笔,离开凉州,从此逍遥自在。 当下三个人做了详细的安排,他们调查了鄂家,偷偷溜入鄂家,在婴儿衣服上放了特殊味道的药粉。 所以当鄂家一行人上山的时候,十几只狗从山上狂奔而下,闻着那药粉的味道,就扑向了孩子。 鄂家人最终在猝不及防地受惊吓,孩子落地,撞击而亡。 狗群没有停留,继续往下奔,因为温鸿羲就在不远的地方吹起口哨,召集狗群。 狗哨是一个特殊的工具,吹出来的声音,狗可以听见,但是人听不见。 之后那人果然给了他们两千两。 为了安全,三人分道扬镳。 狗是温鸿羲养的,他拿大头一千两,剩下两人各分五百了。 温鸿羲觉得这是人生翻身的机会,拿着钱到了京城开始做生意,没料到十分成功。没多久碰见了已经将五百两银子挥霍一空, 浪到京城的怀兴思。 既是朋友一场,也怕他出卖自己,温鸿羲便将他留在了自己身边。 好在当时三个人一起的时候,怀兴思也觉得温鸿羲有本事,愿意听他的,所以如今再给他做跟班,能吃香的喝辣的,便觉得没有什么不妥。 时间便怎么过去。 久到他们都已经快忘了这将事情。 怀兴思说:“谁料到半个月前,来了一个人,叫做终承嗣。他说自己是松崖的儿子。” 这个人,就是停尸房里的头颅。 难怪他的年纪比怀兴思和温鸿羲小上这么多,原来是第二代了。 方明宴道:“他说他是,你们相信?” “不得不信。”怀兴心思说:“他虽然长得和松崖不像,可是当年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找我们要钱,如果不给就要把我们的事情都说出去。” 怀兴思还好一点,他这辈子没有成婚,光 一个。属于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状态。 温鸿羲就不一样了,如今他是正当商人,家大业大,有儿有女,差一点四世同堂。 他自然不愿意被曾经的事情拉下水去。 “所以终承嗣只能死。”怀兴思说:“这种人我最了解,他不是一笔钱就可以打发得了的。你给了他第一笔。就会有第二笔。给了第二笔。就会有第三笔,永无止境,一直到你承受不了为止。” 坏人对坏人的了解,比好人对坏人的了解要深刻得多了。 反正也不是没做过杀人犯火的事,怀兴思和温鸿羲两人一商量,便打算将他除掉。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