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的手也不知何时探入了衣衫,练地搭上小小的窝,扣住不盈一握的肢。 “砰——!” 烟花被引燃,于漆黑的天空绽放,漫天璀璨照亮了夜晚。 宗门的众人纷纷仰头看向烟花的方向。 洛汶叹了口气,与一旁的长老对视,是唏嘘, “希望这两人能安稳下去吧。” 霜棠开始不过气来,但他还是攀在醉月浮的肩头,以一种献祭的姿态任由对方摆。 明明是心意得到回应, 明明是最期待的来自师尊的亲昵, 明明是等待了许久许久的事情。 但不知为何, 霜棠突然觉得眼眶很酸, 心脏也丝丝缕缕痛着。 不是喜极而泣, 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委屈与怨恨。 什么都没做的他好像是抢占了本该属于另一个自己的幸福。 似乎还有另一个自己蜷缩在看不到底的深渊里面, 宁愿沉睡永远不醒,都不想再回到这个孤寂的世间。 是将他拉出深渊的那个人重新将他推了回去。 让他体会了幸福,又将一切收回, 哪怕他倾尽了一切都留不住一丝一毫。 他跌跌撞撞向对方走了九百九十九步, 就在还差最后一步就能触碰到对方的时候,对方侧身避开,出了身后的万丈悬崖。 记忆纷。 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眼前朦胧了一层水雾, 耳边鼓噪,可是心脏却似乎被浸入了死水中, 不管怎么努力都不起分毫的波澜。 为什么要哭? 没人在意的眼泪不过是浪费。 师尊会在意吗? 如果师尊在意的话,为什么他哭了那么久,求了那么久,还是留不下师尊。 得不到偏的人没有资格哭。 数不清的记忆在脑中织,头疼得好像快要炸开。 霜棠其实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师尊。 想问,您丢下我的时候真的没有犹豫过吗? 想问,为什么您每一次都要骗我,骗我一次又一次相信您? 想问,您到底是我,还是可怜我? 但是他最后一句都没有问出口。 没关系,反正他要走了,在被师尊又一次丢下前先走,其他的都不重要。 雪一寸寸染上墨发,霜落眉睫,氤氲了海棠的眼眸,不起波澜。 黑红的簪子上魔气绕,起缕缕雪发。 搂着自己的人停下了亲吻,扣在上的手也似乎开始颤抖。 霜棠抬起眸,轻声问:“为什么?” 醉月浮惶惶看着眼前一头雪发的小弟子,“阿棠......” 霜棠的瓣上还染着水,泛起红肿,就跟眼眶一样红。 泪水在里面弥漫,但最后还是散去,不曾变作泪珠摔落。 他轻轻问自己的师尊,“为什么要把我拉回来?” “我替您完成了承诺,您再也不会食言,我再也不会被您丢下,这样不好吗?” 醉月浮的呼紊,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 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声带像是突然被裁断了,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最后只艰难挤出几个支离破碎的音节,“不会再...丢下你了,真的......” 霜棠缓缓眨眼,眨去了眸中最后一丝泪光,还在燃放的烟火倒映入他的瞳孔,却只映出望不见的一片深渊。 “您每次都是这样说的。” 曾经的霜棠会与醉月浮闹脾气,会与醉月浮争执。 可是死过一次后回来,他好像已经不会吵架了。只是静静地陈述一个事实,不再诉说更多。 醉月浮面惨败。 霜棠很想就这么再次自我了断。 可是他摸向自己的心口。 没有,什么都没有。 只剩下一支簪子。 没有人陪他一起死。 没关系,他是一个很记仇的人,他会把那个讨厌的魔物找回来。 然后。 同归于尽。 ...... 修真界近来最大的两件事:一是霜棠自尽于同仙君的结契大典,二是仙君追着霜棠去了魔界。 魔界与修真界、人间并不相通,两方之间隔了极难打破的屏障,只会偶尔出现一些裂,让一部分没有多少智慧的魔物跑出来,真正的魔族基本不会出现。 但如今,先后跑过去了两位不得了的人。 醉月浮不比霜棠身上带着上古大魔的魔气,进入魔界多花了很大一番功夫。 刚一穿过屏障踏入魔界,眼前就是高悬的猩红圆月,无声挥洒着催发混的光芒。 脚下是红的土壤,不过并非土壤原本就是红的,而是被血染红。 这里似乎刚刚才爆发了一场厮杀,遍地都是魔族的残骸,血横飞,内脏淌落一地。 魔界与修真界完全不同,空气里面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放眼望过去,这片荒野上的树木都是狰狞的枯骨模样,仿佛一具具枉死的尸骸。 醉月浮走出了荒野,眼前出现了魔族的城镇。 弱强食在魔界得到了最淋漓尽致的体现,整个魔界像是一个圆,魔尊在最中央的殿,以魔尊殿为圆心,距离越远,生活着的魔族便越弱小,生存条件也更恶劣,走几步就能看到死去的魔族。 这是醉月浮从几个魔族口中得知的。 魔族们对外来的人有着统一的天然恶意,就如同灵气与魔气相碰撞,永远无法相容。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