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描淡写地说:“你到底要干嘛?不说我就走了。” “给你看个好东西。”霍谦说着往大电视走去,他打开了碟机,往里面放了张碟片。 “什么?” 霍谦轻咳一声:“就是电影。” 江悦庭闻言就要去开锁,霍谦从后面扑了过来,挂在他身上,“别走别走。” 江悦庭把他甩了下去,冷声说:“没兴趣。” 霍谦死烂打,嘴皮子都快说秃噜皮了,江悦庭被他烦得不行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他。 两人坐到地毯上,霍谦深一口气开始播放电影。 影片连个片头都没有,上来就是在钢琴房,两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在弹钢琴。 江悦庭扭头看了眼旁边的霍谦,发现对方视线飘忽,明显是不愿意看这电影。 没两分钟,其中一个男人就站了起来衣服,连皮带都解开了。 江悦庭的脸瞬间冷了起来,他瞥了霍谦一眼,眼神儿冰冷,他站起身要走。 霍谦说:“你是不敢看还是不愿意看?” 他为了求证江悦庭到底是不是个同恋,特地去租了碟,如果江悦庭不喜男人,肯定和他一样看不下去…… 江悦庭冷冷地说:“我对两个男人做没兴趣。” “那对和女人呢?” “也没兴趣。”江悦庭说着就要走,就听见霍谦轻飘飘地说了句,“那对和你哥……” 他话还没说完余光就瞥见一个身影冲了过来,江悦庭猛地将他按在了地上,眼神儿凶悍,他一字一顿地说:“你说什么?” 霍谦就是顺嘴说出了那话,说完就后悔了,谁料这死孩子反应这么大。 被一个小他六七岁的小孩得没法儿动弹,霍谦的逆反心理一下子被起来了,他对着江悦庭的脸就是一拳。 江悦庭反手握住了他手腕,霍谦没打到人,心里堵了一口气,他扬眉脸的嚣张:“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吗?” 他试图怒江悦庭。 江悦庭一下子收紧了手,捏的霍谦直皱眉头,他看着霍谦,眼神儿鸷,他恨不得拧下这家伙的脑袋,把他脑子里的这种念头给掏空。 “恼羞成怒了?”霍谦忍着疼冷笑,“你成天说要和温哥过一辈子,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温哥还能一辈子不做?” 江悦庭从牙儿里挤出两个字:“霍……谦……” 霍妈妈突然听见霍谦卧室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连忙去敲门,“小谦你们干嘛?”刚说完她就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当即就急了,急忙去拧房门,可门被反锁了,她只好去找钥匙。 第70章 霍谦听到他敲门不自觉看了眼电视,屏幕里的两人还没开始搏战,不过已经得差不多了,在做前戏,他挣扎着要去关电视。 江悦庭从后面一把将他的脑袋按在了桌子上,他觉得眼前白花花一片,似乎有人影晃动,抬眼一看就瞧见一个赤身体的男人背靠在另外一个男人怀里,后面那男人用极其yin糜的手法抚摸着那人的身躯,前面的男人的xing器官直地翘着……江悦庭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一种恶心从嗓子眼顶了上来。 “我!”霍谦暗骂一声,这个混小子!他反手一个肘击,江悦庭在走神儿,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他松开了对霍谦的钳制,往后退了两步,黏稠的体从鼻腔里涌了出来,他伸手摸了一把,是血。 霍谦没有注意,着急忙慌去关电视。 江悦庭的脸越发沉,他无暇顾及鼻骨的疼痛,江昊的脸在他脑海里转了几个来回,他只觉得胃里一阵阵泛酸。 结痂的伤口被人活生生扒开,本以为痊愈的伤口其实早就腐烂,散发着恶臭,令人作呕。 他猛地冲了出去。 霍妈妈正准备拿钥匙开门谁知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了,只见江悦庭脸血迹迅速从她身边掠过冲进了卫生间。 江悦庭单手扶着洗手池开始干呕,他鼻子的血还在往外冒,血一滴滴地滴在白瓷上,显得格外扎眼。 温睿告诉他要往前看,他就往前看,他强迫自己不去回忆往事,久而久之记忆中的腌臜事就销声匿迹了,他原以为自己忘了那些,可刚刚的影片就像一把大手,骤然间揭开蒙在往事上的那层纸,藏匿在他内心的记忆呼啦啦涌了出来,争先恐后地提醒他他有个恶心的童年。 从前对一知半解,他只知道江昊对他做的事恶心,而今回想起来足够让他把五脏六腑都给呕出来。 江悦庭拧开水笼头胡用冰水洗了把脸,洗去了脸上的血迹,他抬眼去看镜子里的人,里面的人脸苍白,凌的发丝上沾着水珠,他隐隐约约看出了几分江昊的影子,他渐渐收紧了捏住台子的手,内心的怒火迅速蔓延,将他的理智完全烧光,他对着镜子就是一拳,“咔咔”裂纹从他重击的部位四散开来,宛若蜘蛛网,镜子里的人影变得支离破碎。 江悦庭又是一拳,“哗啦”一声,一大块镜片落,划伤了他的手,他眼神儿鸷,充了狠戾,内心的野兽出栏,让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霍妈妈担心他,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他把镜子砸了个稀碎,“啊!”老太太惊叫一声,她急急忙忙喊:“小谦小谦,拿医用箱!”她又急又心疼地拉过江悦庭的手,“这是干什么啊!” 江悦庭此刻非常反别人碰他,下意识想要甩开老太太的手,就听对方碎碎念:“这要让你哥知道了,不得心疼死啊!” 他哥……江悦庭的理智稍稍回了笼,他看着老人发皱的双手忍住了推开她的冲动。 江悦庭强着内心的暴戾,他深一口气哑声说:“,对不起。”他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可怖。 “别说这些啊,跟我去清理下伤口。”霍妈妈见他脸上还有几块青紫,“哎呀呀,怎么就打架了呢?” 霍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他叫他才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看到浴室里景象,再看看那小子手上的伤,他怔在了原地。 江悦庭看向他,眼神儿沉静而又凌冽,眼里仿若藏匿着一座终年不化的雪山。 是脏的。 温睿曾经给他上过一节生理课,可江昊的存在在他内心深处埋下了粒种子,那种念头——是肮脏的,随着岁月的发酵越发强烈。 他受不了霍谦那么意他哥。同时这个人也在提醒他,他与他哥之间有道跨不去的鸿沟。 霍谦呆愣愣地和他对视,怎么会这样? 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忘了江悦庭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对一个孩子问他对和他哥情事有没有兴趣,霍谦都觉得自己过分的可怕。 “,对不起,我回家了。”江悦庭说着挣开了霍妈妈的手,径直走了出去。 霍妈妈以为他在赌气,想追出去叫他处理下伤口,却被霍谦给拦住了。 他说:“,你让他静一静吧。” 霍妈妈脸变得难看起来,她拍了下霍谦的手,骂道:“你个死小子!有点做哥哥的样子吗?他多大你多大!你跟他动手!把人打成那个样子,你怎么和你温哥代啊?” 霍谦想到温睿眸暗了暗,他说:“我去给温哥打电话。” 霍妈妈气得直发抖,“赶紧去!和温睿好好道个歉,本来说好好吃顿饭,结果被你成了这个样子。你和他有什么好打的你说……还把悦庭气成这个样子。”她指了指洗手台上的碎片。 霍谦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碎镜片上沾染的血扎的他眼睛疼,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没想到江悦庭的反应会那么大…… 温睿正在店里忙,见霍谦打电话过来还以为他是问自己什么时候过去,谁料对方竟然说他和江悦庭打架了。 温睿急急地问:“怎么会打架啊?” 霍谦避重就轻:“我给他看片惹到他了,对不起,是我的错,等他消气了我去给他道歉。不过温哥你赶紧回家看看他吧,说他还吐了,而且把我家镜子也给砸碎了,手伤得重的,得包扎。” 温睿瞪圆了眼睛,看片! “霍谦!”他气得叫道,“他才十四岁啊!” 霍谦羞愧地想找堆沙子把头埋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温睿听到愧疚的声音也不好责备他,只好说:“没事的,我这就回家。” 他安排了下店里的事情就跑了,他给江悦庭打了好几个电话,那边都没有接,估计是把手机扔家里了。 温睿回到家才发现江悦庭还没回来,他又打了个电话,铃声从卧室里传了出来,他只好去拿家用医用箱。 看片……呕吐……砸了镜子……这几句话在他脑中盘旋,他似乎猜到了悦庭是因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了。 他回忆起那些照片,一时间只觉有些不上气了,往事宛若钝刀,一下下地挫着他的心。 江悦庭一回到家就看见温睿蹲在茶几上摆医用箱,他蜷了手,有点不敢让他哥看见他手上的伤势。 温睿看他嘴角青紫,鼻梁也红了,还有些破皮,他眼中是隐忍的痛,他哑声问:“怎么伤成这个样子?过来我看看,手呢?霍谦说你手也受伤了。” 江悦庭撇开脸,低声说:“我没事。” 温睿角紧抿,他站起身朝江悦庭走去,他拉过江悦庭的手,手指上都是细碎的伤口,骨节下却有道齐整的伤口,四个手指都有,好在不算深,但足以让温睿心疼了。 他深一口气,拉着江悦庭去了茶几边,一声不吭帮他处理伤口。他低着头用生理盐水给江悦庭擦洗伤口,他问:“为什么砸镜子?” 江悦庭缄默。 温睿没有再问,他沉默着用干净的纱布把江悦庭的手包了起来,又去给他嘴角的伤口上药。 江悦庭垂着眼眸,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温睿用棉签轻轻碰了下江悦庭的角,他轻声问:“疼不疼?” 江悦庭不肯说话,温睿凑过去给他吹了吹,江悦庭的卷翘的睫轻轻颤动了下,他抬眼看向温睿近在咫尺的脸。 人这是复杂的动物,他厌恶别人的体,甚至有些厌恶自己,可唯独这个人的一切,他都喜,发疯地喜着。 他脑中闪过电影里的片段,他的目光变得狠起来,他抓住温睿的手腕,不可以!谁都不可以碰他! 温睿看着他,仿佛间看见了小时候的江悦庭,这孩子已经很久没有出这种神情了。 他单手把人按到了怀里,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们从来没有谈论过江昊对江悦庭做过的事,但他知道,那些事很难从孩子的内心深处抹去,随着年纪的增长江悦庭也会越发明白那些事有多罪恶。 江悦庭将脸埋在他光滑的脖颈中,他深一口气,鼻腔里都充了这个人的气息,不够,还不够!他伸手紧紧搂住了温睿。 温睿被他箍得生疼,却任由他抱着,他轻拍着江悦庭的背,无声地安他,给他依靠。 “哥。”江悦庭想起了霍谦的话,他们真的有一辈子吗?他喃喃,“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答应了我要和我过一辈子就不可以反悔了。 “不会的,不会的。” 温睿知道他没有安全,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 “悦庭……我们成为亲兄弟好不好?” 江悦庭一顿,他抬起头看着温睿,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温睿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眼神儿温柔:“就是在一个户口本上。” 他想去把户口迁过来,如果张家同意,他就把两人的户口挂靠在张怀斌名下。 江悦庭的目光变得炽热,他问:“可以吗?” “我试试。”等江悦庭考完试他就回去一趟,去办理迁户。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