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余咬破了舌尖,鲜血的味道充斥口鼻。他闭上双眼,向后仰头,又回到了那把医疗椅上。 窗子没有关严,寒风啸然而击,带着海洋的咸息。在淡淡的影中,沧余挣不束缚带,只能努力伸长脖颈,去看外面雪地上的那群男孩。 科尔文和玛琳走过来的时候,沧余还没完全明白状况。他的眼眸无比胆怯纯净又光彩照人,他看了看面前的科学家夫妇,又看向他们的手术刀,小声问:“你们是要杀死我吗?” 他对于死亡表现出的舒适和渴望令人震惊,科尔文和玛琳对视一眼,一起摇了摇头。 “我们绝不会杀死你,”科尔文笑着说,“我们怎么舍得?怎么下得去手?你是我们的宝贝!” “是的,宝贝!”玛琳了手,兴奋地重复,“当之无愧、独一无二的宝贝!” “那么,”沧余抿了抿嘴,问,“你们能让我出去玩吗?” “别心急,宝贝。”玛琳抚摸着他漂亮的脸蛋,“出去这种事,总有一天可以的。等我们觉得可以的时候,等你通过我们的考验的时候。” 沧余问:“我该怎么才能通过你们的考验?” “耐心,宝贝,永远记住这两个字,耐心。”玛琳笑了,出口白牙,“不过既然你这样问了,考验的第一关,这就来了。” 她和科尔文手牵手,将刀切进了沧余的前。 他们用手术刀缓慢地、细致地、一笔一画地在沧余心脏前刻下“09s13”。然后他们拿起纹身,沿着新鲜外翻的刀口,将这串编号纹在了沧余心口。 乌青的墨汁随着针刺源源不断地进到皮肤表层,浸透伤口,沿着纹路渗入肌,形成永久的痕迹。剧痛如涌般侵裹,红和黑淌了沧余的上半身,化作令人作呕的涓涓细,钻进了沧余的心,还占据了沧余的眼。 雪中的孩子们依旧快乐,但沧余蔚蓝的大眼睛里再也不见清澈的光芒和真挚的泪花。 那个冬天,北风将树木剪裁成魔鬼枯瘦的手。 那个冬天,冻土裂开了伤口,宛如大地思念时的哭泣。 那个冬天,小鱼在刀俎下发出痛苦的嘶叫,直到喉咙痛哑,泪面。他终于意识到,没有人会听见。 雪沫在风中被推行,融化成沧余眼中大海上的白雾。热的气息附在前,沧余别过脸,觉到屠渊吻在了他纹身的位置。 “这是我好不了的疤,昨的……荣耀。”沧余缓缓喃言,“闭上双眼,所见的场景反而更加清晰……风雪中摇摆的树,白大地上的裂痕,玩耍的孩童,刻入肌血的刀和针……该怎样呼……我曾经如鱼般自由……” 沧余的眼很红,他似乎要哭泣。但他闭上眼,拒绝让眼泪出来。 屠渊用舌舔舐过他皮肤里的每一个字母和数字。 “小鱼,”屠渊站直身体,和沧余额头相抵,说,“你仍然自由。” 第13章 海蚌 灯光充裕,夕也越窗而入,有种金的光芒从屠渊黑暗的眼中迸发,像出,像猫爪草田。像深渊里燃烧的大火。 屠渊就用这样一双眼注视着沧余,低声叫“小鱼”。 好在沧余理智尚存,他已经违背了原则,在第二个人面前打开了记忆的阀门,现在应当及时止损。所以他克制住了吻上屠渊的的冲动,试图推开屠渊撑在他身体两侧的手臂。 但是屠渊纹丝不动。 这个男人的气息和眼神像张网,把沧余罩在沸热和深情里,拒不能。这一刻的小鱼名副其实,纵然再努力扑腾挣扎,也始终逃离不出屠渊温柔的挟。 屠渊俯身过来,轻轻地吻沧余的角。沧余侧脸闪躲,屠渊就顺势亲到他的耳垂,再连绵地吻到沧余的面颊和长发。 “小鱼,”屠渊贴在沧余耳边说,“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示意参与摊开手,往沧余掌心放入一个海蚌壳。很小巧的一个,对称展开的两扇,白的平滑的身,浅粉的波形的纹。 沧余水晶石似的眼睛倏然亮起摄人心魂的光芒。 “我再次遇到它的时候,它已经空空如也。”屠渊用掌包住沧余的手指,沉声说,“我不得不接受,曾经居住在里面的生命已经不幸逝去。” “再次遇到?”沧余疑惑地说,“这明明是我的。” 屠渊安静地注视着他。 “你,”沧余抬眼,“是从哪里得到的它?” 屠渊淡然而笑,抬手在自己的嘴角处点了一下。 “哼,”沧余娇气地抱怨,“小气鬼。” 然后他仰起仙子般的面庞,踮起脚尖,用妩的红去吻屠渊。 原本的计划是轻柔一碰,浅尝辄止,但显然屠渊更喜深入。就在沧余眼眸闭不闭,舌尖将探不探时,屠渊俯脸,扶着沧余的后颈,完全地吻住了沧余。他轻轻张口,包裹住沧余的瓣,把舌头送入沧余柔软的之间。 他巧妙地运动润的舌尖,惑了沧余。不似昨晚,这一吻绵长而且充柔情,沧余放弃了抵抗,合着眼眸,睫轻颤,一直到亲吻结束时,呼都很安稳。 甚至还有点不舍,沧余舔了舔嘴。 屠渊望着小鱼如孩子般无的面孔,又俯下身在他的颊面上亲了一下。 “抱歉,”屠渊绅士地说,“也许我的确太小气了。”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