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鹊才得空摆摆手解释:“这个,他不是眀冀。阿黝,快变回来!” “眀冀”听话地变回黝木人。 众剑修皆是一惊。 大约对于这种奇木有所耳闻,但见还是头一次见。 其中一个叫闻曾的剑修问:“眀冀可是你那个未婚夫的名讳?” 悟真派的小宗主有个娃娃亲未婚夫,微生枞准备以后给小宗主当炉鼎备用的,而且那未婚夫修炼天资高,在年轻一辈中十分出彩,除却纯体质,似乎还是先天道体。 这些在修真界不是什么秘密。 得到水鹊肯定之后,其余剑修脸忽而古怪起来。 竟然情这般好? 连在秘境里碰不到一块儿,也要让身边的木头变作未婚夫的模样。 那在真人面前,得多黏糊啊。 他们其实见过的。 之前在那画舫,要眀冀抱着背着的,可不就是眼前的小宗主? 这么黏人,眀冀怎么受得了? 剑修最是独来独往,又是无情道,沧海剑宗内连弟子居也全是独门独户,平素除却必要的时候探讨剑道,不进行其他,不讲求和人的情联结。 他们很难想象有人这样黏着自己,想想就觉得眀冀真是辛苦。 【宿主,剧情进度涨了百分之一!】77号高兴道,【听到男主是你的未婚夫,他们肯定全在心里同情男主呢。】 宗慎锁紧眉头,他状似无意地扫过黝木人,对水鹊道:“时间紧迫,先离开密林。” 水鹊同意,他让黝木变回小型木雕,进储物袋里。 宗慎剑眉才松开,语句简短道:“御剑离开。” 在场者明知水鹊是练气期,于是看向宗慎。 不是要照顾迁就这个小宗主么? 宗慎对水鹊说:“我御剑载着你。” 止雨剑嗡鸣,寒光一闪,横在低矮空中,等着水鹊踏上来。 几名剑修面面相觑。 止雨剑是宗慎自另一胜境遗迹带出来的神剑,滴血认过主,是本命剑。 对于剑修而言,有这样的剑,就相当于是自己的第二条命。 与人共乘…… 那是有了道侣才做的事情。 他们眼见着水鹊踏上去,剑宗首席大师兄随后虚揽住护着对方,淡声道:“跟上。” 宗慎这话是对他们说的,可一眼也不看他们。 凌空而起,宗慎神识放广,凭借着对清微胜境的大致记忆与对灵气的知,往胜境灵气丰沛的区域去。 越是灵气丰沛的区域,魔兽妖危险度也越高,机缘也越丰富。 要想历练,自然还得找这样的地方。 他沉眉思索着。 怀中虚虚环着的人却不声不响地悄悄转过来,抱住他,细声细气地说:“太高了,宗慎师兄,我会害怕。” 实际上水鹊一点也不怕,他就是要给宗慎拖后腿,麻烦人家,这样才能保持人设,好刷剧情进度。 宗慎顿了一下。 他从未遇上这样的难题,不知道如何解决。 他本能地发觉水鹊的理由站不住脚。 对方是悟真派少宗主,再怎么娇纵惯着,不可能连御剑飞行也害怕,那个眀冀是半个剑修,必然没少与水鹊同乘。 为何对他撒谎? 宗慎换了一个词,撒娇。 他下了定义,因而眉梢舒展,生疏地轻拍水鹊后背,“很快到了,别往下看。” 水鹊得了一点点剧情进度,更加紧了宗慎。 ……… 山高谷深。 荆潜一剑斩断石语蜈蚣的步足。 那石语蜈蚣有如巨石一般庞大,千足更是密密麻麻像四岔的树枝。 这里还不只这一只石语蜈蚣,十数只盘踞在此地,数不清漫天地,斩尽了多少蜈蚣足。 剑光重重,剑修们的身影杂,挥剑时的破空风声不绝于耳。 荆潜无法不在意那边,即使他知道宗慎留出的剑意,划了相当一片安全区域给水鹊。 然而在看到一只石语蜈蚣靠近那边时,荆潜仍是瞬息踏风,携长剑从天而落,狠狠扎入蜈蚣的头部。 那蜈蚣原本触碰到边缘的凛然剑意,放弃了眼前的猎物,想要回头折返的。 没预料到荆潜刺落的长剑。 石语蜈蚣顿时污血四溅。 荆潜不来还好,那蜈蚣也不会攻击水鹊,他一来,这污血一下子溅到水鹊衣裳上了。 “……” 水鹊抿紧。 他干净,看着污血沾在原本云水蓝的衣衫上,到格外难受。 荆潜余光一瞥,那人盈润的珠抿得红灔。 出神了一会儿,险些接下石语蜈蚣的攻击。 弘远替他斩了那头蜈蚣,扬声问:“你发什么痴愣?!” 荆潜:“……没发呆,谢了。” 他不再看水鹊,转身投入战斗之中。 盘踞此处的石语蜈蚣没多久被解决。 这已经是宗慎带领着他们斩尽的第五波妖兽了。 这才能够进入山谷深处。 知道了内里究竟藏着什么。 云兴霞蔚,中间寒瀑飞直下,打在底下的大石板,接着倾,灌注成池。 空气中有着淡淡的硫磺味,池底约摸是有地热,因而上方虽是寒瀑,而下面汇聚起来的池水,却是烫温了成温泉水。 光洒落,此处一片静谧瑰丽之景。 “此为寒霄瀑。”宗慎说道,“水中灵气丰沛,瀑布水可锻体练骨,泉中水可稳固丹田脉络,最适宜突破境界。” 他们经历了将近一天的战斗,曳撒袍上又是泥沙又是污血,灰头土脸的,有这个寒霄瀑,正适合清洗与修炼。 毕竟除了修为高不必费心应对妖兽的宗慎,就只有水鹊一个人还是白白净净的。 也不是太白净。 起码衣裳脏了些。 荆潜已经和其他剑修一起进入瀑布之下。 寒瀑打下来,冰冷刺骨。 让他心的,倒不是这个。 荆潜在水中睁眼,隔着冰冷水幕,他能看见水鹊衣裳上那衣角的污血有多扎眼。 路上水鹊一直小声和宗慎嘀嘀咕咕,说衣裳脏了,多不好洗。 荆潜听了,觉得心烦气躁。 明明自己是过去帮他杀蜈蚣,到头来还落不得好,这小宗主只会仰着脸夸“宗慎师兄好厉害”。 他分明也…… 荆潜无法心打坐吐息。 他干脆一跃而入泉中。 在水中极其灵活,眨眼间游到水鹊跟前。 水鹊正褪了外袍,坐在岸边,把脚放入水中,百无聊赖地划着泉水。 他的里衣是干净的,就是外袍脏了,如今正苦恼要用什么才能将污血洗干净。 荆潜眼里,水鹊眉眼耷耷地看着手中的脏衣裳,委屈成什么样子。 他不耐烦地道:“给我,我帮你洗。” 水鹊眼前一亮,“真的吗?” “嗯。”荆潜直接拿过水鹊的外袍,冷硬道,“洗好了还给你。” 水鹊想了想,他其实更倾向于给宗慎麻烦,因为对方的剧情进度刷起来快一点。 于是哼哼两声,故意去惹怒荆潜,“算了,才不要你洗,谁知道你要那我衣裳做什么?而且你笨手笨脚的,会把我衣裳洗坏的。” 不就一件衣裳? 荆潜低眉,眉梢隐含愠怒。 他小宗主穿的衣裳,就比常人的特殊么?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