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泠点了点头,“我最近,给宝宝念了这个故事。” 男人闻言有些不悦,像是觉得观泠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一件事很伤他的心,可他这双绿的眸子瞬间将不悦掩盖,又变得洒,他喋喋不休地用英语道—— “童话里,睡美人是某个王国的公主,有她的父王,她的母后,可后来她受了诅咒,就此昏在一座被锋利的荆棘和玫瑰所包围的高塔里,后来一位遥远国度的骑士前来拯救她,骑士一路披荆斩棘,最后进了高塔,吻醒了公主,公主苏醒后对骑士一见钟情,她上了骑士,后来她和骑士结婚,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夫人,您给宝宝念的故事,是这一版本吧?”男人戏谑道,“那个宝宝真是好运气,能被夫人您用这么香软的声音哄睡。” 观泠点了点头,迟钝地没有察觉到自己又被调戏了。 男人见观泠真的天真得要命,他收了玩心,正经地对观泠说:“可是啊,这个故事细细一想,其实并不幸福。” “为什么?”观泠睁大眼,漉漉的眼珠里是不,“童话故事都是幸福的……” “不,你想啊,公主为什么会对骑士一见钟情呢?公主不是该和王子在一起吗?因为那个骑士帅吗?因为被骑士冒险来救她的行为动了吗?不,不是的,公主被诅咒后在荆棘里痛苦不堪、绝望地睡去,时间开始溜走,百年后她才被王子拯救,她终于醒过来了,可那时,公主的人、珍惜的人,公主的人,都一个接一个地早就离世,就留下公主一个人了。” “她真的是因为上了骑士才和骑士结婚的吗?门不当户不对,像是白富美嫁给了穷|丝,这不是遭罪嘛,如果……如果是因为公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孤零零的再无可以失去呢?这样,她只能依赖骑士了。” “不、是骑士吗?那个来救公主的人,真的是骑士吗?真的是人吗?可为什么一百年后才有人、还是个平庸贫穷的骑士才来救她呢?在百年间,别的王国的、和公主身份一样对等的王子们为什么不来救她呢?为什么最后是个骑士呢?还是说,百年间那些前来救公主的王子都被恶龙杀死了呢?恶龙等到百年后,等到所有公主的人都去世了,公主彻底无依无靠了,公主绝望又痛苦,恶龙便化身白骑士一般的男人来到高塔,拯救了公主,让公主上了他呢?” “他们后来结婚了,的确幸福是没错,可是恶龙如果有哪一天再也隐藏不住真面目,如果骑士撕下那张绅士温柔的皮囊,出的,是恶龙的獠牙和丑陋猩红的双眼呢?” “那公主上的还是白骑士吗?是恶龙吗?还是——” “公主谁也不呢?公主只是没有办法,公主在这个世界上只能依靠白骑士皮囊下那只可怕的恶龙了,才被迫的呢?” 男人说完这些后,观泠久久陷入沉默,像是被美的童话欺骗了,得知真相后,他变得非常害怕睡美人这个故事。 半晌,观泠嘴微动,很小声地说:“所以,这个病,才叫白骑士综合症吗?” “没错,这个病症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男人蹭了蹭鼻子,有些骄傲,又认真道:“专业些来讲,白骑士综合症,是一种令全医疗界都束手无措的神疾病,患病者常为高功能反社会人士,暗、高智商、无情、以折磨他人为乐,尤其是最深的人,不、不对,客观来说,并不是最的人,而是——” 他思索了一下,找了一个最合适的中文去形容:“而是,他最想去的人。” 最想去的人? 观泠不解地歪了歪头,金头发落下来,像是兔子耳朵似的。 他望着观泠,觉得观泠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给女孩子讲这些话时,他没有往那么凶巴巴,还难得有些轻地说:“患病者无法人,如果他想拥有人这个能力,如果他想上某个人,那么他必须用最可怕的方式去折磨那个人,把那个人推入地狱,让那个人崩溃得恨不得立马去死解,当那个人深陷地狱,孤立无援时,他会高高在上,像一个身披战甲、手拿长|,身骑白马,只身闯入玫瑰荆棘里把高塔之中被恶龙关押的公主解救出来的白骑士。” “客观意义上来讲,白骑士综合症,又何尝不是一种无法治愈的、令人闻之变的神疾病呢?我的老师目前正在接手一位病患,已经一年了,还没有任何进展,那位病患还有一位即将生产的子,不敢想象如果他的病终生无法治愈,那么他的子该会遭受多么可怕的折|磨呢?”他撑着下巴,坐在观泠对面,盯着观泠的脸,说道。 观泠紧张地说:“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病呢……” “确实很罕见。”男人点了点头,说到自己的课题时,眉眼那股浪恣意就散了,他有些认真地对观泠说:“医疗界目前确诊的只有三例,第一例是母女,那位母亲把她健康的女儿害成了终身无法站立、智力也衰退到幼儿时期的残疾人,只是为了能一辈子照顾女儿,让女儿依赖她一辈子,一辈子无法离开她。” “第二例呢?”观泠好奇地问。 “第二例,算是恋人吧?患病者是个喜钓富家子的漂亮女人,她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据说是什么艺术家,长相清秀,格也清高,看不上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找人……把那个男人轮|了。”他想了想,回忆着说:“后来那个男的就疯了啊,谁都不要他了,最后那个女人把他捡回家了,后来那个男的知道当年他被|轮,是那个女人做的,他就把那个女人杀了。”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