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冲他弯了弯眼角:戏演完了。 接下来顾湘想干什么,她可管不了了,刺成这样,不知道干出什么来。 顾湘皱了眉,已经抓了男人的手臂,一双眼彤红,带着哽咽,“顾小姐说我安排了今天的意外,说我假装被害博取你的同情,好靠近你,我怎么会……?” 抛开下午的那场意外不说,顾湘这会儿的样子,也真真够让男人怜香惜玉。 若这样引他注意、靠近他是从下午的意外开始的,那她确实也没那么简单。 至少,不走出这里的情况下,安排那一群人就没那么容易。 只见顾湘脸委屈的抹着泪,极其讨人怜的角度望着他,“你也这么想的吗?” 男人目光低垂,扫过吻安无所谓的面孔,有些无奈,这戏力道过重,还以为女人争风吃醋这种把戏,她不会屑于。 他嗓音没什么起伏,言辞也再简单不过,“不会。” 那顿饭吻安吃得太艰难,尤其演了一场戏,演得自己全身不自在。 回到她的房间,闭目吐了一口气,摄影师那边已经把今天的片子送过来让挑第二遍。 桑赫今儿手臂被划了两道也不在意,饭后最喜在林间悠哉,晃着晃着又到她房间外了。 吻安抬头,冲他笑了笑。 桑赫走进去看到了她正在挑的照片,顿时来了神,“请的哪的摄影师啊?” 构图、采光简直无可挑剔! 末了,又不服气的挑眉,“人美、景美,技术次要。” 她笑着,不搭腔。 好一会儿发现桑赫一直盯着她,吻安继续看照片,没抬眼,但话问着:“看我做什么?小心你们三少扣你眼珠!” 桑赫立刻皱眉,还有真有可能似的,又低了低声音,道:“我回来前听那意思,三少今晚陪那位?” 顾湘跟她说了,吻安没怎么当真,看来是真的? 她挑了一张不错的照片,答非所问的岔开话题:“对了,我和你说过的席少,回去后去认识认识,探讨探讨摄影技巧。” 桑赫微蹙眉,“什么目的你就直说吧,别把我当使,好歹也让我知道要打哪!” 夫俩一个样!上次三少耍得他蒙圈,谁知道她又想干什么? 吻安这才抬眸,浅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不是好事。” 哼,桑赫低哼一声。 只听她不在意的说着,“不确定什么事,就是不放心,让你探探为人。” 墨尔本忽然遇上、伦敦以牛郎身份陪了她一段,却消失两年又出现,总归不正常。 可别说桑赫回去探探,还没回去,只两天一过那边已然不平静了。 那晚,吻安睡得晚,有一面的窗帘没拉,随时能看到他什么时候回来,除非他今晚真的陪顾湘。 嗯,还有个易木荣和顾湘一起住,只不过是双拼式房间,估计也看不到两人在干什么。 睡不着,披了件他的外套出了门。 南方夜晚,林间的空气给人润、清洁的舒适,踩在被雨水冲刷干净的鹅卵石小道上是种享受。 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隐约听到了男人低低的嗓音,下意识的就停下了,以为打破了他和顾湘散心。 不过池奕身侧跟着的是易木荣,也觉到前边有人了,低声:“要不我先回去?” 男人略微点头,步伐继续往前迈去。 小道昏暗,但他迈了几步,长臂一伸,照样准把她捞了过来,“盯梢来了?” 他没把她转过身去,只从背后拥她在怀后继续往前走,很慢的速度。 吻安笑了一下,“我给你制造的机会,有什么好盯梢的?” 要不是她刺,顾湘能那副哭哭啼啼的委屈样博他留宿? “不是留宿么?”她想起来,也侧过脑袋仰脸看他。 他只勾了一下嘴角,“大事要顾,也不能冷落了顾小姐不是?” 听起来是抬举她!她只是撇嘴,“刺顾湘加快速度靠近你,然后呢?结婚生子、儿孙绕膝?” 男人不自的低笑,粘在一起似的身体一摇一摆如企鹅一样往前走着,下巴在她脑袋上。 “到现在没确定幕后的人是谁、想做什么,但顾湘在我身边,就那么一个目的,不成全这一个,怎么出下一个?”他低低的道。 听起来很有道理。 吻安思绪转,已经问了出去,“郁景庭提醒我,于馥儿背后也有人,会是同一个么?” 问完她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提了谁,懊恼的闭了闭目。 只好代:“于馥儿的案子开庭前,他找过我一次。” 身后的男人没说话,继续悠然的拥着她迈着步子。 许久才淡淡一句:“未知。” 末了,又薄微扯,“也许他就是那个躲着的人也不定!” 带了几分酸溜溜的不。 吻安却皱眉,停下来转头看了他,“他不喜掺和这些事的。” 男人薄微勾,俯低五官,不轻不重的咬了她鼻尖,“胳膊肘往哪儿?” 她被咬得微皱眉,也只能笑着,“向着你~” 快到房间了,灯光透过玻璃墙出来,几缕昏黄。 吻安才想起问:“所以,既然你的人分布在丛林里,今天顾湘的意外都目睹了?” 不然他不会轻易放过那群人。 他薄微抿,沉默。 那就是默认了。 觉他脚步停了下来,下一秒,身体被他翻转过去,对上一双深暗的眸子。 “……怎么了?”吻安微仰脸,语调很轻,看着他忽然深沉下来的气息。 他抬手,微微摩着她脸颊,“如果,哪天我的事对你的安全构成威胁,能理解我放弃守着你么?” 吻安原本弯着的笑意慢慢落下,认真的看着他,“就像上一次,你觉得骨癌难治、甚至会死,所以擅自把我扔下一样?” 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还知道事先跟她打个招呼。 “你以为对我好,其实对我不公,我不知道你忍受疼痛的样子,不知道你手术时惊险与否,也不知道最艰难的那段时间是怎么康复过来的。”她缓了口气。 说了这么多,还是笑了笑,“当然,如果我确实妨碍你,你做什么选择,我都能理解。” 并非妨碍…… “下午的意外,本是针对你的。”他低眉,低低的道。 吻安愣了一下,抬眸看着她,“针对,我?” 转瞬,她觉得可笑,“顾湘有这本事?……是我的资金供她出国深造,她什么身份我很清楚,有这能耐?” “所以说她背后有人。”他提醒。 好一会儿,吻安不再说话,只是仰眸看着他,“让你忌惮的人?” 否则刚刚怎么会那么问,除非他没有自信保她平安。 池奕略微勾了一下嘴角,“至今不清楚身份,起势很突然。” 也许对方准备了很久,所以知道两年多前内阁的不少事,知道余歌出事,就那么巧,顾湘出现了。 许久,她才笑着,“如果在你身边还不安全,那就没有安全之地了。” 这也算回答了他。 换来男人无奈又宠溺的一吻,“明白了。” 进了房间,落下窗帘。 吻安走到边,“顾湘没像在伦敦那么收敛,干脆制造意外,今天把她刺成这样,接下来她估计不让你清闲了?” 他是乐见其成的。 然,等这边顾湘的大动静,等来的却是伦敦那边的噩耗。 电话打到了池奕仅留的一条专线,是老四打过来的。 当时他正准备给她做饭,吻安在卧室闭着替他眼接了。 传来四少低哑沉痛的声音,几乎哽咽,“三哥,大嫂去世了……” 吻安先是懵了一下,下一秒猛地坐起来,抓起电话便光着脚跑出房间,直接闯进厨房。 太惊愕,以至于说不出话,撞到他怀里。 男人略低眉,吻了吻她额头,“冒冒失失,怎么了?” 她抬眸,“大嫂,四少说,你大嫂去世了。” 池奕放在她上的力道骤然僵了,一下子又拿了手机,“什么时候的事?” 四少说话很艰难,“就在昨天,昨晚,车祸,抢救到今天。” 他脑子里骤然闪过的都是大嫂前些天找他说过的事,五官已然绷得生冷,“让人封住所有资料,包括现场、监控,我要原封不动的资料!” 四少着声音:“我知道……” 挂掉电话,他们便刻不容缓的收拾东西往回赶,易木荣等人只能留后。 一路上,池奕几乎不说话,她能觉到他的沉重。 席桦在这个家,就是半个母亲,她的分量如何,吻安是清楚的。 她也席桦的为人,甚至吻安自己也喜这个大嫂,她和池枭似乎不算一路人。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走得如此突然呢?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