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ry,i will contact you later。”纪则临快速挂断电话。 “我是不是影响你工作了?”闻月在纪则临的注视下,没由来地慌张起来。她从来没做过这样,类似给人惊喜的事情,心里没底,匆忙解释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今天上午没有好好地和你道别,所以想来见见你。你如果要忙也没关系,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不——” 话还没说完,闻月就被人拉进了房内。 “怎么淋雨了?”纪则临问。 闻月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十分狈,衣服了不说,发丝还往下滴着水。 纪则临拉上闻月,带她到了套房的盥洗室,说:“柜子里有干净的浴衣,你洗个热水澡,把衣服换掉。” “不用了,我把头发吹干了就好。” “冬天淋雨不是闹着玩的,听话,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别冒。” “哦,好。”闻月知道纪则临是关心自己,便顺从地点了头,把被雨打了的外套下。 纪则临转身往外走,到了盥洗室门口,又快速折回去,走到闻月的面前,捧起她的脸,毫不犹豫地吻下去,不过几秒,很快后撤。 “我在外面等你。”纪则临抵着闻月的额头说。 闻月耳热,点了下头。 雨越下越大,天地变了颜。冬天的雨不像夏天,一下子就来得迅猛,而是从一到百,层层来袭的。 纪则临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雨中的江城,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看到换上了浴衣的闻月,眼底幽光微闪,问:“怎么没把头发吹干?等着我给你讲一个干巴巴的故事?”(注) 闻月抿一笑,说:“我擦了下,房间里开了暖气,很快就干了。” “会冒。” 纪则临走过去,拉过闻月的手,带着她进了套房的妆化间,找出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暖风呼呼,闻月被吹得微微眯起了眼睛,就像一只被按摩舒服了的猫咪。她抬眼看着镜中,纪则临轻轻拨着她的头发,十分细致。 本来以为要一个月后才能见到的人,现在就在身边,闻月心里莫名有种足,忍不住盯着身后的人一错不错地看。 纪则临抬头,和闻月的目光在镜子中汇,她难得地没有移开视线。他们通过镜子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但又好像说了千言万语。 纪则临关掉吹风机,室内霎时安静了下来,他抬手捏住闻月的下巴,让她回转过脑袋,垂首吻了下去。 第43章 chapter 44 这个吻越来越深。 纪则临将闻月的身体扳过来, 搂着她的,一手按着她的脑袋,强势地攻城略地。 闻月的重心往上,脚尖几乎够不着地, 完全是被纪则临抱着的。她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坠, 本能地抬起手攀上纪则临, 想谋求安全,却将自己更贴向了他。 纪则临察觉到闻月的吃力, 把人一抱, 让她坐在了梳妆台上。 梳妆台高, 闻月坐在台上比纪则临还高出半个脑袋, 高度互换,便成了闻月低着头去吻纪则临。这回她很主动,像个好学且出的学生,仿着他的样子去描摹他的,用柔软的舌头去深入地探索。 纪则临成了被动的一方, 他享受着闻月的亲吻,只偶尔给与引导。但即使闻月掌握了主动权, 却还是不能和纪则临匹敌。 纪则临现在已经摸清了闻月的极限, 在她要呼不过来的前一秒,及时后撤, 给她息机会的同时, 一把抱起她, 走出妆化间, 大步往卧室里走。 闻月被轻放在上, 还没来得及回神,纪则临便覆上去, 再次攫住了她的,随后渐渐往下吻去。 闻月穿的浴衣早在一番折腾之后,不复规整,纪则临只要稍一垂眼,就能看到瑰丽的风光。他眸光一黯,在闻月的脖颈、锁骨处连,一只手摸上她系好的带,轻轻一扯。 房间里开了暖气,半点儿受不到冬季的严寒,反而比夏天更加燠热。 闻月明明有了呼的机会,却仍像是缺了氧,脑子里混沌成一片,直到觉纪则临的手不再攀高,而是往更低处探去,才猝然一惊。 “纪则临……”闻月脸颊绯红,声音都在抖动。 纪则临从闻月的心口处抬起头,眼睛里韫了。他屈膝半跪在闻月身旁,另一只手将她的碎发往后拨,出了致的脸庞。 “放松一点儿。”纪则临抚似的哄她。 闻月一脸羞意,她像是一块冰,在纪则临的温度下化成了一汪水,无力地淌开。 纪则临眼看着闻月的表情从清醒克制到离倘恍,眸光越发幽暗。他更加贴近她的身体,低头将她鼻尖沁出的细汗吻掉,再望着她的眼睛,问:“……可以吗?” 这么无间的接触,闻月自然能受到他的变化,也明白他在问什么。 望着上方的纪则临的脸,闻月想到了自己不久前因为堵车,被困在半途中的焦灼心情。她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见一个人,现在他就在眼前,她并不想将他推开。 闻月抬起手,轻轻地描着纪则临的眉骨,很快服从于自己此时的心意,主动撑起身体去亲他。 纪则临喉头一滚,再忍耐不住,抬起一只手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同时夺过主导权,咬住闻月的,将她往更深处。 江城的雨还在下,冬天的雨攻击不强,敲打在窗户上,发出的声音都是柔和的,甚至掩盖不了人声。明明雨水淋不进来,但酒店房间里却一片,连空气都像是了水分,氤氲着雾气。 纪则临这片海洋在雨中波涛不定,闻月觉得自己这艘小船随时都要被浪花拍碎,她别无他法,只有去适应海洋跌宕的节奏,合着他以求不会倾覆。 纪则临垂眼,见闻月咬着,便抬手去抚摸她的瓣,低声哄道:“别咬着自己……咬我的手。” 闻月微微启,后知后觉自己这样像含着纪则临的手指,更是臊得浑身通红。 纪则临看她这反应,闷笑了几声,将她抱得更紧。 闻月在纪则临一声又一声的“囡囡”中,渐渐失了神。 她还小的时候,曾经在父亲的书房里找到了一本《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父亲那时候并不让她翻看,他告诉她,等她再长大一些才能看这本书。但她那时候正是好奇的年纪,也有叛逆心,背着父亲,悄悄地读了这本书。 这本书算是她的启蒙,那时她年纪小,不谙世事,加上词汇量不足,因此里面的很多描写她都一知半解,只隐隐约约地明白说的是男女之事。后来她长大,母亲特地找了一个时间,给她做了教育,告诉她男女之间最为亲密的事是怎么样的。 闻月读过很多书,文学里关于“”的描写五花八门,有写实的,有意识的,她自认为自己对这件事已经祛魅了,它并不神秘,相反十分直白简单。但今天,她才真切地认识到,“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书里写的是别人的故事,无论怎样的细致动人或是骨香,她都只是一个读者。只有成了故事里的人,和心上人颈而卧,亲密无间地贴合在一起,她才能切身体会到书里描绘的那种融为一体是什么样的觉。 往往最原始的望能够表达最汹涌的意,船随浪涌,直至风消雨歇。 纪则临抱着闻月,拨开她额间的发,注视着她的脸,眼底俱是餍足。 刚才打开房门,看到闻月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冒着风雨主动追过来,就只为了见见他。想到闻月刚才鼓足了勇气敲了门,又在自己面前慌慌张张的生涩模样,纪则临就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分明没有说想他,可字字句句都是不舍。 纪筱芸和周禹谈恋的时候,曾形容过和心上人相的觉,她说那是世间最美妙的事。纪则临那时候嗤之以鼻,认为情就是一种劣质的情,毫无益处,早晚有一天会被人类进化掉。 但今天,他要推翻自己曾经的暴论。 如果情果真是一种低级的情,那么从遇上闻月开始,他就注定成为不了自己以前所认为的高等人类了。他自甘堕落,将一颗心奉献给她,以后就算是下地狱,他也认了。 纪则临拥着闻月在上躺了会儿,等缓过了劲儿,才抱着她去了浴室,之后又把人抱到了另一间房间,再齐齐躺在一起休息。 雨还未停下,淅淅沥沥的,从房间内看出去,雨雾濛濛,天地缥缈。 “外面好多‘猫猫狗狗’。”闻月整个人倦倦的,依偎在纪则临的怀里,闭着眼睛听着不息的雨声,忽然说道。 纪则临闻言低声笑道:“为什么不是‘大象和长颈鹿’?”(注) 闻月见纪则临听懂了自己的小玩笑,不由得微微一笑,说:“今天的雨还没下到这种程度。” “也不小了,青城冬天很少下这样的雨。”纪则临垂眼看着闻月,问:“来了怎么没给我电话?还淋了雨。” “我给你打了,没打通。” “闻月,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纪则临语气欣,细听之下似乎还有些慨。 闻月回过头,问:“你开心吗?” “你应该问我有多开心。” “你有多开心?” 纪则临亲了亲闻月的发顶:“说出来你又会觉得我巧言令,但是闻月,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高兴了。” 闻月看着纪则临眼底透着的笑意,庆幸自己追了过来。原来付出行动去让一个人高兴,自己的心情也会变得愉悦。 “你来市里,你妈妈知道吗?”纪则临问。 闻月颔首:“她让我遵从自己的意愿,所以我来找你了。” “你妈妈是个很令人敬重的人,这次时机不是很好,下次我再正式上门拜访她。” 闻月点了点头,困倦地闭上了眼睛。刚才一番折腾,她现在浑身酸软,手脚都没什么力气。 纪则临见她犯困,不再说话,拉过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的。 大概真的是累了,不一会儿,闻月的呼就平缓了。 纪则临低着头,注视着闻月的睡颜,亢奋过后,他的心情莫名地沉寂了下来。这种觉最近常常出现,每当闻月向他靠近,他在欣喜的同时又会到沉重。 他们的关系是他费尽心机一手促成的,一开始他就是在赌,现在到了这一步,他好像是赢了,却没有赢家的畅快。胜利的背后隐藏着忧患,就像一颗地雷,不知道哪一天会被引爆。 如履薄冰,如果这是他要付出的代价,那么他甘愿接受。 闻月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窗外雨停了,天如晦,室内没有灯,更是昏暗。 她认,但这一觉却睡得格外踏实,可能是因为上有悉的气味,所以并没有睡在陌生地方的不适。 闻月侧过身,抬头看向纪则临。他阖着眼,还没醒。她忍不住伸出手,拿手指轻轻地触碰他的脸,心里涌动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动。 她一直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翻译,人们通过语言的互来领略彼此的意图和真实的想法,以此心。每个人掌握的语种不同,翻译能力存在差异,就会有合得来的和合不来的。翻译度越低的两个人越投契,反之则同鸭讲。 如果说友情、亲情是小说散文,那么情就是诗歌。对译者来说,诗歌翻译是最难的,诗的语言是探索的,无论译者的能力多么高超,在译诗时都无法将诗意原原本本地用另一国度的语言呈现。 诗歌就是在翻译中失的东西,情也是。(注) 所以闻月对情的态度向来是悲观的,即使她的父母是为人称羡的模范夫,但她知道这样的情是可遇不可求的。直到遇见纪则临,她忽然有种译稿时灵光一现,找到最合适的词语时的惊喜和兴奋。 一开始,闻月答应和纪则临试试,其实并不对这段情抱有信心。她原以为他们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后来发现,和他在一起,她并不需要翻译自己的语言。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能懂。 纪则临曾说他比她以为的还要了解她,这不是大言不惭,他是真的能读懂她这首诗。 比起纪则临对她的了解,闻月对他的认识却不够,之前她一直是被推着走的那个人,现在,她也想要去解析他这首诗,主动地去了解他的世界。 她想和他走下去。 第44章 chapter 45 闻月靠在纪则临怀里, 又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时房间里一片漆黑,时间更晚了。她伸手往身边摸了摸,没摸到人, 愣了下, 拥着被子坐起身。 她打开灯, 适应了会儿光线,低头看了看自己, 是穿了衣服的。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