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袁家老宅的小黑屋里,有一主一仆。 主人坐在榻榻米上,拿着专用丝绢擦拭着牌位。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都安排好了?” “是,艾米已经让江梨躲到袁燊的后车厢了。”管家低着脑袋,毕恭毕敬回答。 “嗯,那她可以去死了。”男人声音平缓,听不出一丝情绪的变化。 反倒是管家,身子微颤:“二爷……这艾米怎么说也是你的干女儿,养了这么久,对您忠心耿耿……您又孑然一身,不如留着给你养老。” “养老?我不需要。”男人讥笑一声,声音重了几分,透着警告,“从陆勋找别的心理师开始,艾米就对我没有任何价值了。既然她对我忠心耿耿,那就帮我实现最后的价值,让老三背这口锅吧。” 管家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应着:“是,我这就安排三爷身边的人,去撞死艾米,杀人灭口。到时候袁燊无论怎么查,也查不到您的头上。” “嗯。”男人听了这话,似乎舒心很多,“帮我选件好看点的衣服,今天是我三弟生 ,应该会有一场大戏。” 管家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素 的唐装要给男人穿上:“二爷,你怎么就确定袁燊会选在今天?” “袁燊的父母是在我妈的生 那天走的。我妈生 那天,袁燊又还没拿到足够多的东西,所以没办法翻脸。 最近,他动作搞得七七八八,加上艾米药物的刺 ,他忍不了的。 所以,选我妈最在意的儿子生 ,夺走这一切,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男人看了眼素 的衣服,淡声道:“选那件砖红 的吧。阿芬最喜 这件衣服。” 管家连忙重新拿了那套衣服,又忍不住问:“可艾米已经没作用了,现在没人可以给袁燊下药,他疯不了,二爷你怎么继承袁家家业?” 男人诡异笑了起来:“所以江梨就变成一颗重要的棋子了。” 第797章 袁燊二叔与袁燊母亲的过往 管家不解,但也不敢细问。 男人难得心情不错,替他解了惑:“我把艾米放在袁燊身边这么久,下的药物剂量不大,但经年累月影响着他的神经,尤其最近加大了剂量……这个时候,他再得知心 的女人背叛他,不疯才怪。” 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被心 的女人背叛,得吃了很长一段时间抗抑郁的药。 每每都觉得要发疯! 当年阿芬原本是他的女朋友,谁知道么分手后变成了他大嫂! 他不甘心! 他死都不甘心! 到现在还没娶 生子。 因为在阿芬嫁给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那天开始,他的 情就死了。 这辈子都不会再有 情。 男人忽地诡异笑了起来,擦拭着牌位:“所以阿芬啊,你儿子凭什么得到 情?他凭什么?” 男人笑着笑着,眼角就溢出了眼泪。 他抬手轻轻弹去,又 恻恻勾起嘴角,不知道对管家还是对自己说。 “你放心,我还买了双重保险。 今天会有人替我刺 袁燊,让他失手杀了老三。 只要他杀了老三,我看陆勋和周怀还能怎么保他,哈哈哈哈…… 不,是三重保险哦…… 阿芬啊,阿芬啊,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说着,男人换上了砖红 的中式禅服,用一块黑布包起牌位,视若珍宝地抱在怀里,起身朝着客厅走去。 -- 袁家老宅的客厅里,临时搭了个戏台子。 戏台上请了两个名角儿在唱曲。 明明是袁燊三叔的生 ,却请了袁老太最喜 的角儿唱她最喜 的曲目,真怪不得袁老太偏心这个小儿子。 袁燊二叔恭恭敬敬唤了声:“母亲。” 原本闭眼,拍着节奏听戏的袁老太 开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来了?” 见他穿砖红 的衣衫,袁老太面 缓和了几分:“这就对了嘛,你弟弟生 ,你是应该穿得喜庆点的,别整天一副吊丧的模样。” 当年,袁燊的母亲身亡,她这个二儿子当下就换一身白衣,哭得肝肠寸断,恨不能两兄弟为了一个女人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最后还为了那个大儿媳守丧三年,说什么不娶,不相亲,还天天穿着一身白衣,吃着素食,最后把自己的身体都给搞垮了。 袁老太见到这个儿子,心里头就有气,哪哪都不顺她心意。 收回思绪,袁老太对身侧的三儿媳吩咐:“人到齐了,可以让厨子准备点餐前点,让大伙儿一边吃,一边听戏。” 袁燊三叔的媳妇恍神,没应。 袁老太声音高了几分:“想什么呢!让你去厨房 代厨子可以准备了!” “哦,我这就去。”袁燊三婶手心冰冷,朝着厨房走。 身后传来袁老太刻薄的声音:“结婚这么多年,蛋也不下一个!整天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怪不得拴不住男人的心,让男人在外面 来。” 袁燊三叔陪着笑脸走过来,给母亲捏捏肩膀:“妈——你跟她置气做什么?她这人没脑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有妈这么聪明,我早就成事了。” 袁老太被这话哄得特别开心,拍了拍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放心,待会生 宴上,我就把手里的产业都给你。” 两母子的对话传了过来,袁燊三婶面 沉了沉,死死抿着 瓣朝着厨房走去。 袁燊二叔见了这一幕,眸角也有些 沉。 这会儿,老太太还想继续听戏,就听到管家高声扯着嗓子。 “大少爷袁燊到!” 第798章 那模样不像来上香,更像来干架 至今,袁家依旧保留着老一代的传统,凡是来人,都会高声报名。 高管家这一扯嗓子,袁老太愣了下。 “这狗崽子今天来做什么?” 袁燊三叔摇摇头:“不清楚啊。我又没邀请他来。” 声音落下,袁燊带着一群黑衣人,抬着一个高大的铁笼子走了进来。 他一身英气的黑 西装,黑 衬衣,偏长的刘海用发胶梳向一侧,一缕一缕,有些凌 ,却堪堪遮住眉角那抹伤疤。 那是当年他被关在狗笼里,他三叔用鞭子 时留下的。 他三叔许是当时只想吓唬他,毕竟还隔着笼子。 可谁想到一鞭下来,柔软的鞭子恰好穿入狗笼,落在他眉角,当场鲜血从额角爆裂般 了下来,场面极度骇人。 当时袁燊也才13岁,不哭也不闹,就这么死死地盯着他三叔,反倒他三叔被盯得有些怵。 此时,袁燊三叔也被这种厉鬼要掐住喉咙般的眼神盯着,浑身不适。 “你来做什么?”袁老太见那落地的大狗笼子,心里头发虚得很,连笑都有些笑不出来。 毕竟当年就是她提议把这小子关进狗笼子里的,对着宗亲说是说这小子不服管教,不尊重长辈,得关起来磨一磨 子。 可眼下,那硕大的笼子,高度有一米八,宽度有三米,一看就是要关他们两母子的,叫她怎么能不慌。 袁燊笑:“我来给爷爷上上香。” 说着,他 掉了西装外套,把黑 衬衣的袖子一节一节挽到手肘, 出一只布 繁复纹身的花臂,那模样看着不像是来上香的,更像是来干架的。 袁老太看了一眼那花臂,心里慌得更甚。 袁燊那只手上有几道疤痕,是拜她和老三所赐。 当时,老头子中风昏 ,袁家长房出车祸,整个袁家由她做主,她确实有些飘了。 闲来无事,就让人提着狗笼来玩。 有一次,袁燊出口不逊,她直接把滚烫的汤泼了过去。 就是那个时候,袁燊的右臂被烫伤了,好了后有着骇人的疤痕和烫伤的痕迹。 袁老太深 了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现在族中许多老人还为自己马首是瞻。 这小子是动不了他的。 袁燊给爷爷上香,躬了躬身,从牌位下面的盒子里,取出一条长皮鞭。 黑牛皮制成的长皮鞭已经有些年月,据说从祖上传下来,传了好几代,上面淬 了鲜血,滋养得这条皮鞭越发锃亮。 袁燊抓着皮鞭的手把,摩挲着。 这时,厨子把一道 致的餐前点心放在长桌上。 是用面团制成的,上面有锦鲤、长鹿、松柏各种图案。 “老夫人,这是寿宴的第一道菜,名叫福寿延绵。” 介绍完菜名,厨子就走了。 袁燊长鞭一甩,啪一声,鞭尾落下,正好把这道“福寿延绵”打成两半。 现场一片安静。 袁燊勾起嘴角看向袁老太。 “不好意思,想着试试这鞭顺不顺手,没想到 坏了你们的福寿延绵。” 袁老太这人最忌讳触霉头,磨着牙站了,怒目铮铮。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