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绝望痛苦浸染,未曾察觉周遭的场景徒然一变。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面容温润的男子脸一冷,拦住了拜祭的人。 “是不是你。”想到那些传言,温易一把揪住男人的衣襟,脸上没了温和,“以那大魔头的修为,还不至于让师兄同归于尽。” 他双眼微沉,连声质疑,“就算是。两个金丹期的大能同归于尽,爆发出的冲击,又岂是你一个筑基期的修士能抵挡的?”整个秘境几乎都铲为了平地,可见威力之大。 在场的所有修士几乎都受了重伤。 眼前的人竟只受了点皮外伤?他忍不住做最坏的预想,是不是对方见势不妙,拿师兄挡刀,害怕被他们追查,才谎称师兄与魔修同归于尽。 面容清俊的男人抬眼,神冷淡地看着眼前人,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什,即便在温易刻意放出的威之下,仍背脊直,不为所动。 “你还是一样刻薄,不管我做什么,都觉得是不怀好意。” “你是不是怀疑,是我杀了他。”沉的眉眼微弯,出不带情的微笑。 是我。 在对方越发愤怒的神中,男人一脸无趣地收敛了笑意。 “身死道消,仅此而已。”话语凉薄,极尽嘲讽。 “你!”温易盛怒。 吊着眼,不在乎。 现在知道追问了,当初你们都去哪里了呢? 双眼扫视前方默然哀悼之人,皆是顾时真曾经的追求者,看着他们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畅快。 至于眼前的人,[李修凡]心中嗤笑,“啪。”拂去对方的手,没有解释更多。 越过挡路的人,从木盒里捻起三香,点燃。 头七。 白烟萦绕在还魂灯前。 人死如灯灭。 你呢?被我杀死的你,会回来找我报仇吗? 他低垂着头,眼尾上扬,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你再也不能拦我了。 像将潜藏在心里的毒瘤狠狠地挖了出来。 回忆起冰刀没入男人心脏时,对方罕见错愕震惊的神情,向来空无一物的双眼,终究倒映出他的模样。 “我是李修凡。”记住我的名字。 杀你的人,是我,李修凡。 他低头,堵住了对方即将出口的声音,男人推拒,却被他擒住了手,十指握,粘腻的血粘连。很亲密。 像那一夜荒唐,简陋的山间,石壁上,褪去了衣衫,仿若*的野兽。他低头亲吻,男人却是嫌恶地扭头,沉默地承受着风雨,始终没有情动。 被你厌恶的人着做这种事情如何? 鼻息加。黑白分明的双眼倒映出他稍显狰狞的模样。 很难看。 男人不动了,眼里尽是他看不懂的神。 不要说话。 无论是咒骂,斥责,诅咒,还是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陈述。 不存在了。 不要说话。 由我亲手…… 铁锈般的味道通过接触的舌浸入大脑,鼻尖闻到厚重的血腥气,嘴是温热的,然后慢慢变得冰凉。[李修凡]神缱绻,眼底却是漠然。 睫微颤,“我……”男人喉咙颤动,仿佛想说些什么。 在后心的冰刀微转,隔着利刃,他托着男人的背,低垂着眼,眼底是极致的黑,隐约泛着不详的红,勾连的血丝落在边,他贴着男人的嘴,温声道,“乖,不疼了。”他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人,任由冒出刃尖的冰刀,同样刺破他的膛。 一寸,两寸。 紧绷的肌微僵,气息一滞。疼,不仅是皮之苦,仿若骤然失去了什么,[李修凡]失神了一瞬,膛起伏,着气。 “哈。” 我悉你的一切,但是,你好像对我,一无所知。 “恨吗?”栽在你看不起的小人物手上,屈辱死去。 哈,我终将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他低垂着头,想看看对方的神情。 下一秒,怀里忽的一空,收紧的臂膀无处安放。 心像空了一块,空的。 结束了吗? [李修凡]愣愣地看着消失在原地的光点,下意识地伸手。 发光的小点却是穿过他的指尖,消失不见。 没有,什么都没有留下。“嘀嗒。”血染红了白衫,[李修凡]茫然地捂着血的伤口,仿若还能觉到两颗心串在一起的悸动。 “哈,哈哈。”这么轻易啊。带血的手扶额,越发显得脸惨白,面容俊美的男人披散着头发,张狂大笑,鸷疯狂,半晌,笑声戛然而止,面无表情。 “好笑吗?”一点也不。 心头颤动。 头乌发染上了白。 不知何时,温易便被前来拜祭的同宗弟子强拉走了,人来来往往,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站在最前面的男人身上,一头白发夺目,气散绝之兆。 曾在场远远看到过的,言又止。 不曾亲至,有所耳闻的,摇头叹息。 即便是如此惊世骇俗的情,也不得不钦佩那生死相随的勇气,可惜啊,命运人。 “你拉着我作甚?”硬被同宗师弟给拉了出来,决心要个真相的温易有些恼怒,“问你们,你们支支吾吾。好不容易堵到了当事人,你又在这里从中作梗,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