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在问景泽 ,而是在陈述。 她观察到的异样数据 准地改变了副本内所有巨兽的行为模式。而且是在同一时刻,且完全没有打断副本运行, 引来监听程序。 如果有什么人能做到这一点,那一定是宁迦渡! 但也不算什么本事。宁迦渡是npc, 本身就是万维之门的一部分,接触程序轻而易举。而守望者必须通过“潜望”系统的接口接入万维之门,调取数据再解析,自然能力有限。 她颇为不服地想。 就像这只小鹦鹉,只要写出通讯代码,封装在鹦鹉体内,就能达到传递消息的效果, 本没什么难度。至于本人, 大概正藏在哪个安全的地方吧。 只敢躲起来的懦夫! 林舒苗仔细观察景泽 ,在他眼底捕捉到一闪而逝的诧异, 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的翘起嘴角。 “被我说中了吧,景队。刚才的行动是宁迦渡帮了你。他终于显身了, 你知道他在哪!” 景泽 沉默了几秒,然后点头。“我知道他在哪。但你说错了一点, 刚才,他不止救了我,更救了我们所有人。” 在他说话间, 周围的环境正在缓慢变化。倒下的怪兽身体,无数巨兽, 他们脚下的“小岛”甚至雨水, 都在化成烟尘, 一点点透明然后消散,使得整节车厢笼罩在越来越浓的雾气中。 这个副本已经通关了。 老人高举起又变成小狗的小黑 呼,阿历克斯又哭又笑地试图唤醒昏 的周承浩,后者断腿处依然渗出血迹。 但对话中的二人谁都无心 受通关的喜悦,林舒苗第一次在景泽 面前 出挑衅的神态。 “景队不要为他说话了。是你救了我们,他只是帮了点小忙。他甚至不敢与你并肩作战,只会通过鹦鹉和你联系, 纵副本配合你。” “躲在幕后的npc能成为你的战友吗?” 年轻的女孩即使因为伤痛无法站立,仍高昂起头,那是作为战士的骄傲。 但景泽 并没有被她说服。男人深邃暗沉的目光锁住林舒苗。 “他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npc,更不是你以为的懦夫。如果你执意执行任务,那我奉劝你,现在就离开游戏!” 历经百战的特战队长的气场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林舒苗打从心底生出一阵颤栗。 她不能理解景队对宁迦渡的维护,就因为他们曾经是同学吗?她目光胡 落到某处,正对上他手心里捧着的小鹦鹉。——雪白的小脑袋靠在景泽 指头上,微眯着眼,似乎很是疲惫。 她忽地生出一股自嘲,小声道:“没想到景队也有是非不分的时候,算了,执行对象都听到了,这任务也没法执行了。” 在宁迦渡身上种下引线代码,适当的时候引爆以摧毁游戏。身为人 引线的对象知道了,自然不可能成功。 但景泽 并不接她的话,他抬手遮住小鸟,挡住她的视线。“回去,告诉部里那帮专家,不要再打宁迦渡的主意。” 指骨修长的大手充 保护 ,一 羽 也没有 出,林舒苗忽然就有点羡慕这只小鹦鹉。她终于明白这个人有多么重视那个npc,铁了心要保护他,甚至不惜违抗部里的命令。 她叹了口气,最后的坚持也随之散去。 景泽 说得对,她是该回去了。 任务失败,再搭上 命就太不值得了。她被水母蛰伤的地方已经不再疼痛,因为身体每一处都在疯狂输出剧痛。 她在游戏机上敲出回程代码,虽然被游戏劫持后无法联络队友和总部,但守望者调出回程通道是最基本的 作。 然而,金 光环并没有出现。 难道是边界值改变了? 她更改参数,但还是没有反应。 几次尝试后,林舒苗终于意识到,她已经无法离开。游戏的进化速度超过预期,她甚至也无法用语句破解水母的毒素,毒素蚕食着她的神经系统,在她脑子里发出尖锐的声音。 她要死在这里了!! 这个想法是 垮骆驼的最后一 稻草。 一直强忍的疼痛决堤般汹涌,林舒苗死拽住游戏机,脸 苍白。咽喉像被掐住一样窒息,心脏不规律的颤动,想哭,嘴里却发出漏了的风箱的嘶声。 她不想死! 啾啾。 小鸟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格外违和。 她抬起头,透过已然模糊的视线,看到那只作为宁迦渡的通讯器的小鸟。 绒绒的小身体从景泽 温暖的掌心挣 出来。跳到游戏机上,蹦蹦跳跳的同时,小爪子哒哒哒地敲着光屏,没敲一下闪出一片绿光。 疼痛如退 一般散去,林舒苗终于又能呼 了,她震惊地看着手上水母留下的红痕逐渐消失,生命又回到体内。 然后,在哒地一声敲击下,一个再 悉不过的金 光圈竖立在半空。 “这是他给你打开的通道,回去吧。”景泽 淡然地说。 林舒苗并没有行动,她一脸难以置信又不愿接受的表情看向小鹦鹉。 只是个通讯器,它怎么可能编写程序,那几 细爪子就不适合打字,还有那奇异的绿光,她想不出任何解释。 “?”小鸟又回到景泽 的掌中,歪了歪头,似乎在问:“你不走吗?” 灵动的神态使她像一下子被雷击中,醒悟过来。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