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事?” “活蹦跳的。” 谢蕴稍微松了口气,如果太监没事那殷稷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可他为什么会不见了呢? 她越走越快,蔡喜有些跟不上,后面就彻底被落下了,他也没敢让谢蕴等,气吁吁地指路:“就,就是前面那座假山……” 谢蕴抬眼看去,一眼就瞧见了他说的地方,却不是因为那假山显眼,而是那附近亮着烛光。 “什么人在那里?” 那烛光颤了一下,随即才有人呵斥道:“不得无礼,是王贵人。” 谢蕴脚步一顿,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试毒太监没事,殷稷却扛不住了,因为他中的是药。 所以,这个所谓的不见了,未必是真的不见了,只是不知道遇见了哪位后妃,被人给带走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有必要去找吗?而且药的事可大可小,万一下药的人是……殷稷并不想查呢? 谢蕴心里五味杂陈,短暂的犹豫过后还是转身往回走了,蔡喜见她回来,还以为是找到人了,顿时来了力气,快步上前:“谢姑娘,可是发现皇上了?” “不曾,公公派人去娘娘们里问问吧,说不得是我们小题大做了。” 蔡喜一愣,小题大做? “姑娘的意思是,不管了?” …… 殷稷靠着墙坐了下来,下药的人大约并不在意这药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后果,只一味追求稳妥,所以不止药猛烈,药量还足,他现在浑身都仿佛被烫伤了一般,火烧火燎地疼。 然而情却丝毫没有因为痛苦消减,身下直地站着,刚才药效发作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能撑到回乾元,却没想到只是走了几步就跪在了地上,然后女人的说话声传了过来。 这种时候出现,大概率就是给他下药的人,可他不敢去看。 他怕情上头控制不住自己,他不能允许着四大世家血脉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更何况他和谢蕴的关系刚刚缓和一点,如果这种和后妃有了纠,他就再也留不住谢蕴了。 那种事情,他绝对不允许发生。 他挣扎着换了路,却是走着走着意识就有些模糊,这药太猛了,身下几乎要炸开一样,疼得他浑身都是冷汗,他再也走不动,随手推开一道门躲了进来,贴着墙一坐,他甚至顾不上看这是哪里,周围有没有人,抬手就伸进了衣服里。 他暴地动自己,想要释放,想要解,可身体却仿佛不是他的一样,明明都硬的仿佛要炸开,却就是不肯出来。 他被剧烈的痛苦折磨得神志不清,本能地开始撞头,仿佛这样就能缓解。 冷不丁有女人香飘过来,他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等回神的时候他已经将路过的女在了身下,扯开了对方的衣衫和带。 他被惊到了一般猛地起身后退。 他在干什么? 后妃不可以,女就可以吗? 谁都不可以,谁都不可以! 只有谢蕴,只有谢蕴…… 他心里一遍遍念叨着提醒自己,思维已经越来越混,念头却逐渐清晰,他着自己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出了这座殿。 女却又追了上来:“皇上,奴婢愿意的。” “滚。” “可是您看起来……” “不想死就滚!” 他掐住女的脖子将她一把甩开,对方被他猩红的眼睛吓到,终于连滚带爬地跑了。 殷稷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力气因为这小小的举动彻底散了,他再次贴着墙滑坐在地上,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了。 耳边却再次响起说话声,他看不清楚对方是谁,连男女都分不清楚,只本能地说了滚。 他现在这幅样子,他不允许谢蕴以外的人靠近,可他的理智还能撑多久? 失控一次能清醒,失控两次呢?三次呢? 他仰头了几口气,颤抖着手摸上了肩膀,隔着衣衫他能觉到那刚刚长好的痂,那伤口的位置不好,总是会被撕裂,折腾了这么久总算要愈合了,可是…… 他闭了闭眼,下一瞬指尖硬生生挖进了自己的血里。 第222章 那句话我信了 谢蕴被蔡喜问得停下脚步,就这么不管了吗? 殷稷被后妃带走固然是最好的结果,可如果没有呢? 一国之君,事关社稷,她怎么能因为一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就如此任?这不是他们谢家的教养。 她叹了口气,折返了回去:“我带人在这附近找找,公公去娘娘们那里问一问,若有消息就派人告知。” 蔡喜松了口气,也顾不上自己年老体衰,连忙往后去了。 谢蕴静下心来细细一想,就知道了殷稷一定没在这附近,不然早就被王贵人带走了。 她提了灯就往旁处去,可御花园的路四通八达,如果殷稷中途改了主意打算绕路,那多的是选择,她一条一条地去找,恐怕天亮都未必找得到人。 “你们找到痕迹了吗?” 内侍们纷纷摇头,已经将御花园翻了个底朝天,而蔡喜那边迟迟没有消息,大概率是人不在。 会去哪呢? 谢蕴环顾四周,眼茫然,冷不丁瞥见一丛草被踩倒了,她心里一喜:“你们可有践踏过花池草坪?” 内侍们纷纷否认,御花园里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株草都是珍品,奴才们谁都不想因为这样的东西丧命,平里都十分小心。 如果不是内侍们,大概率就是殷稷了。 谢蕴顾不上多想,沿着草丛歪倒的方向就找了过去,很快她就出了御花园,进了一条道,周遭的环境有些眼,这是去往皇子们住的撷芳殿的路。 “皇上?” 她边走边喊,却无人回应,她心里不由忐忑起来,难道那草不是殷稷踩的?她找错地方了? 她犹豫着要不要换条路,冷不丁听见了细碎的说话声,两个女正躲在一扇门后面嘀咕,隐约有皇上,不对劲之类的字眼传过来。 谢蕴眼睛一亮,提高嗓音呵斥一声:“谁在那里,出来!” 谈话声戛然而止,不多时两个小女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谢,谢蕴姑姑。”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你们看见皇上了?” 小女不敢撒谎,颤巍巍指了指身后:“刚才在哪里看见的,我们本来想问问怎么了,皇上只让我们滚。” 竟然真的在这里。 谢蕴再顾不上两个人,抬脚朝她们指的方向跑了过去,模糊的月下,她果然看见一道影子靠在墙上。 “皇上!” 她抬脚就跑了过去,原本看殷稷安静地坐在这里还觉得应该是不要紧的,可走近了被烛光一照她才倒一口凉气,殷稷竟然半边肩膀都是血。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是他自己造成的,因为他的手现在还抠在伤口里,明明身体是他自己的,可他却仿佛觉不到疼一般,任由鲜血顺着指淌出来,却是半分都不肯松开手。 谢蕴疯了:“你干什么?!” 她冲过去抱着殷稷的手,将他的指尖从伤口里拽出来。 殷稷仿佛没力气一样,极轻微地反抗了一下就没了动作,只有细碎的话从嘴里溢出来,谢蕴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清楚,他说的是别碰朕。 “不碰你?不碰你让你在里血死吗?” 谢蕴忍不住低吼,片刻后才想起来这人是皇帝,她不能这么无礼,她深一口气,托着他的胳膊试图把他扶起来:“了太多血了,我们得回乾元,让太医给你看看。” 许是这个动作牵扯到了伤口,殷稷闷哼一声,混沌的眼底终于因为疼痛恢复了一丝清明,他迟钝地扭头看过来,不敢置信似的盯着谢蕴看了好几眼才哑着嗓子开口:“你终于来了……” 他仿佛知道自己不必再硬撑,整个身体都朝谢蕴栽了下来,谢蕴险些撑不住,好在身后就是墙,她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了墙上,这才没和殷稷一起摔倒。 她抬手撑着殷稷,想让他站稳一些,殷稷却误会了,声音含糊又沙哑地开了口—— “别推开我,我知道你不喜,没让别人碰我……” 谢蕴一滞,反应过来自己听见了什么,眼睛越睁越大。 殷稷在说什么? 知道她不喜,所以没让别人碰…… 所以,你宁肯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也没让后妃找到你,就是因为我不喜? 殷稷,你…… “我心里一直都有你……” 上林苑里殷稷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里,谢蕴心跳瞬间了,她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她不愿意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可是她真的忍不住要信了。 她不自觉抱紧了殷稷,触手却是一片滚烫,她骤然回神,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受了伤,还中了药。 “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难受?” 殷稷迟迟没开口,谢蕴艰难地侧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他已经晕了,呼却越发滚烫,只是洒在人身上都仿佛要把人烫伤一样。 谢蕴不自觉有些慌,她咬了咬舌尖,强自镇定下来:“来人,皇上在这里!” 可惜这里距离御花园并不算近,找人的人没能听见,而撷芳殿的人刚才也都被殷稷撵走了,她喊了半天,竟只喊来一个十六皇子殷昉。 “你是乾元的谢蕴姑姑?你怎么在这里?这位可是皇兄?” 谢蕴没想到这位皇子竟然认得自己,倒是省了介绍的麻烦:“正是,劳烦殿下帮个忙,送皇上回乾元。” 如果是以往,谢蕴恪守规,是绝对不会使唤皇子的,可现在她实在是顾不上了。 好在殷昉这些年在里一直被冷待,并没有主子的架子,闻言二话不说就弯下了,将殷稷背在了身上。 可殷稷的手却还抓着谢蕴的袖子,殷昉侧头看了一眼,眼底闪过好奇。 谢蕴顿了一下,还是将袖子拽了出来,可不等殷稷察觉便反握住了他的手。 她仍旧打算在滇南逃走,可如果殷稷真的对她还有情谊,那这段时间就好好相处吧,就当是为他们这些年的纠做个道别。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