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殷稷扛着她的暴地把她扔上了罗汉,咬牙切齿的声音这才再次响起:“但朕今天看你不顺眼。” 他栖身下来,盖章似的在谢蕴锁骨上咬了个牙印:“做主做得很痛快是吧?喜做主是吧?朕今天让你做个够!” 他翻身将谢蕴举到了自己身上:“自己动,朕不说停,不准停。” 第58章 他还记得她吃什么 谢蕴累极而眠,身体蜷成不大的一团缩在罗汉上。 她大约是头一回做这种事,又被胁迫着不敢偷懒,被放下来的时候连话都没说一句就睡了过去。 殷稷目光扫过她斑驳的颈侧,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看你还敢有下一次……” 积聚了一整天闷气慢慢散了,捏着谢蕴鼻子的手却没有挪开,只稍微松了松,给她留出了呼的空间,目光却又黏了上来。 那目光沿着鼻尖一路移到了闭合的眼睛上,脑海里却突兀地浮现出了另一个画面,那是今天凌晨的时候,谢蕴站在廊下看雪时的背影。 她那时候在想什么呢? 殷稷猜得入神,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谢蕴的脸颊,一不留神就将人醒了。 他其实很少见到谢蕴刚睡醒时的样子,大部分时候谢蕴会在他睡梦中离开,极偶尔的情况,就比如之前他在偏殿过夜的时候,会完事就走,那时候谢蕴都还没来得及睡着。 他从不知道谢蕴刚醒的时候,声音是软糯沙哑的,像个孩子,完全没有平里气人和犟嘴时候的冷静和刚硬。 像是变了个人。 他听得耳朵发,连带着心口也了起来,一瞬间竟产生了亲吻她的念头。 然而谢蕴要醒了。 殷稷迟疑片刻,亲吻变成了啃咬,等谢蕴真的醒过来的时候,锁骨上已经多了两个牙印。 她闷哼一声,挣扎着要起身。 殷稷将她摁了回去:“这不是龙,朕允你多待一会儿。” 谢蕴叹了口气:“一滴十滴血,请皇上自重。” 殷稷一哽,这女人果然是一醒了就不招人待见了。 他抬手捂住了对方的嘴:“劝谏是皇后的职责,还轮不到你来做,朕让你睡你就老实睡,听懂了吗?” 谢蕴动了动嘴,似是还有话要说的,可殷稷捂得严实,她试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能发出来,最后只好妥协,闭上眼睛重新睡了过去。 她仍旧是疲惫的,刚才的清醒也不过是之前被殷稷踹下龙的记忆太过深刻,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可她虽然睡着了,却很快又被迫醒了过来,殷稷就在她身边,哪怕不说话不动弹,存在也很鲜明,何况现在他还大狗似的一下一下舔着她的锁骨。 她又不愿意睁开眼睛,很多时候只要她不开口,殷稷也不会说话,这份难得的亲昵就会多持续一会儿。 如她所料,殷稷始终没有开口,只是舔她锁骨的动作逐渐轻柔了起来,恍惚中竟给了谢蕴一点旎的错觉。 可殿门却在此时被敲响了,蔡喜刻意低的声音响起来:“皇上,该用晚膳了。” 谢蕴心里叹了一声,之前那句说蔡喜有眼力见的称赞她要收回来,他并没有。 殷稷应了一声,随即起身下了地。 谢蕴觉到什么东西蒙在了头上,大约是被子,将她笼罩得严严实实的,外头的动静却仍旧听得清楚。 先是推门声,应该是蔡喜进来了,然后才是两人说话的声音, “皇上的晚膳在哪里用?” “就传到这里吧……多副碗筷。” 蔡喜似是怔了一下,隔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 等人退出去,谢蕴才开被子穿衣,心里很想问一句殷稷的那一副碗筷是给谁用的,可话在嘴边转了几个圈也没能说出来。 她安静地下了地,但脚刚碰到地面,还不等站起来腿就软了,她踉跄两步跌下了脚踏,一头撞进了殷稷怀里。 对方哼笑一声:“这一岁没白长,连投怀送抱的本事都学会了。” 谢蕴推开他,耳朵涨得通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她背转过身去系带,间却多了一只手,殷稷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罢了,这次你的确辛苦,朕赏你一同用膳。” 谢蕴抓着带的手微微一顿,她已经想不起来多久没和殷稷一起用饭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对方在吃,她立在一旁伺候。 偶尔人手不足的时候,她还要充当试毒的角,虽然吃的是同一道菜,可始终不是一起下筷的。 今天竟然有了这个机会。 谢蕴一时竟然有些不真实,扭头朝殷稷看了过去,殷稷却误会了这个眼神,脸微微一沉:“怎么?不愿意?今天可有芙蓉……” 话没说完,殷稷就突然闭了嘴,谢蕴的心脏却咚咚咚地跳了起来。 她没想到殷稷还记得她喜吃什么。 “皇……” “闭嘴,赶紧收拾。” 殷稷似是十分懊恼,很不客气地呵斥了一句,谢蕴识趣的没再追问,弯将罗汉收拾好,指尖却不受控制的抓紧了被子。 殷稷…… 殿门再次被敲响,谢蕴以为是蔡喜传了晚膳来,连忙将被子叠好抱着进了内殿。 可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桌子上不止没有饭菜,连殷稷都不见了。 她一愣,德连忙上前解释:“刚才出了点事,皇上去处理了,劳烦姑姑等一等。” 谢蕴摆摆手,将德遣了下去,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变得糟糕。 她重新坐回罗汉上,将刚才被殷稷枕过的软枕抱在了怀里,低下头轻轻用脸蹭了蹭。 如果能多维持一会儿这种愉悦又期待的心情,她不介意等。 可她没想到,这一等竟然等了很久,等到饭菜都凉了,人还没回来。 而此时的殷稷已经完全没了用膳的心思,他看着眼前的庄妃主仆,脸沉:“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第59章 庄妃的计谋 含章殿的雪下午才停,藤萝雪停后才回来。 庄妃的棋还没下完,她正盯着棋盘发呆,听见藤萝回来微微侧了下头。 “主子,您怎么还在下啊?这么坐一天多累?” 藤萝说着上前,抬手给庄妃了肩膀,庄妃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你回来了,我才能知道该如何落子,打听得如何?” “昭殿那边是两块极品的翡翠,长年殿那边是人参,九华殿是吃食,东西都不少。” 庄妃捻起一枚棋子摩挲:“长秋殿呢?” 藤萝面不屑:“她们两个也就是捎带脚的得了些赏,听说就是几篓子炭和些料子,都是不值钱的东西……这里谁会把她们放在眼里?” 庄妃闲适的脸却微微一滞:“你说长秋殿的赏赐是炭?红罗炭?” “自然是,皇上既然赏了,总不能赏黑炭。” 庄妃眉心一蹙:“可这炭正当用……” 最关键的是,昨天晚上家宴的时候,她看得清清楚楚,殷稷看都没看那两个贵人一眼,不可能会发现她们冻得双手红肿,进而知道她们现在正缺炭。 赏炭这种事太过贴心了,不像是皇上会做的事情。 “只怕咱们多得的这些东西并不是皇上授意,而是有人擅自做主。” 藤萝不敢置信:“主子别说笑了,谁敢做皇上的主,不要命了?” 庄妃神情莫测:“是啊,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威胁可就太大了。” 见她说得认真,藤萝也收起了玩笑的态度,脑子里忽然想起来另一件事,脸跟着一变:“奴婢听说皇上回乾元的时候脸很不好看,如果主子你说的是真的,会不会是皇上也不知道?” 她说着倒了一口凉气:“这是谁干的呀?这胆子也太大了……” “还能是谁?”庄妃紧紧捏住了手里的棋子,“以往这些事儿不都是谢蕴姑姑安排的吗?” 藤萝一时哑然,可思来想去她还是不愿意放弃谢蕴这个棋子:“有没有可能她就是为了给您表忠心,才冒险这么做的?” 庄妃不置可否:“乾元有动静吗?” “没呢,奴婢不敢明目张胆地打听,好在有个小女和奴婢是老乡,又和谢蕴的婢女秀秀相,这才知道了一些乾元里的事,很安静,皇上像是没发作。” 庄妃静默下去,许久才将手里的棋子落下,神间多了几分嘲:“是本打眼了,还以为最大的绊脚石是悦嫔,现在看来,是她才对。” 藤萝听得云里雾里:“主子,您说什么呢?” “没什么,你去寻个人常用的荷包送去乾元,就说是谢蕴姑姑昨天过来的时候落下的,别的什么都不用说。” “谢蕴姑姑昨天什么时候来过?”藤萝口而出,“主子,您是不是记错了?” 庄妃看她一眼,虽然轻飘飘的,却看得藤萝浑身一灵,猛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多嘴,话都没敢说就走了。 她到乾元的时候,正是晚膳时分,蔡喜正带着内侍往乾元送膳食,她连忙了上去:“蔡公公。” 蔡喜一见她就笑开了:“哟,藤萝姑娘来了,可是庄妃娘娘有吩咐?” 藤萝屈膝一礼:“哪敢呀,这不是昨天谢蕴姑姑去了趟含章殿吗?落下了个荷包,这两天太忙,眼下奴婢一得空就赶紧给送过来了。” 蔡喜眼底闪过狐疑,虽然皇帝怪气很多次,嫌他对谢蕴的事太了解,可他当着大总管的差,随时要应付皇帝的询问,对里大大小小的事还是得知道的,尤其是乾元里人的动向。 谢蕴昨天是病了才回的乾元,没听说过她后来又出去了啊。 他心里各思绪翻飞,面上却丝毫不显,仍旧笑的样子:“想来是和庄妃娘娘投缘,向来细致的人竟也落了东西。” 藤萝被这句话说得有些心虚,却牢牢记着庄妃嘱咐她的话,别的什么都不说,闻言也只是含糊一笑,很快就告辞走了。 蔡喜看了眼那荷包,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可事关谢蕴的动向,他不敢隐瞒,更不敢私下里和对方接触,犹豫片刻,他心里有了决定。 他若无其事的上前敲了门,正殿里安静了一会才传来殷稷的声音:“进来吧。” 蔡喜推门进去,将拿着荷包的手抬到了前:“皇上可要听听今天的菜单子?”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