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纷 无法避免,请终结于我的时代,使我的后代永享和平。 ——托马斯.潘恩 =================================================================================== 琥珀被梁小夏暂时送回遗弃之地中,损失一小撮猫 ,梁小夏 本看不出什么区别,对琥珀来说却比杀了她更难受,连小鱼干安 都没用。大猫咪用两个前爪捂住自己的耳朵,连连低声呜咽,死活都不愿意顶着她心目中的不雅形象见人。 值得高兴的是,琥珀的能力觉醒了。梁小夏还不太清楚琥珀双爪上的金 火焰到底是什么,可能让西西弗斯都 到难受,琥珀觉醒的肯定不会只是两团简单的小火苗。 游在不可视物的岩浆之中,梁小夏艰难无比地滑动四肢, 应到 灵聚集的方向,使劲来回摆动胳膊。 “镜月,费恩呢?” “死了。” “死了?” 梁小夏听到镜月的答复,尾调愉悦地上扬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的死讯而如此开心。 “嗯,现在你能够集齐除了费恩的右手外,剩下的所有部分了。”镜月很认真地说。 梁小夏听着镜月也难得幽默的口气,一直紧绷的心情瞬时松下来。两个最大的威胁西晶 灵的敌人都死了,虽然她们也失去了家园,可梁小夏身边的族人都还在。只要大家都在一起,她相信,以后西晶还是会恢复往 荣光的。 “那费恩留下的大笔遗产,还有玫缇斯的继承权,也该是属于我的吧?好歹我还和他一起举行过婚礼呢,按照玫缇斯法律,费恩死了以后,他生前的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该归我管。” 梁小夏故意得意地说着,然后她就 觉到脑后束发的丝带一紧,镜月冷飕飕的声音传入脑海,一本正经: “小夏尔,我需要纠正你措辞中的小错误,费恩临死前的婚礼并未完成,未完成的仪式,不会在历史上留下正统记载,也不应被称作结婚仪式。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他是和一个叫做赫尔莎的 灵结婚的。那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你的名字出现。” 好吧…好吧… 听着镜月一套一套的说法,梁小夏无奈又好笑,手指穿过滚烫的岩浆,点了点发梢上的丝带。明明他自己不高兴,偏偏要找出一大堆说辞来驳倒自己,不无理取闹也没什么所谓的尾音上扬的带着“你皮 了嗯”之类的警告,真是含蓄到骨子里的家伙。 拨开混杂碎石,土渣与砖瓦碎屑的岩浆,梁小夏捏到一片小小的蓝宝石,认出这个是 灵浴场顶端镶嵌画的一部分,明白自己找到了位置。 再向下,她穿过一层薄薄的蓝 隔膜,双脚落在实地上,正是她来过很多次的地下广场甬道。 甬道两边,曾经如同卫士般在站岗的 灵勇士雕像都不见了,那些石像全部像活的一样,来回奔走,堵住地下广场内岩浆渗漏的部分,见到梁小夏还会微微点头示意。 知道这是传送法阵的一部分附带功效,梁小夏没有大惊小怪,同样向这只曾经骁勇善战的“辛楼女王神勇卫队”点头致意,随后一刻不停地朝着地下广场中间跑去。 黑暗的广场上,点着几十盏明晃晃的法术灯,因地震而开裂的顶棚还在向下扑棱棱地掉碎屑与石块,广场墙壁上的壁画早已爬 了裂纹,裂过壁画 灵的衣服与脸颊,将图画分割成不完整的一块块,裂得大了的地方渗入些许岩浆,沿着裂 墙壁 下,淌在地上。 庞大参天的生命之树堆在广场的一角,只剩下被 取完灵魂之力的一块树皮塌陷的空壳,密密麻麻的空孔从树干断开的地方看得一目了然。它所有的力量都被贡献出来点亮法阵,只剩下黑黢黢的坚硬树皮,支撑着老树最后的荣光与尊严。 黑龙时俟盘着身体,几乎占了半个广场,看到梁小夏来了,懒洋洋地抬起头“昂”了一声,又将脑袋垂下去。 “时俟,辛苦了,回去给你加餐。” 梁小夏将时俟收回后,和别的 灵一样,走到生命之树的残躯前,以全部的敬意向着树行了一礼,折下一块树枝,默默低着头,静立哀悼。 地下广场的天顶被时俟撞出个大 ,石像 灵们都在忙着补救,正中央的传送法阵全部亮起,白 如同月光样的光芒层次分明地在地上滚动闪烁,汇成正中间的一座尖顶拱门,拱门上同样覆一层 白 薄膜, 灵们不争不抢,挨个有序通过那层薄纸一般的拱门,消失在另一端。 灵女王海黛就站在拱门旁边,一只手搭在拱门上,轻轻倚靠在门边,微笑着安 每个即将穿过拱门的 灵,和他们行礼暂别。梁小夏却知道,她此刻肯定痛苦而虚弱,那道拱门上的 白 薄膜,全是 灵女王的血凝出来的。看女王陛下的样子,她估计陛下已经失血多得都站不住了。 海黛的脸 越来越苍白,灰败,在整个传送阵白 的光芒照耀下,皮肤都开始变得透明了。梁小夏静静看着传送阵上不停减少的族人,眼看着 灵女王强撑自己的身体,得体温柔地安定臣民们的心,仿佛看着一朵盛开的金 花朵,在黑暗中一点点衰老,凋谢,迈向死亡。 广场上,此刻只剩下几十个 灵,长老们和雷诺都留在最后离开,看到梁小夏来了,全部停下自己的事情无声地注视她。 长老们都听了曼西尔长老的叙述,明白梁小夏在这次西晶 灵族的灾难之中,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 。连雷诺都 觉到很复杂,夏尔是他的学生,他却到此刻才领悟,站在他面前陌生又 悉的耀 灵,是个宁愿自己承担一切,永远做得比说得多的人。 “夏尔…” 灵女王的声音细不可闻,她几乎没有力气再去应对任何事情,却仍然打起 神,看着梁小夏,金 的眼睛黯淡无光,仿佛蒙了一层污浊的灰。 “是的,女王陛下,我在。”梁小夏上前一步,握住海黛的手,向她的身体里输送绿 雾气。她一捏住女王陛下冰冷的手指,心中更惊诧,传送门 取的不仅是陛下的血,还有她身体里的灵魂之力,两股绞 的力量结合在一起, 本没办法断开,轻易断开,女王陛下立即就会殒命。 长老们也依次离开,广场中只留下华容长老,雷诺,梁小夏和 灵女王四人。 “雷诺,你快走吧,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梁小夏催促雷诺离开,大地晃动得太厉害了,他们的法阵不可能再坚持下去。 “雷诺,我的雷诺呢——” 雷诺还未答复, 灵女王海黛却挣开拉住梁小夏的手,不停摸索着要去抓雷诺。梁小夏心中“咯噔”一下,看着站在女王陛下身边没什么反应的华容长老,一脸惊诧。 “母亲,我在这里。”雷诺揽住 灵女王海黛的几乎快站不住的身体,替她擦去眼睛里的泪水,两双相似的金眼睛落在梁小夏眼中,如遭雷劈。 原来,雷诺不是华容长老的孩子,他竟是女王陛下的孩子!可是…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是女王陛下的孩子,却要认华容长老做母亲,辛辛苦苦瞒着所有 灵,甚至瞒着梁小夏自己?苦棘呢,苦棘不是才是女王陛下的孩子么,他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雷诺,从你生下来,我从未亲手照顾过你,没法给你高贵的身份。现在,也没法让你当上 灵族的王,你…你会不会怪我?” 灵女王海黛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手掌按在雷诺脸颊上来回抚摸,似乎是想把多年欠下的关 一起补回来。 “不怪你,我不怪你,母亲。”雷诺的声音 动得发颤,握紧 灵女王的手,双眼通红,却咬着牙,拼命不让眼泪落出来。 “你怪我也没事的,你要是责怪我,埋怨我…不公平,我心里反倒好受些。” 灵女王海黛眼前一片黑暗,她抓紧了雷诺,不放他离开:“可我是要死了,只怕以后也没办法补偿你了…” 梁小夏呼 一滞, 觉到不对劲正要说什么,黑暗中突兀传出一个冷冰冰的,带着 抑的,极大怒气的声音。 “真是母子情深的好戏, 人… 人得我想吐!” 一身破烂如飞絮般肮脏的黑袍, 脸刀疤狰狞扭曲在一起, 恶恐怖的白 灵握着一柄匕首,一步一步,极为缓慢地向 灵女王海黛靠近。 “苦棘!” 所有人都喊了出来,梁小夏先是心喜能够见到好几年都没见过的苦棘老师,又是一紧,苦棘的情绪不太对劲。 “苦棘,你要干什么!把匕首放下!”华容长老怒声呵斥到,反引起苦棘一声放肆轻狂的笑声。 “我要干什么!呵呵呵呵…我的好母亲要走了,我怎么能不来送她一程?可惜,可惜我备着大礼来看她,她却半分未将我记在心上!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的好儿子。” 苦棘握着匕首,一脸泪水,笑声中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苦棘,有什么话,难道不能大家静下来好好谈谈么?”梁小夏忧心地去拉苦棘的衣袖,却被他 暴地推开。 “说什么,我能说什么!女王陛下啊…尊贵的女王陛下啊…在您的心中,只有大局,只有 灵族的安宁和平,我一个小小的 灵,又有什么能耐值得您挂念?也怪我,总将自己看得太重,徒惹人笑话。” “苦棘…” 灵女王海黛才开口,又被苦棘打断,他摘下了 口别着的一枚纯黑 紫荆花 针,狠狠摔在女王面前,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心,让血沾在上面。 “你不是派我去求和么,你不是将我送出去争取黑暗同盟会的谅解么,呵!陛下,您不知道这个传送阵通到哪里,可我知道!这么多年,我终于圆 完成了您的任务,此刻,您宝贝到心肝里的族人,正在接受他们的热烈 呢!” 听到苦棘的话,所有人都 到心里不妙,看着依然坚持着 动的传送阵,焦急万分。 苦棘的话却还未完,他重新握起匕首,一闪身,趁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一匕首划在雷诺 口,直接破衣见血。梁小夏反应最快,趁苦棘的匕首还未刺入雷诺 口,死死抱住他的胳膊,一点都不松开。 “夏尔,滚开!” 愤怒的苦棘想推开梁小夏,却怎么挣 都挣 不了,他握住匕首反刺,割破了梁小夏的衣服,本想 得她退开,却没想到梁小夏 本不躲,宁可受伤都不放开他。 “苦棘,雷诺是你的兄弟,女王陛下是你的母亲。你不能伤害他们,否则你会一辈子后悔的!” 梁小夏抱住苦棘的 ,将他勒得死死的,锁骨边的 口一滴滴金 的血从细伤口中涌出,刺目腥甜。 “我没兄弟!也没有母亲!夏尔,别多管闲事,给我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杀了!” 他只想杀了雷诺,想让 灵女王海黛也品尝一下失去亲人,望而不得的痛苦。他只有一腔冷到灵魂的血要 出,拼出复仇的战书,报偿他多年的恨意。 梁小夏被苦棘一脚踹开,还没等到再次拦住他,扭过头惊呆了。 苦棘的匕首捅在了 灵女王的 口,同时,他的脸上也是一副震惊不可置信的样子,一只柔软的,沾 鲜血的手同样从苦棘的 口穿出,按在他的背后。 “苦棘,妈妈欠你的,也只能用命来还了。” 灵女王海黛 回了手,按住自己 口淌血的伤,就着苦棘握住匕首的手,又向里捅了两分。 “这样…你可 意?至少,死亡的路上有我陪伴,你不会再孤单了。” “女王陛下!”“母亲!” 梁小夏一嘴的酸涩,急忙从后面抱住苦棘,看着他绝 美丽的脸,睁大的眼睛空 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将额头贴在了苦棘的头上,默默 泪。 “传送阵要熄灭了!”华容长老惊叫一声,拉起沉浸在巨大打击中的雷诺与梁小夏,还不等他们有反应,就一把将两个人推过去。 “噗—”一声轻响,传送阵上银 的光芒灭了。 灵女王海黛最后一次睁开眼,看着她身边仍未离去的华容长老,“你不走么?” 华容长老坐在地上,抱紧了 灵女王海黛的身体,替她理了理鬓角边的白发:“女王陛下,我陪您开始的,就让我也陪您结束吧。” 大块的天砖从空降下,砸出一个个深坑,神勇卫队重新化为冷硬的尖石头,无法 制的岩浆终于从地底 出,窜入空 的大厅,燃烧着,咆哮着,覆盖 灵族在西方大陆上闪耀几千年的光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 这部作品, 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