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信……” “于信……” “于信!” 一路上,无论我怎么喊,于信就是不理我,抱着臂低头走路,看都不看我一眼。 天已经蒙蒙亮,万剑山的众人砍了一夜,饶是他们不用睡觉,此刻不免面疲。东羽落领着我和于信,并几位修为低的弟子,先行回到宗门。 果然在于信先前所指方向,两棵参天古树之间,设立着一处结界。 我们穿越过去,眼前的景变得截然不同。 原本郁郁葱葱的森林景消失不见,一座座怪石嶙峋的山峰巍然耸立。山峰之间陡峭无比,几乎没有树木生长,入目皆是黄沙白岩。这片以山石组成的石林就像一柄柄巨大的宝剑深深入大地之中。 而这些“宝剑”的山脚之下,零星分布着居所,按照派别聚集在一起。 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就是一座宝剑的剑珥之处,想要到下面的弟子居,要经历一段非常险峻的剑锋,数二人的铁索垂挂在岩石之间,供人上下山。 几名万剑山弟子门路的踩着锁链滑下去。东羽落先前在前线杀怪,没注意到我跟于信吵嘴,还以为他会背我,于是自己先行滑了下去。一时山峰上只剩我跟于信。 我瞟了一眼于信,见他还是那副臭脸,丝毫没有要帮我的意思,心中颇为失落。哆嗦着摸上铁索,正准备往下溜的时候,又被拎着提了起来。 于信咬牙道:“没长嘴吗?” “我……”我不敢还嘴,拘谨地攀上他后背,小心翼翼蜷起来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碍事。 他见我服软,脸稍霁。足尖轻点,身姿灵活地穿越于铁索之间,转眼就超过了先行的那些万剑山弟子。 我依稀看见不只是东羽落,其他人脸上也带着被突然踹了一脚的表情。 一落地于信就忙不迭地放开了我,把脸一板,又去生闷气了。见他如此,我也不好意思再热脸贴冷股。于是等东羽落安排住所的时候,主动跟她去了女弟子居所。 承影峰的弟子居所是男女分住,三两个人一间小院,一人一间独房。因我是访客,便单独给我排了一间独院,还给了我一些治疗外伤的药物。 我又跟她讨了一只纸鸢,写封短信寄回栖翠湖,只盼师父能早来捞我。 身上的外伤不算什么,只要好生睡上一觉再泡泡水就能痊愈。我又仔细看了脸上的伤,也不算严重,处理得很及时,应该不会留疤。 我举着镜子端详伤口,突然想到于信捂着我眼睛时没太用力,从指间还是能看见他低垂的睫和细碎的泪痣的…… 眼前不知怎么闪过这个画面,脸上又回想起温热粘腻的触,仿佛野火燎原一般烧灼起来。惊得我道心震颤,慌忙扣下铜镜,奔到上打成团睡大觉去。 一连过了三,我身体已经痊愈,去找于信,发现他正在闭关。我不好先走,只得等他稳固了境界后一同离开。 奇怪的是,师父居然也没来接我,甚至没有回信。我又尝试给师兄写了封信,一样也没有回应。一丝不安萦绕在心中,我安自己说他们两个修为那么高,总不会有什么大事。可家人之间微妙的心灵应还是让我隐约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在这座小院中无所事事,想要找点水去游泳,又害怕被当作异兽斩杀,只得强忍着。 好在这期间边暄能来找我聊聊天。 他不似其他万剑山弟子只懂剑术,倒是意外得颇有些手段讨女孩子心……也不排除是我看那张脸,心甘情愿地被他泡啦。 凌晨时他来敲我房门,约去论剑台比试剑法。我可不会这个,但不妨碍我欣赏他练剑,等他休息时再殷勤地端茶送水,展现一下温柔小意。 宗门大课上讲的那些合秘术可算有了应用对象,我捡了比较含蓄的几条实践,几乎眼可见的看出边暄对我的好增高。 攀谈得知,边暄是万剑山当今掌门的亲传弟子,年纪轻轻剑术就十分卓越,除了剑尊在宗门内几乎无一敌手,不少长老也要让其锋芒。 天啊,完美的男人。 我还问了他是否参破了破天剑意才生出一头白发。他却说是因为随了半妖族的母亲,还说这样惹眼的外表给他了许多小麻烦。 他语气平淡,不见对妖族的歧视,令我心中安稳不少。 “从前觉得过于张扬,但自从见了你之后便觉得庆幸,我们……有这样一处是相同的。”边暄说到这,垂眸看我。 他身量很高,垂落下来的两缕白发阻挡了外界的光线,几乎将我囚困在他视线之中。 一瞬间我福灵心至,也不故作娇羞躲避他,而是大大方方回望他的目光。 “边暄,我……” 话还未出口,只听论剑台上一声惊天巨响,陈澄之以剑支地滑出去数十丈远,撞到边暄身旁的石柱上。 他从碎石中站起身,随意一抹嘴角的鲜血,反手挽起剑花像来人冲去。 “再来!”他喊着。 我抬眼望过去,看见闭关数的于信居然出关了,周身灵力纯无比,威亚人。手持一柄弟子剑,上陈澄之袭来的剑光。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