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画极轻地“哼”了声,双手撑在地上站起来,绕开傅斯寒往门口走。 走了两步,她忽然转身,神 认真地看着傅斯寒,一字一顿问他:“我真的演的那么差劲?” 姜画的话锋转得太快,傅斯寒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姜画应该是误会了他,以为他刚刚离开是因为不 她的表演的原因。 顿了顿,他没什么表情地说:“不是。” 不是?姜画疑惑,追问:“那你为什么黑着脸走了?” 傅斯寒自然不可能说是因为看到她受伤心里烦躁,才会一言不发地离开,可是一时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理由,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姜画默了默,忽然想到什么,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人都有三急,她了然地看向傅斯寒,笑着同他挥手:“傅总,下次见。” 傅斯寒:“……”直觉告诉他这小姑娘的笑并没有那么单纯。 虽然试镜的结果还是个未知数,但是知道傅斯寒并没有否定她的演技,姜画一整晚见谁都笑盈盈的,连从外地赶完通告回来的室友裴语都忍不住打趣她说她这是“撞桃花”的面相。 姜画也不解释,优哉游哉地抱着一包薯片看电影,刚看了不到三分之一,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姜画暂停了电影画面,接起。 “姜姜,你真是太 了吧!” 傅思眠 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吓得姜画赶紧将手机拿远了一些,直到确定了傅思眠不会再 待她的耳朵,姜画这才凑近手机,问她:“我怎么了?”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傅思眠那边有点吵,应该是在酒吧之类的地方,“刚刚公司通知我说你试镜通过了!” 这下换姜画不淡定了,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不留神脑袋重重地撞在了上铺的 沿上,轻呼了一声。不过她现在 本顾不得痛,有些紧张地深 一口气,想要确认刚刚傅思眠说的话:“思眠姐,你没骗我吧?!” 傅思眠“啧”了声:“姐姐骗你有糖吃吗?明天完整的剧本我发你邮箱,十二月初进组!我在外面玩,先不和你说了,你自己就偷着乐吧!” 得到了肯定答复,姜画“嘿嘿”傻笑了两声,挂了电话。 刚刚姜画的动静太大,姜画刚挂上电话,裴语就迫不及待地从 上探出头来,“姜姜,有喜事?” 三个室友里,数姜画和裴语关系亲密,姜画也没刻意瞒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 单了?”姜画笑得 心 漾,裴语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想什么呢?!”姜画翻了个白眼,在裴语的脑门上戳了下,解释说,“就是今天通过了一个角 的试镜。” “哪位大导演啊?”裴语了解姜画,知道她不屑一些快餐剧本,能高兴成这样的绝对是大制作。 姜画笑着回答:“傅斯寒。” 裴语的嘴巴顿时因为惊讶张成了“o”型,等消化了这个消息,她由衷地替姜画高兴,“姜姜,恭喜你呀!” 而另一张 上,始终没说过一句话的陈潇,神 难辨地抿着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十二月初,姜画和学校请了假,如约进组。 《归去》前期的拍摄地定在杏城影视城,剧组其实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开机,但因为男女一号的档期问题,第一周几乎都是他们的戏。 姜画一个人进的剧组,自从顺利谈下《归去》中景宜这个角 ,傅思眠就出国放松了一段时间,她原计划也是要陪姜画进组的,但却因为航班原因被困在了澳洲,归期未定。 晚上八点,姜画坐的飞机抵达杏城。 因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要住在剧组,所以姜画也没麻烦姜成峰和周琳来接自己,出了航站楼直接打了个车,到名豪酒店。 整个剧组都住在名豪酒店。 十二月的杏城已经入冬,和帝都的干冷不同,杏城是 冷,能冷到人的骨子里。 姜画付了钱,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 ,下车绕到后备箱取行李。 冬天的衣服厚实,她特意选了个大号的行李箱,再装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行李箱难免有些重,加上后备箱比较高找不到支点,姜画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箱子搬动。 酒店门口不让长时间停车,司机有点不耐,探出头来催促她:“小姑娘你快点,停车超时要罚款的。” 姜画闻言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歉:“对不起啊!我马上就好。” 然而她越是着急,那箱子就越像是要和她作对一般,又折腾了两三分钟,她索 直接拽着箱子的握把,用蛮力往外拖。 箱子应声落地,但因为重心不稳,直接砸在了姜画的脚背上,疼得她倒 了一口凉气。 从后视镜看了眼司机越来越不耐烦的脸,姜画也顾不得脚疼,赶紧关上后备箱,直到车开走,她才在有些难闻的尾气中蹲下身,隔着厚厚的雪地靴 了 脚背。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起身,看着地上歪七扭八的行李箱, 愤一般地踹了脚。 “姜小姐这刚进组火气就这么大?”调侃的语气。 姜画闻声转头,就撞进傅斯寒含笑的眸子里。 自从上次试镜后,姜画就没再见过他了,如果不是每天看剧本的时候脑海里时不时会浮现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姜画觉得自己可能早就忘了傅斯寒这么一号人物。 也许是在剧组的关系,傅斯寒穿了件黑 的 衣,绵软的 衣掩去了他通身的凌厉,让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姜画忽略掉他刚刚那句带点挑衅的话,眉眼弯弯地对他笑了笑。 见只有她一个人,傅斯寒睨了眼躺在地上的箱子,语气淡淡的:“你一个人来的?傅思眠呢?” “思眠姐在帝都谈合约,过两天再过来。”傅斯寒是傅思眠的上司,姜画自然不会傻到出卖自己的经纪人。 谁知傅斯寒闻言只是轻哼了一声,似是并不相信姜画的鬼扯。 傅斯寒深邃的眼睛似是能看进的人心里,撒了谎的人被看得心虚,姜画轻咳一声,“那个……我先进去了。” 姜画说着,弯 去捡地上的箱子,结果她的手刚碰上握把,箱子就被身旁的人提了起来,姜画有些吃惊地看向傅斯寒。 傅斯寒没说话,提着箱子往前走。 刚刚有一瞬间,姜画 觉到,傅斯寒的手指擦过了她的手心,和她一到冬天就冰凉的手不同,男人的手温暖又干燥。 姜画回过神来,傅斯寒已经提着箱子轻轻松松地迈上了酒店大门前的阶梯。 圈内讲究资历和咖位,姜画还从没听说过有大导演给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提行李的道理,她有些惶恐地追上傅斯寒,试探着开口:“傅总……我自己来吧?” 两个人已经进了酒店大堂,然而傅斯寒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停下脚步,看着身高堪堪到自己下颚的小姑娘,挑了挑下巴指向前台:“你先去办入住手续。” ☆、第十颗糖 第十章 姜画迟了一个星期进组,所以剧组的工作人员并没有提前给她订房间,说是等她来了再订,她对此也表示理解。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并不是入住高峰期,然而不巧的是五分钟前刚来了一个旅行团,此时正吵吵嚷嚷地围在酒店大堂的前台。 姜画有些头疼,这样一来她至少要等上十来分钟。 她不是没有耐心的人,如果是自己等倒还好,只是如今她身边还有傅斯寒这尊大佛,自然要另当别论了。 姜画捏着手里的身份证,悄悄地朝傅斯寒瞥了眼,他正在看手机,倒是没什么不耐烦的表情。 “偷偷摸摸地看什么?” “……” 傅斯寒明明一直看着手机,怎么知道她在偷看他?姜画咽了口唾沫,决定装傻。 她故作不经意地扫了眼还在办理入住手续的旅行团,用只有她和傅斯寒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知道他们要办多久?” 这次傅斯寒倒是抬头了,似笑非笑地对上姜画的视线,“你比人家来得晚,就老实等着。” “我知道要排队的。”姜画被怼了也不恼,反而笑得很是乖巧,“我的意思是傅总您应该比较忙,就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傅斯寒没说话,只是伸出骨节修长的食指在姜画的银粉 行李箱上点了点,似乎是在提醒姜画她搬不动这个大箱子的事实。 姜画一心想要打发走傅斯寒,毕竟她自觉和傅斯寒不 ,两个人同行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所以脑子也转得快,她指了指大堂一边的电梯,“这里有电梯,等下上了楼也都是平路。” 言下之意是她可以搞定这个箱子。 傅斯寒是个聪明人,姜画本以为他能懂自己的暗示,顺着她给的阶梯就下去了,结果哪知这人 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将手机放进 兜,抬手握住行李箱,“我去那边的休息区等你,你办好了叫我。” 姜画:“……”所以她刚刚是说了一堆废话吗?! 名豪酒店的服务效率还算不错,姜画前前后后等了十来分钟,那个足足有三四十人的旅游团就办完了入住,她也不挑,等那群人离开,选了个中等档次的小套房办了入住。 姜画接过房卡,刚转身,就看到傅斯寒已经站在她三步远的地方。 见姜画微愣,他轻笑了声:“走了,别在这里表演你的反 弧有多长了。” 这人一句话不怼她心里就膈应得慌吧! 姜画深 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对方是导演,你要保持冷静”,这才端出一脸标准的职业假笑看向傅斯寒:“傅总,走吧。” 从大堂到房间门口,两人都没再说过话。 姜画看了眼房号,正要刷卡,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上次在景行酒店自己只穿了一件抹 就躺在傅斯寒 上的事,耳垂隐隐发烫。 她刷卡的手顿了顿,转头,“傅总,已经到房间了,谢谢您!” 这次傅斯寒倒是没再纠 ,他看了眼脸上泛起一层粉的姜画,勾勾嘴角,松开了握着行李箱的手。 姜画伸手接过自己的行李箱,因为刚刚一直被傅斯寒握着,此时上面还残留着他手心的余温,姜画莫名觉得有些烫手。 她又开口说了句“谢谢”。 傅斯寒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姜画这才刷开了门,推着自己箱子进了房间。 杏城位于秦岭以南,属于冬 冷到不行却又没有供暖的地域,加上姜画受不了空调开热风的干燥,所以洗漱过后就早早地窝进了被子里。 因为睡得早,第二天姜画倒是一大早就醒了。 她披了件厚实的黑 羽绒服,打开了房间的窗户,被萧瑟的寒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 酒店的被子不够厚,一整晚姜画都觉得有些冷,但又懒得动,便一直撑到了早上起 。 了 鼻子,姜画觉得自己隐隐有 冒的趋势。 昨天剧组的统筹给她发了一份排戏的时间安排,姜画看过,今天没有她的戏。虽然以前有过拍短片的经验,但是正儿八经地进剧组,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作为新人,姜画怕自己拖剧组的后腿,想了想,决定今天去一趟片场,跟前辈学习一下。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