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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里照亮(骨科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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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专业绷带弹奏家
时间: 2024/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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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漂亮的他-2(小镇/骨/虐/创伤预警) 下一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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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好久没上我们家来了,都多少年了。” “高中忙,大学又,比较远。”?曲所方回应着大姨夫的话。 “真是好久没好好看看你了,哎,也是…”大姨妈言又止。 姨妈姨父是知道的。 姨妈很愧疚,她惩罚,她训斥,她给钱和解,她瘫在地上哭着道歉,她说自己没管好,不应该面子不说的。 姨妈说,从小她都把曲所方她妈当作最亲最亲的妹妹,她一点都不想有这种事。她打自己的脸,说她生了坏种。 她说自己的血就是脏的,不怪她爹妈把她丢了。曲所方她妈说你别这样,一码事归一码事,那小子爹就有病,你别揽到自己身上。 但她家小子得滚远点,越远越好,法律惩罚不了他,至少别让他再出现在她女儿附近。 她妈对鉴泉也很恼火,她说什么叫刚好在午睡没去开门呢,家里有神病睡得着吗? 那么多次机会,为什么不直接说呢,为什么拐弯抹角呢?你妈怎么教的不管,自己没有判断力吗?这么多年对你不好吗? 他也跪在地上,说对不起。 曲所方发现一件事。 原来这些表哥表弟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什么意思呢,大姨妈是领养的,抱养的,捡的。 他们好像都是知道的。 大姨妈哭得好伤心啊,她说自己欠了好多情,好多情。 等人走了,她问她妈为什么以前不和她讲。她妈说,以前没想到有什么特意说的必要啊,从小就是亲姐妹一样长大的,后面大姨妈亲生父母有来联络,她也才晓得。 哦,所以他们肯定也是知道的,有联络的。 她步子沉重,一顿一顿地走回房间,走回谁的房间?好像是她自己的,她坐在上。 这是谁的房间? 她妈跟过来,很紧张,问她还好吗。她说,这是谁的房间? 心理治疗,吃药,运动,冥想。她能正常学习工作,高中的时候过去了,在大学里偶尔也能有点收入,可以覆盖掉必要的费用,她越来越好了。有时候她想说,还好啦,没有什么很实际的伤害,没有什么很夸张的疼痛,只是—— 只是她走不出那个房间。 一开始,她做噩梦,做被表哥在那个房间强,逃不出去的噩梦。后面缓和了,她不再梦到那张脸,她做到了。 但她开始梦到鉴泉,反复梦到,不只是脸,他整个人有一种效果,很难遗忘。 高中,有时候在学校里远远看见,谁都知道是他。 她反复梦到他,她不知道能和他做什么,她想对他做什么,有些暴力场景杂糅在一起,她梦见自己在打他,把他往死里打。 她在梦里和他说话,现实中两人已经不说话了,没人有办法开口。 梦里她说,你想强我吗?他说对不起,这样很糟糕,不可以。她说我可以强你吗? 这种梦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变换了多少形式出现。她总算开始梦到和鉴泉发生关系,她梦见一个蒙着面的表哥和他一起强自己。心理医生说这样很糟糕,催眠干预她。 她说,但是我又想梦到和他发生关系怎么办呢,我怎么做,可以普通地发生关系并强他呢。 她说,也许我直接去问本人吧,说不定可以的,说不定他那时候喜我呢。 医生说最好不要这样,医生解释,医生分析,她没有听进去。 大四的寒假,她打电话给大姨妈,还好她号码没有变。大姨妈给她新家地址,说那个人不会来的,吃药控制了病情,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不回家的。她说鉴泉会回家吗,大姨妈说你怎么想,你不想见到就不要他来。曲所方说没事,他来就来吧。 她见到鉴泉,看见他,走在楼梯上。她已经站在他家门口,犹豫了好久好久要不要摁门铃,才听见有人从后面上来。她转头看到他,他戴着口罩,一身黑,围巾是灰白格纹的。 其实就是很普通的打扮,没什么特别可夸的,但恐怕所有人都会在心里叹点什么。 有时候她很想在网上搜索他的信息,他怎么不去做网红呢,怎么没被什么星探挖掘呢,没有任何相关信息,除了学校的表白墙。 她大二的时候才发现那个表白墙,名字起得不直接,不是很好找。 大学生其实都冷静的,谁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不会有什么铺天盖地都是他的名字这种情况。只偶尔有人偷拍他,或者发些集体合照的截图。这时候的互动量总是很恐怖。 她从而知道他没有恋人,甚至好像没有特别了解他的人,翻到底也不会有一个评论看起来像普通朋友。 她翻到大一的记录——谢没有半年可见——有人记录过告白的结果,没有指名道姓,但绝对是在说他。 他对男生会说,自己对同没有想法;对女生会说,自己适合一个人。 如果我和他上了一所大学会怎样呢?曲所方难免不去想。 虽然他是文科生,但当时也有重合的选项的。 如果没有那件事,至少应该还会一起玩的吧。 更不要说—— 她有点过呼。 你还好吗?他站在她旁边。她说不好,敲不了你家的门,摁不了门铃,你开吧。 他把门开了。 餐桌上的东西很对她胃口,曲所方没有像想象的那样动不了筷子。 姨父姨妈也很关心她,都顾虑着言辞。 姨妈问她之后的打算,她说应该是工作吧,比较想直接赚钱这样,现在也定好方向了。她含糊地问鉴泉呢。姨父说了几个国家,提了几个学校,表示对结果不算那么意,最想去的被拒了,年底再试一次,目前是考虑先工作一年。 可能就这么做着了,姨妈说。那工作不也蛮好的。 在新加坡,给他分配到。 姨父说。 她很想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什么样子,很可怜还是。 曲所方努力礼貌地微笑,说那不错啊。 她去看鉴泉,发现他也看着自己,却没有注意到她在看他,他朝着她发呆。 她说你发什么呆呢。 说完,她觉得这口气是不是不太合时宜,姨父姨妈今天那么客气。 但没办法,以前,以前不就是这样说话,以前就一直这样和他说话。 有时候来他家吃饭,他爸妈比他能聊多了,总问她事情,他在一边发呆,曲所方就摇晃他,你发什么呆呢。 她怀疑自己要哭了。这家伙怎么不回话呢,搞得她好丢脸。 鉴泉说应该不会留在新加坡吧,接着就没了。 反正和她没有关系。她用筷子戳着米饭,很不礼貌,可没办法,饭为什么煮这么硬,不是她的错。 她不太知道又说了什么,有问她就答。 吃完饭,她有点想走了,她说谢谢姨父姨妈。 大家去门口送她。 她抬起头,看着鉴泉。 不能就这么算了。 怎么比我想得还好看。 她说有事找他聊,下午去茶店吗。 姨妈有些紧张,把他拉过去说了点什么,又放他回来。 鉴泉说那走吧。 她好久没在镇上逛了,好不容易找到个有二楼包厢的茶店,现在这种地方不多了,连锁茶店一般没这种设置。 他老样子跟着她走。 初中的周末不就是这样,有时候同学朋友出去玩,她就把鉴泉捎上了,走几步叫个人的事。 那时候他个子不高,格也沉闷,大家会说他长得好,但不太有什么想法,她朋友说鉴泉是她的水晶挂件。 她的挂件。 她的。 她回忆着,回忆着,回忆着缩句的步骤,进行着完全错误的缩句。 鉴泉在她对面,店员问他要点什么。 曲所方拿过菜单,随便选了四杯饮料。她估计自己要说很多话,他喝不喝吧。 “你不外套吗,空调开很大的。”她问他。 他点点头,开始摘围巾,把羽绒服挂在椅背上。明明刚刚在他家已经看过了,可穿衣的他,在外面又很不一样。 “你还好吗?”他总算又开口,还是这句话。 还好吧,她说,要不然能说什么,他想听什么,她要和他这样的人诉苦吗? “我一直很后悔。”他说。 曲所方要他闭嘴,她不准他倾诉任何想法。 “你是不是想说出什么能让你解的东西,我不想让你解,因为我出不去了。”她使用嘴标准地动作着,辅助她清晰地发声。 “接下来,回答我的问题,不准用组织好的语言,全都重新想一遍。”她一杯杯接过店员上的饮品,没点茶,都是透明或半透明的。 “首先,最关键的,你和你哥到底说过什么。他问你上我家打游戏的事情,你又说了什么。” 他的眼神慢慢从桌子中央,收回他自己那侧,好像在观察他腔中空的地方。他说那时候和他哥就讲不太通话了,他总是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不断地对别人提问,确认自己的想法会被证实。 “那全是他的错了。”?曲所方随便拿起一杯喝了口。 不是,他迟钝地回应。他说他哥并不是傻子,要不然也不至于能拿到大学毕业证,他只是想法偏而已,逻辑倒是没有大问题的。 “那他在推理什么。”她继续推进。 鉴泉深深闭上眼睛,又抬起头看着灯管。 “他就是一直在,列举证据,说我总和你在一起,说我没有其他朋友。大概这样,反正每次他问是不是,我都只能说是,确实每次出门都是你找我出去。直到他说,我是不是喜你。我没回话。他说——” 哎,天哪。他叹气。 “他说一般都是表哥配表妹吧,你怎么这个都要和我抢。” 哇哦,天哪。曲所方说。 “那你就从来没警告过我,你真是心大啊。”她觉舌头上有血味。 对不起,对不起。他重复。因为—— “闭嘴。”她说,“不管理由是什么,你就是没告诉我。” “我不管你是不是有什么更复杂的动机和心情。你就是没告诉我。” “他肯定不止这么一句吧。他还说什么。”?曲所方继续问。 鉴泉的手指扶在眉间,光线依然偏他,从指漏出,照耀着他的脸。 “他说,为什么我拥有的东西,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为什么连一起玩,都是别人主动找我。他说,你敢不敢主动找人家呢,不敢吧,因为你心里有鬼。” 大概这样,还有,还有就是。他停顿。 “他说,他就可以找你,因为他很坦。” “你就信了啊。”眼泪从她努力抬起的嘴角边了进去,好咸。 “说起来你也真没找过我啊。这算什么,你对着,你对着你哥的判断,承认你心里有鬼,都不愿意,都不愿意和我本人,说点什么,是吧。” “我做错了。我那时也不知道。”他的声音无比空,“不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哥他爸知道,和他讲过。没人告诉我,我记事前,我妈就不和她亲生父母来往了。” “那是你啊。”她说,“你哥那样子,就算不知道这点,你觉得他有道德负担吗?你没说,但他骂你肯定很难听吧,伤害你肯定很残酷吧,你们总是有血缘的吧?” 你到底在干嘛?她问。 怎么搞成这样,你到底在干嘛? 你是不是太自恋了。她问。 你是不是觉得你哥一个神病,这么专一,炮火全都点向你,不会伤害别人。 你是不是太懦弱了。她问。 你告诉我会死吗,不管什么,告诉我会死吗,我是什么和你情很浅的人吗,我是什么会拿你当玩笑开的人吗,我是什么很大惊小怪因为什么血缘不血缘喜不喜就不理你的人吗! 而且到最后,我们不还是不再讲话了。 你到底在干嘛? “你真就是他说的那样对吧,你觉得什么都应该从天上掉下来,我应该走到你面前,和你说我也喜你。注意是也,因为这样,你什么都不用说。”她觉自己像在叙述真理,她的耳朵开始听见自己的声音。 “不是的。”他说。 “我没觉得你会喜我…” “这也是一种自恋,你知道吗?”曲所方说,“我不喜你又怎样,你就不可以受到一点点伤害吗,为我可能受到的伤害承担一点什么吗。” “你们那两次,看电影。”他很艰难地发出声音,“我有跟着的,我有自己买票的。” 我有告知我妈和你妈的。我和你妈说,我哥可能不太正常,要她别让你总和他出去,说他力很大,有点偏。 我有翻他手机的。看他有没有和你讲什么奇怪的。 但那天,我真的睡着了,真的,你也没有发消息说,你会来,你很久不找我了,你以前会发消息的。 我很烂,我有问题。那个暑假,他刚回来第二天,宣称药物治疗起效果了,他本来就是轻症,我妈也相信…他会好的。我忘记了,他是真的很偏执,不管有没有生病。 “我不喜你了。” 在他独白般的喃喃细语告一段落之后,曲所方说话了。 “在你说这些废话之前,我喜你,反正在某个时刻喜上了你。” “现在我不喜你了,但我还是对你有,只对你有。你明白吗,看心理医生也没用,做各种脑电波治疗也没用,我对别的东西产生不了。我会梦到被你强,我会想象怎么强你。” “你欠我的,你要赔偿我。”她说。XTJIDiAn.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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