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想着,刚才应该是被沈珏看见了。 高寒认得面前这人是沈珏的随从,视线不由看向了白玉安。 见白玉安脸冷清,眼神里还有几分不耐,心里头猜想着两人的关系。 白玉安心底想着沈珏的意思,低声问:“可问沈首辅找下官何事?” 长松就道:“奴才只是传话的,白大人去见过我家大人就知道了。” 白玉安想着自己才刚撞破沈珏的事,这人就过来请自己。 他在意这件事,难道这是沈珏的把柄么。 正好自己也有把柄在他那里。 白玉安沉思一下,才对着身边的高寒道:“高兄,你先回吧。” 高寒看了眼旁边站着的长松,对着白玉安有些不放心的低声道:“要不要我等你。” 站在旁边的长松听了就上前一步低声道:”高大人,我家大人与白大人住的相近,待会儿会送白大人回去的。“ 白玉安不知道自己要与沈珏说多久,也不想麻烦了高寒,就道:“高兄,我待会知道回去的,你回吧。” 高寒抿看着白玉安,眼神里克制了担心,替她拢了拢斗篷叮嘱道:“子该收敛了,别又惹祸上身。” 白玉安笑了下点头,与高寒分别后才跟着长松往沈珏在的酒楼去。 到了斋月楼,白玉安站在楼下往上望,一层层灯笼落下来,将楼底照得通亮。 长松看着一身黑衣的白玉安,像是比以往更清瘦了。 他走在前面带路,从斋月楼的前门进去穿过厅堂,出来便是一座院落,院落中安静沉暗,隐隐约约能闻到花香。 长松引着白玉安站在对面阁楼的楼梯前道:“大人在楼上的。” 白玉安往楼上看去,楼梯空无一人,只有楼梯口处放着灯笼,微黄光亮浅淡,依稀能从中看见落雪。 白玉安抖了抖斗篷上的雪,踩上了楼梯。 楼梯发出吱呀的声音,白玉安却思索着上次与沈珏在仁寿前说的话。 沉思间身后响起了阿桃的声音:“你做什么不让我们上去?” 白玉安回头看过去,见长松也朝着她看过来:“我家大人说只让白大人一人上去。” 白玉安便对着阿桃道:“你跟着如意先在下面等我,我过会儿就下来。” 阿桃看着白玉安沉静的脸,这才点点头,拉着魏如意没有再吵。 上了楼,上面依然一个人也没有,踩在围栏的上的脚步声甚至都能听见。 白玉安心里头诧异,这处楼阁像是一个独立出来的地方,见不到半个人影。 这样想着,不由沿着回廊往前走。 在前面的一扇门内,影影约约好似倒映着一个身影,白玉安就走到门口处,正准备说话,推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 只见一名袒膛的白衣男子正跪在门口处,垂着眼睛看着地面道:“白大人,请进。” 白玉安看着地上跪着的那男子,看着不过十二三的年纪,脸上尚且稚,嘴却涂着脂,耳上还配着耳坠。 她视线落在少年袒的膛上,脸上惊疑不定,不由皱眉。 视线又往前看去,面前是仍是一扇木门,她这才收回视线,抬脚踏进屋内。 刚一进去,只听那少年又道:“还请大人鞋。” 说着那少年就伸手握向了白玉安的靴子。 白玉安看着这举动一愣,随即后退一步道:“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说着白玉安就抿了靴子,穿着白袜踩在了地板上。 她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袍子,刚好能遮住脚背,没人能注意到她的脚。 那少年见白玉安了靴,就连忙站了起来,将面前的第二道推门推开后,才躬身对着白玉安道:“大人,请。” 白玉安这才知道怎么外头听不见声音了,连着两道门,外面自然听不见声音。 进到内室里,身后的推门又被关上,白玉安看向了挡在面前的五折屏风。 绣工巧的四时花开图,留白处隐隐可见屏风后面的人影。 内室里十分温暖,屋内的檀香浓厚,白玉安了口气,有些腻人的甜香。 越过了屏风,白玉安这才看见正坐在窗边饮酒的沈珏。 见他侧过头神淡淡的往她看过来,那眼里一潭浓墨,白玉安看了一眼,抬脚走了过去。 待走进了白玉安才发现,沈珏身边跪坐着的两名少年此刻已穿上了衣裳。 那两名少年皆是一身红衣,头上簪花,可头发却是低束,眉间点了一颗观音红痣,间的白带松垮,拖在地上蜿蜒着。 又见他们少年模样清秀,看着她的眉宇间已是世故。 明明是男子身,却做着女子做派,身子前倾还可见到衣襟下空无一物。 白玉安见着这场景不知是什么受,倒不是觉得恶心,只是不适中又觉可悲。 她下心头心绪,低眉对着沈珏作揖:“沈首辅。” 沈珏看着白玉安,目光便落在他眉眼上,宁静的,沉静的,疏远的。 沈珏端着酒杯不动,只是看着白玉安那略显苍白的脸,和那双低垂眼眸里的神情时,还是沉了神情。 那双眼里的淡淡厌恶,再掩饰也透了一丝出来。 他将杯子放在桌上,忽然低笑了声:“白大人怎么不坐?”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