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甘心啊!老夫人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真相,故意这么选的? 从小到大,老太爷老夫人都偏心大房,总把好的留给他们,这次的婚事也是如此。 要不然,当初老夫人如此疼 甄媛媛,怎么舍得把她嫁给一个相貌丑陋、 情残暴的人做续弦呢? 甄宁宁越想越正确,心态渐渐失了衡。 晚上回到房里,甄宁宁拉着周氏的袖子哭,“娘亲,凭什么甄媛媛能嫁给宁王?我和她都是甄家的女儿,年岁相仿,她比我漂亮一丁点儿,可她定过亲又被退婚了呀,我可是正正经经的黄花大闺女!老夫人为何不选我呢?” 周氏神情复杂,“老夫人当初问过你的,是你自个儿拒绝了。” 甄宁宁更加委屈,摇着周氏的胳膊道:“娘亲,老夫人说宁王 格残暴、外貌丑陋,还克 ,一点儿也不提他的优点,只说他这不好那不好,女儿信以为真才拒绝的呀!若是知道宁王如此温和俊美,女儿怎么可能拒绝!” 一番话让周氏心里也不平衡,不错,当初他们拒绝婚事,就因为老夫人说宁王哪儿都不好。 但凡是个疼 女儿的,听了她那番话,怎可能把女儿嫁入火炕? 她们信任老夫人才没有怀疑,如今想来,怕不是老夫人故意的? 母女两越想越不是滋味,甄宁宁一直在委屈地哭,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周氏郁郁片刻,很快心情回转。 她看得出来,宁王和王妃真心喜 媛媛,这门亲事势在必行。就算知道老夫人故意的,到了今 地步,已无济于事。 以后媛媛就是未来的宁王妃,和他们完全不一样了,最好还是不要得罪她。 周氏安 道:“乖女儿,别伤心啊,嫁给宁王有什么好的,他克 呢。前两任 子,都是刚过门儿就死了,说不定呀……”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颇有点儿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思。 就算宁王再位高权重,俊美无俦又如何?端看甄媛媛有没有这个命享受。 甄宁宁听了心里好受些,可依旧没有完全介怀。她总觉得所谓克 ,也是老夫人说来诓她的。 当初老夫人说宁王克 又丑陋, 格也很傲气残暴,可这两 仔细观察,宁王虽然话不多,可对待他们极为客气,态度也十分温和。 老夫人当初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然后顺理成章地把亲事给媛媛。那些 情外貌的话都是假的,克 就一定为真吗? 甄宁宁心里怀疑。 周氏安 了好一会儿才离开,甄宁宁听得烦了,故作释怀打消她的忧虑,哄周氏离开。 等房门关上,甄宁宁在 上辗转反侧,瞪着眼睛无法入睡。 怀疑的种子在心里慢慢滋生,哪怕周氏告诉她,宁王之前有克 残暴的传言,她也渐渐不太相信。 为了证明自己猜测非虚,此后几 ,她细心观察老夫人和老太爷的表现。 她发现老太爷对宁王和王妃态度 稔,不太像只见过一面的样子。 甄许就更不用说了,就差把自己当成王府的人。 老夫人表现得拘谨些,可渐渐也放得开。 甄宁宁观察蛛丝马迹,认为这些迹象都说明一个事实——他们之前接触过。 也就是说,老夫人当初知道宁王长得俊美,也知道王妃好相处,可她却告诉她宁王长得丑, 情凶恶。 太可恶了! 老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心中怀疑得到证实,甄宁宁极其难受,躲在一棵松树后面轻轻啜泣,抓着树枝想了半天,推导出当时的真相。 当 说亲的时候,正是甄媛媛被退婚的时候。被退婚的女子,大户人家求娶时都会避开,若是王爷想要求亲,最大可能应该是自己。 可因为老夫人偏心,故意把宁王说得很坏,才让她拒了这门婚事,进而给了媛媛机会。 也就是说,这门婚事本该是她的! 甄宁宁被自己推导出的真相气了个半死,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和嫉妒。 眼看着临近婚期,马上就要成为定局,甄宁宁心头的委屈愤怒化作熊熊烈焰,烧得她吃不好睡不着, 口像是哽着硬硬的东西,吐不出咽不下。 凭什么? 凭什么啊? 这几 ,王府已经着手布置婚庆。 树枝、门廊挂上大红灯笼和红绸,颜 素净的帘子也全部换成了红帘。 走出去随时可以看到几个下人架着梯子挂灯笼和红绸。 这还不止,婢女们用上等布料剪裁出五彩斑斓的花朵,绑在葱葱郁郁的树枝上。全因为王妃娘娘说媛媛喜 花,可惜八月无花,就以绢花代替。 绑了许多花后,王府的院子如 时节,繁华盛开,美不胜收。 奴婢们也喜气洋洋,互相道谢祝贺。 一幕幕落在甄宁宁眼里,十分刺眼。 更气人的是,王府给媛媛的聘礼,饶是甄宁宁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嫉妒得眼睛发红——太多了! 罕见的纯紫翡翠如意头面,剔透晶莹,纯净无暇;无一丝瑕疵的白玉糯种如意,白得让人怦然心动;织翠青鸟头面一套,如云彩的翠羽由 青翠、无其他杂 的鸟羽一 织成…… 每一样东西都价值连城,甄宁宁想都没想过。 王府越待媛媛好,她心头越难受,原本这一切都该她享受的,甄媛媛一个被退过婚的女子,怎么配? 眼不见为净,接连几天,甄宁宁都待在屋里不外出,对外称身体不舒服。 傍晚时分,甄宁宁呆得闷了,起身推门而出,在抄手游廊上徘徊。 这处院落是王妃特意给甄家人安排的,十分安静。 甄宁宁在走廊上走了一会儿,不知不觉来到放置媛媛嫁妆的屋子。 从扬州出发时,甄家将媛媛的嫁妆装进马车,一路不远万里送到京城。嫁妆太多占用了一辆马车,害得甄宁宁不得不和家人挤在一辆马车里头,赶路的时候无法睡觉,也无法肆意伸展躯体,只能在晚上进驿站时睡觉,吃了不少苦。 这口怨气至今都未消除,后头又觉察出婚事是老夫人偏心给媛媛的,两方累加,甄宁宁 腔怒火翻涌,恶意不受控制地增长。 她在屋子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发现门竟然没有上锁! 那门只是虚虚掩着。 甄宁宁微微一怔,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想的,回过神来时已经推门进入屋子。 走进屋子,一眼就看到放在屋子中央的几口箱子,里面装的正是媛媛的嫁妆。甄宁宁心口堵得难受,想把所有东西全部砸烂! 但残存的良知和理智阻止了她。 甄宁宁咬着 ,抬眼打量,发现箱子边放着一人高的衣架,箱子上面放着一个大盒子。 这个大盒子甄宁宁是见过的,简氏把嫁衣收起来放在里面,当着她的面 进箱子。 甄宁宁还记得,嫁衣是匆匆赶的。 婚礼定在八月,扬州到京城路途遥远,甄许和甄太爷回来后便赶紧处理案件,连铺子都来不及打理,就带着众人上京,留给众人准备的时间极少。 简氏匆匆找人做嫁衣、打头面,哪怕花了重金,赶出来的东西终究差了点儿。 甄宁宁走过去打开盒子,伸手摸着嫁衣。 入手细腻柔软。 大红的裙摆,细致的桃花瓣图案,外面还罩着一层红 的薄纱,华丽美 。 甄宁宁能想象出甄媛媛穿嫁衣的模样,一定极美。 不,任何女子穿上嫁衣都会很美吧。 若我穿上…… 甄宁宁眼里 出痛苦之 。 明明,该穿嫁衣的是她啊。 心里悲苦,甄宁宁抓起嫁衣的手指倏然用力。 她看着手中鲜红的嫁衣,又看了一眼衣架,猜测刚才应该有人在屋子里收拾嫁妆,想把嫁衣 出来挂起,却不知何缘由出了门。 不用猜,那人一定是大伯母。 在路上大伯母就多次念叨嫁衣和头面准备得匆忙,若有机会得改一改。 想来大伯母把嫁衣挂出来,是想改动吧。 改什么改! 甄宁宁怒火滔天,抓着大红的嫁衣用力撕扯。 嫁衣上的薄纱、绣的金线、贴的花边儿十分脆弱,甄宁宁用力便将薄纱撕烂,花边儿扯下一大块,手指勾住金线拉出一大截。 金线扯出后,连着金线的衣料便迅速收缩,皱成一团。 甄宁宁越看越气,扯拉抓挠,漂亮工整的嫁衣金线扯了 地,花边儿也缺了很多,布料也被撕下一大片。 发 过后,甄宁宁渐渐回神,低头发现自己干了什么,吓得连忙扔掉嫁衣,慌慌张张地跑出去。 她刚出去没多久,简氏便端着从丫鬟处借来的绣篮匆匆步入走廊。 刚到门边,她便发现放置嫁妆的屋子门大开,心头一惊,简氏连忙冲进去,然后便发现地上躺着被撕得 七八糟的嫁衣。 看到损毁的嫁衣,简氏差点厥过去。 嫁衣被毁,不吉! 大大的不吉! 她本就相信克 之说,心里也担忧这个,偏偏在成亲关头,嫁衣损毁,仿佛印证冥冥中的厄运猜测。 简氏十分恐惧,浑身颤抖。 “是谁干的?!”简氏扔掉绣篮,提着嫁衣冲出屋子,站在天井里歇斯底里地质问。 听到动静,甄家人纷纷推门而出。 “发生什么事了?”甄许和甄父在屋里聊天,听到简氏的哭喊赶紧走出来。 简氏见到爷俩,眼泪夺眶而出,提着嫁衣跑到两人身旁,举起手里已经破烂不堪的嫁衣示意,“你们看,哪个杀千刀的居然把媛媛的嫁衣撕烂了!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这么做?杀千刀的!” 甄父和甄许见到撕毁的嫁衣,很是吃惊。 “怎么会?谁会这么做?”甄许连忙拉起裙摆查看,发现的确损毁严重,脸 严肃无比。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