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女孩揽进怀里,温热的呼吐在她耳廓:“永远都会留在我的身边。” 姜栀听罢,利落地抬起双手圈住他脖颈,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我等不及了。” 两分钟后。 “等一下……我的意思是等不及去瑞士,不是这样……唔……” * 第二次来到苏黎世,北欧的天如油画般在眼前绽放。 姜栀如愿以偿住进了时珩家显贵奢华有如城堡般的老宅。 休假的这几,她没有什么事情做,整不是跟着时珩游山玩水,便是待在家里练舞,时不时去扰一下认真作曲的男朋友。 林晓很忙,姜栀能见到她的机会并不多。 来苏黎世的第一,两人便开诚布公地谈了心。 林晓其实喜姜栀的,只是觉得她对时珩来说不是一个好的结婚对象。论门第,姜栀父家母家都算豪门,自然不差,而林晓在意的是,姜栀年纪小,心眼也少,对于时家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姜栀的肩膀显得过于柔弱。她或许能处理得了时珩一人,但是家族亲友上下几百人的审视与指摘,她不一定能应付过去。 林晓说的很有道理,姜栀几乎无法反驳。 她也不可能短时间成长起来,一下子就成为时珩母亲所需要的女强人儿媳妇。 可是姜栀很聪明,她懂得扬长避短。苏黎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将林晓对自己的那点儿喜无限放大。 姜栀展现了她应试教育背景下磨练出来的强大学习能力,在短短三天之内学会了罗曼语的常沟通用句。 陪时珩去看望外婆凯拉的时候,凯拉甚至在谈几分钟后偷偷将时珩拉到一边,询问他,这个女孩真的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 凯拉很喜姜栀,临走前,她还送了姜栀一套价值百万的首饰。 首饰中最璀璨的一颗宝石,姜栀送给了林晓。 她对凯拉说,外婆,我年纪小,还需要很多年之后才能配的上这枚宝石,所以让时珩的母亲代为保管。 而在见钱眼开的林晓面前,姜栀直言,贵重的宝石需要在真正的贵妇手里,才能展现它应有的价值。 时珩全程陪伴,听完都想鼓掌。 真正的磨练来自于苏黎世上社会的家宴。 混圈几年,姜栀也算见过世面,可时珩家这家宴,绝非国内那些以各种名义请几个影帝影后就能通稿天飞的宴会可以比拟。 从踏进位于古堡正厅的宴会大堂开始,姜栀就意识到,这是一场真正的挑战。 门口站着两个来送往的侍者,指引嘉宾们从一个安检门中经过。 时珩对姜栀说:“主要是防止有人私带摄像装备,虽说是家宴,但我也不是每个人都认得。” 姜栀挽着时珩的手走进宴会会场。她俩甫一出现便引了几乎全场灼热的视线。 姜栀知道,他们之所以看她只是因为她身边这个男人,全场最璀璨的存在,所有未婚少女梦寐以求的对象。 她和时珩穿着极其般配的同系情侣装。她一身裁剪得体的湖蓝长裙,上半身渐变的调让整体偏成稳重的彩变得活泼,时珩则是深湖蓝的西装礼服,修长拔玉树临风,两人站在一块玉质金相,叫人不赞叹真是一对佳偶天成。 时珩正向姜栀逐一介绍宴会上的亲朋好友,忽然有一对年轻情侣热情地喊住他。 “shea~”他们用法语打招呼,“好久不见,这是你的中国女朋友吗?” 时珩则用英文回复道:“是的,她叫姜栀。” 同时也向姜栀介绍他们。 年轻男子上下打量姜栀,不惊叹于她的美丽与空灵气质。他身旁的女伴见状,不着痕迹地挡在他们中间,用英文亲切问她: “姜小姐,幸会,我是时珩的堂妹,你叫我anna就好。” 聊天中,anna不经意问起姜栀的作品。 在家宴上,这其实是一个不太善意的问题,尤其当这个女孩牵着时珩的手。就算看时珩的面子,这类面试般的问题就不该问。 时珩正想帮姜栀挡回去,没想到她先他一步开口了,一口地道英腔比anna还利。 “影视作品谈不上,刚毕业这几年主要还是一个学习的过程。现在重心放在舞台剧上,舞蹈作品确实有很多,如果anna兴趣的话,明年金梧桐舞团会来到欧洲巡回演出,我作为主舞肯定也要参加,如果你能来为我捧场我一定非常荣幸。” 金梧桐舞团在国内外都十分出名,是中国舞蹈水平最高的三大青年舞团之一。anna之前只听说姜栀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没想到毕业两三年已经爬上金梧桐主舞的位置,实力可想而知。 时珩取来高脚杯和anna碰杯,微笑缓解尴尬。 周围的人都认识了一遍,姜栀和时珩来到巨大的玻璃彩窗旁,稍稍避开人群。 姜栀忍不住问他:“你的父亲呢?之前听林晓阿姨说,他今天下午从意大利返回,可能赶得上宴会。” 时珩:“可能在路上。” 姜栀点头,不到一丝紧张。 时珩的父亲是et集团现任掌权人,在场众多身价上亿的富豪无一能与他比肩。姜栀和时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听过无数次这个男人的名字,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 “你俩别光在这儿站着。”林晓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入座吧,今晚的主菜全是中餐。” 两人随她回到宴会中心落座后,服务员们端着一道道美味佳肴排队走入场中。 菜上齐,吃菜的人却不多,大部分仍在觥筹错头接耳。 姜栀、时珩和林晓在一桌,当着所有人的面,时珩体贴地为姜栀布菜,林晓看在眼里,嘴边挂着微笑,没有太多表情。 不久后,一名中年贵妇领着一个妙龄女子出现在餐桌旁。 这个年轻女子他们再悉不过了。 姜栀早知道会在这里碰上姚菁菁,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姚菁菁的母亲是林晓的至闺,她对着林晓一口一个“林姨”喊得比谁都甜。 姚母极其自然地坐在了林晓身边,状似不经意地问时珩: “shea,这是你的新女朋友?” 时珩淡定地摇了摇头:“您记错了,一直只有这一个。” 姚母被他呛了一句,很是惊诧。这孩子从小温柔识礼,是所有孩子们中脾气最好的,现在也是最有出息的一个,怎么回国发展不到两年,格脾气都变了,长辈说话也敢顶撞。 姚母下意识地将姜栀认定为带坏时珩的罪魁祸首。 本来她对姜栀就有敌意,姚家与时家门当户对,菁菁和时珩从小青梅竹马,若没有这个中国姑娘横一脚,现在坐在时珩身旁的应该是她的女儿。 正尬聊着,姚菁菁的父亲也过来了。姚父是瑞士银行中国区的执行董事,虽然年近半百,但身姿依然笔,容貌也是英气十足。尤其那一双眼尾略微上扬的黑眸,和姚菁菁张扬的眼睛如出一辙。 家长们热聊许久,话题最终落回孩子们身上。 时珩和姚菁菁他们再悉不过了,话题人物自然非姜栀莫属。 “听说姜小姐年级轻轻就拿下了金梧桐舞团主舞的位置。”姚父笑起来,“可惜我平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去剧院现场观摩。不知道今夜是否有幸请姜小姐献舞一曲,我们也眼福。” 此言一出,就连林晓脸上的笑容也僵硬片刻。 姚母附和道:“小姜,你不要紧张。今天在座的都是亲人朋友,你第一次来,主动表演一曲,大家也更容易记住你。” 嘴上话说得亲热,姚母心里却止不住地冷笑。二三线的小明星而已,时珩不过图新鲜和她谈个恋,以她的身份,怎么够得上登堂入室出现在这个场合。估计她不仅肢软,嘴上功夫也了得,前段时间枕头风吹得时珩几乎要和姚家决裂。可是最后关系还不是和缓下来,事关家族常年的合作与荣辱,姚菁菁一家笃定时家不会为了一个小明星拂他们的面子。 果不其然,在座的林晓和时珩都没有吭声。 林晓不吭声是在等时珩的反应,而时珩不吭声,是因为他攥紧的左手被姜栀死死握住,示意他不要冲动。 饭桌上最淡定的反而是姜栀。 她莞尔一笑,眉眼透出非同寻常的冷静镇定。 “没问题。”姜栀直接应承下来,“可是我比较腼腆,突然跑上台去给大家跳舞实在有些奇怪,大家对我也比较陌生,烦请菁菁姐找工作人员借一个话筒,在我上台前替我报一下幕。” 姚菁菁的脸登时一黑。 可是事到如今,姜栀都答应了,她当然不好拒绝。 姜栀盈盈起身:“我去车里换一套简单的衣服。还有,在座的许多外籍华人或许对祖国的传统文化心生向往,我今晚就为大家表演一曲最经典的《木兰赋》吧。” 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古往今来多评论,谁说女子不如男。 姜栀起身后,时珩也站了起来。 “我记得这儿是有钢琴的。”他容沉静,语气浅淡,却平一股迫人的意味,“专业的舞者怎么能没有伴奏作陪衬。” 第58章 一曲《木兰赋》舞毕, 音乐雄浑壮阔,舞姿转铿锵,女孩极富力量的飞舞腾跃令人叹为观止, 当舞台再次清空之后,华丽的巴洛克式宴会大厅内仍旧回着余韵悠长。 宴会中的众人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欣赏到时珩千金难求的钢琴演奏,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伴奏。 姜栀干脆地穿着那一身轻快的白衣黑走下台,绯红的脸颊充了青蓬的朝气。 将军百战死, 壮士十年归。 真正磅礴大气的是舞蹈和舞蹈传递的意义本身, 回头再看台下这一群锦衣华服、身价过亿的贵族子弟,所谈论的不过是些蒜皮与靡靡之音。 时珩的父亲在他俩上台前刚好到达会场, 随便选了个偏僻无人问津的角落坐下。 看着舞台上意气风发的女孩,他不想起自己刚来瑞士不久遇到林晓的情景。 那时的时家内定由他大哥继承, 他本可以过着衣食无忧轻松快活的富二代生活。 直到在苏黎世的街头遇到林晓,被她误认为穷困潦倒出国逃难的同胞。 他以半入赘的形式留在林家, 气得父亲几乎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后来时家愈发庞大的事业版图, 由他这个“半入赘”的二儿子依靠子娘家的力量在欧洲打拼出来。他曾想过无数次, 如果没有遇到林晓自己会过上怎么样的生活。 这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强与弱的区分,在他眼里, 林晓是最完美坚强的支柱,而在时珩眼里, 这个跳着“安能辨我是雌雄”词曲的女孩,说不定就是他心底最坚强的地方。 姜栀去洗手间整理仪容的时候,餐桌边只剩互相无比悉的两家人。 林晓难得敛了笑,字句清晰地对闺一家说道: “你们不要再欺负她了。”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