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如莺同母亲、父亲一起晚膳。 如莺悄悄打量母亲,见她面上无悲无喜,其实她并不太懂她母亲。反倒是父亲看着似是很高兴,回回见着他们母女,面上笑得好似过大年般。 不过一月有余,安府西北角那处院子便被修葺一新。院边池水蓄得,锦鲤自在游弋,旁边几座假山石亦打理得有模有样,新的花木也了许多。 安如莺便搬出了母亲的院子。 小郑氏掌管着府中银钱,这次为着如莺新院子,狠狠出了一大笔银子,痛得她如剜了大块心头。背地里气得咬牙切齿,面上还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事事替如莺周全了。 如莺虽不与虞氏住在一处,请安却不曾落下。 虞氏应付着安庆林,府中下人再不敢怠慢,她便拿出些膳食方子,一心调养起如莺。汤汤水水入腹,她一见着女儿,看她身体如条的柳枝般渐渐舒展开来,眉目间姝益灼人眼。 青十叁,豆蔻之龄,最是好年华。 安源县官宦、大户之家间的往来,往常女眷们只见过小郑氏出的安如芸,如今再见着虞氏出的安如莺,一时惊为天人。 安源县令家的女公子貌比西子,便是入做贵人也使得之类的话儿,女眷们私下闲谈也要说上一两句。又有人道,安县令生得好模样,听说那虞氏更是不俗,这女公子再如何也不会差。 这些闲话没人敢当着小郑氏的面说,但小郑氏看着清秀之姿的安如芸,原是意得紧,只是往如莺身边一站,便会被衬成野地杂草,把她那十分的意碎成十二分的不意。 不过虞氏是个孤女,小郑氏却自有倚仗。 这世间总有同人不同命之事。同是安庆林女儿,即便安如莺再出挑又能如何,她的芸姐儿自是不同。这般想来,她便也能平心静气些。 晚间小郑氏用祁尚儒叁年任回京之事,拖住了往虞氏院中去的安庆林。 叁年前,祁尚儒任期回京,未谋得如意之职,便重又外放,听说这回京职倒是已十拿九稳,定了下来。 大郑氏手段了得,仍是随着祁尚儒在任上,便将祁尚儒启程回京之事告之小郑氏。姐妹二人便又谋着在安源见上一面。 大小郑氏善经营之道,二人不缺银钱。大郑氏靠着祁尚儒,又多出许多经营路子。眼下跟着祁尚儒回京,一些铺面与银钱之事需得跟小郑氏当面割,故尔略绕些道,也要来安源歇上几。 小郑氏则有自己的小算盘。 她的芸姐儿眼下已是十叁,安源县虽好,却终究是个小地方,哪里比得上京城。祁世骆虽是英国公府的子嗣,但一不是长房,二不是嫡子,还是她姐姐所出,她难免也会想上一想,她的芸姐儿许是能试上一试。 再不济,等安庆林成了京官,她捏着英国公府这条线,总能为芸姐儿谋个好前程。 这般想来,小郑氏对安庆林道:“老爷这安源县令之职已是坐了许久,也该往上再走一走。” 安庆林如何不动心。 不过偏居一隅有偏居的好处,去了京城也有那不尽的难处。他一时犹豫,有些难以取舍。 但他安庆林,一路走到今,早不是当初落魄潦倒的一介穷酸秀才。他有家资钱财,小小人脉,不笨的脑袋,一颗向上的心,很快便下定了决心,等祁尚儒来了,定要好生招待。 --xtjiDiAN.COm |